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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流金许愿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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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第十七章：流金许愿瓶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范成大《车遥遥篇》
六月的第一个周五，晨曦微露，薄雾如轻纱笼罩校园。香樟树叶上挂着露珠，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微风带着栀子花的清香，悄悄溜进教室的窗户。
江念早早来到教室，阳光斜照在她的课桌上。她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盒，天蓝色包装纸上洒着细碎银星，银色丝带在阳光下泛着柔和光泽。
她将礼盒轻轻放在傅斯年的课桌上，动作轻柔得像在放置一个易碎的梦。犹豫片刻，她又取出一张浅黄色便签，用工整的字迹写下："生日快乐。"墨迹在纸上慢慢晕开，像她此刻微微荡漾的心绪。
虽然心里还残留着雨夜的委屈，但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那些不快终究被温柔的关心取代。她记得他曾在闲聊时提起，从小到大很少过生日，因为父母总是太忙。说这话时他垂着眼睑，语气平淡，却让她莫名心疼。
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当傅斯年出现在门口时，江念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他今天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清瘦的手腕。晨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连发梢都闪着细碎的光。
他的目光先落在礼物上，微微一怔，像是被这意外的惊喜扰乱了心绪。随后他抬起头看向她，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捉的波动。
"这是……"他走到座位前，指尖轻轻触碰礼盒上的银色丝带。
"生日快乐。"江念轻声说，声音里还带着些许不自在。
傅斯年的耳尖微微泛红。"谢谢。"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上午的课程在阳光的推移中缓缓流逝。课间休息时，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拆开礼物。当那个流金的许愿瓶出现在眼前时，他的眼睛微微睁大。
许愿瓶是精致的玻璃材质，造型优雅如一滴凝固的泪珠。里面装着金色的流沙，细碎的闪光在阳光下跳跃。瓶身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花纹，瓶塞是一颗切割精美的水晶，在光线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这是……"他转头看向江念，目光温柔得像在凝视一件稀世珍宝。
"是许愿瓶。"江念解释道，声音渐渐放松下来，"我听说，只要把愿望写在纸条上放进去，愿望就会实现。"
傅斯年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金色的流沙在瓶中缓缓流动。他的指尖在玻璃瓶上留下淡淡的水汽，又很快消散。
"那天……"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我不是故意要拒绝给你讲题。"
江念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件事。窗外的阳光正好，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知道你可能看见了我和陈璐……"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她是来问竞赛的事，我们只是在讨论题目。"
他的解释很简单，但眼神里的真诚让江念心里的芥蒂开始融化。
"那为什么……"她轻声问，"不愿意教我呢？"
傅斯年沉默了片刻，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密的影子。"因为我……"他的声音几不可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江念怔住了，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每次靠近你，我都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他继续说，目光落在许愿瓶上，"会紧张，会不知所措……
所以我想，也许保持距离比较好。"
这番坦诚让江念的心轻轻颤动。原来，他的疏远不是讨厌，而是因为在意。这个认知让她的心里泛起一丝甜，又带着些许酸涩。
"傻瓜。"她忍不住笑了，眼角却有些湿润，"你以为躲着我，就不会紧张了吗？"
傅斯年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这一次，他没有闪躲，眼神清澈得像一汪山泉。
"这个许愿瓶，"他轻声问，"真的能实现愿望吗？"
"当然。"江念点头，发梢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但是有一个条件﹣﹣愿望必须发自内心，而且只能许一个最重要的愿望。"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许愿瓶小心地收进书包最里层。
放学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粉色。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小径上，香樟树的影子在他们身上流淌，之前的隔阂仿佛随着微风渐渐消散。
"谢谢你。"傅斯年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柔，"不只是为了礼物。"
江念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神格外温柔，像是盛满了星光。
"也谢谢你还愿意……理我。"他说得有些笨拙，却格外真诚。
她忍不住笑了，笑容在夕阳下格外明媚："我看起来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不是。"他也笑了，笑容里带着释然，"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
这一刻，所有的误会都烟消云散。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铺满落叶的小径上交织在一起。
路过篮球场时，几个还在练球的男生朝他们吹口哨。江念的脸微微泛红，傅斯年却难得地没有移开目光，反而微微侧身，为她挡住那些善意的调侃。
"那个……"他轻声说，"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上次那道题，我还没给你讲完。"
"好。"江念点头，心里像是被什么填满了，暖暖的。
夜深人静时，傅斯年坐在书桌前，台灯洒下温暖的光晕。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流金许愿瓶，金色的流沙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清辉如水银般倾泻。远处的街灯连成一条光带，像是散落人间的星河。
他取出一张素白的纸条，拿起那支暗红色的钢笔，沉思良久，最终只写下两个字：
"江念"
字迹工整而坚定。他将纸条仔细折好，轻轻塞进许愿瓶里。金色的流沙缓缓流动，渐渐将那个名字包裹，像是守护着一个最珍贵的秘密。
月光透过窗户，在许愿瓶上投下清冷的光辉。瓶中的流沙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真的被赋予了某种魔力。
他知道，有些愿望不必说出口，只要放在心上，就足够了。而这个装着最重要愿望的许愿瓶，将会在他的书桌上，继续见证他们故事的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