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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一拍即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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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第六章：一拍即合
羽毛球划出弧线
像丘比特的箭
十指相扣的瞬间
心跳声大过
所有起哄的笑语
化学实验课带来的"中和反应"，让江念和傅斯年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温润而稳固的新阶段。五月的风裹挟着初夏的暖意，穿过梧桐树新绿的叶隙，在操场上洒下晃动的光斑。
周五的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
"好想打羽毛球啊。"江念望着器材室里整齐悬挂的球拍，忍不住轻声感叹，指尖仿佛已经忆起了握住球拍时那份轻盈有力的触感。
"你会打羽毛球？"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江念回头，看见傅斯年不知何时已站在光影里。
她转过身，有些惊喜："是啊，我小学还是校队的呢。你呢？"
傅斯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径直走向前，从架子上取下一副手感颇佳的球拍，递给她一支："要不要来一局？"
令江念意外的是，傅斯年不仅会打，而且技术堪称精湛。他的移动迅捷，扣杀果断带着破风之声，网前小球的处理更是细腻老道。
"好厉害！"一局终了，江念撑着膝盖微微喘息，由衷赞叹，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我妈妈以前是省队的。"傅斯年递过一瓶拧开的水，声音很轻，"她教过我。"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及家人。江念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里一闪而过的柔软与怀念，她没有追问，只是接过水，弯起眼睛笑了笑："难怪，原来是家学渊源。"
从那天起，每天的大课间，羽毛球场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约定。江念发现，站在球场上的傅斯年，像是卸下了一层无形的外壳﹣﹣他会为打出一个精妙的好球眼睛发亮，会在得分后露出毫无保留的、带着点少年气的得意笑容。
更让围观同学啧啧称奇的是他们惊人的默契。江念网前封堵敏锐灵动，傅斯年后场控制大局在握，两人搭档双打，竟将几对经验丰富的老手都挑落马下。
"太好了！"又一次干净利落地赢得比赛，江念兴奋地转身，习惯性地高高举起手掌。
傅斯年也恰好同时伸手。
然而，预想中的击掌没有发生。在他的掌心触及她手背的瞬间，手指微微向下滑落，带着一丝试探的、温热的力道，轻轻扣住了她的手指。
一个短暂却无比清晰的十指相扣。
时间仿佛被拉长。江念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纹路、因握拍而产生的薄茧，以及那略高于她的、灼人的体温。这个逾越了"击掌"的动作只持续了两三秒，傅斯年便像被烫到一般迅速松开，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层绯红。
"抱歉。"他移开视线，声音低哑，睫毛细微地颤动着。
江念的心跳早已失了序，她摇摇头，感觉自己的脸颊也烫得厉害，最终只化作一个抿唇的、带着甜意的浅笑。
然而，从第二天起，傅斯年却像人间蒸发一样，再没有出现在羽毛球场。江念独自拿着球拍，在相同的时间地点，只等来其他同学跃跃欲试的挑战。
失去了他的配合，她引以为傲的网前技术仿佛也失了效，接连的败绩让曾经的手下败将们找回了场子。
"怎么，你的黄金搭档今天没来？"一个男生语气带着挪揄，"没有傅斯年，你一个人好像不太行啊。"
江念咬着下唇没有反驳，心里却涌上难以言喻的委屈和失落。
放学后，她在教学楼后的林荫道上拦住了傅斯年。
"你这几天，为什么不去打球了？"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却还是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
傅斯年脚步一顿，视线落在旁边的梧桐树干上："最近……有点忙。"
"你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欺负我。"那股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撒娇意味，"他们说，我没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傅斯年身形微僵，终于转过头来看她。他沉默了几秒，忽然抬起手，非常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里带着一种笨拙又真挚的安抚。
"别听他们胡说。"他的声音放缓，"那明天，我帮你报仇。"
这个过于亲昵的举动让两人都愣住了。傅斯年迅速收回手，指尖蜷缩，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明天大课间，球场见。"
第二天，当傅斯年重新出现在羽毛球场时，几乎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几个相熟的男生围上来，其中一个笑着用手肘撞他："哟，傅大学霸，历史竞赛题都刷完了？终于舍得回来了？"
傅斯年只是默默调整着球拍线的张力，没有回应。
另一个男生凑近，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几人能听到的音量调侃："喂，你不是说要'用良心换芳心'吧？这买卖听着可不划算啊。"
傅斯年整理球线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正在原地轻轻跳跃热身的江念身上。阳光慷慨地勾勒着她的轮廓，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划出活泼的弧线，额角晶莹的汗珠都显得闪闪发光。
他注视着那身影，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勾起一个清晰而温柔的弧度。
"用良心换她的芳心？"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太值了。"
这句话引得几个男生心照不宣地哄笑起来。不远处的江念听到动静，好奇地望过来。傅斯年坦然地对上她的目光，朝她点了点头，眼神里是未曾掩饰的柔和。
这一幕，分毫不差地落入了路过操场的沈淮州眼中。他站在梧桐树的浓重阴影下，眼神复杂难辨。自从化学实验课后，他就鲜少能找到与江念独处的机会。此刻，看着球场上那对璧人之间流淌的、旁人难以介入的默契，一股混合着酸涩与不甘的情绪在他心底剧烈翻涌。
"怎么了？"宋听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一丝了然，"看不下去了？"
沈淮州没有回答，只是薄唇紧抿，默默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
球场上，重新合体的"黄金搭档"再次大杀四方，用行云流水的配合让所有质疑者闭上了嘴。休息间隙，宋听递给江念一瓶水，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你和傅斯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朝傅斯年的方向努努嘴，"他对你，好像特别不一样。"
江念接过水，想起刚才他那个温柔的眼神，还有那句隐约飘来的"太值了"，脸颊不禁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望向球场另一端正在低声与同学交谈的傅斯年，心底像被羽毛轻轻拂过，一种甜丝丝的暖意蔓延开来。
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水，才用一种看似随意，实则笃定的语气轻声回答：
"我和他啊，这叫——一拍即合。"
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却让宋听当场怔住。她没想到，江念会如此坦然直白地承认。
而此刻的江念还不知道，这场在羽毛球场上升温、悄然心动的序曲，即将被推入未知的变奏。沈淮州站在远处，看着江念望向傅斯年时眼中那无法错辨的光彩，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
放学的铃声刚刚敲响，沈淮州便在教室门口拦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江念。
"能和你谈谈吗？"他的表情是少有的严肃，"关于傅斯年的事。有些东西，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江念看着沈淮州异常郑重的神情，心中那罐刚刚盈满的蜜糖，仿佛突然被投入一颗石子，漾开了层层不安的涟漪。
羽毛球场上的默契与心动，能否经得起场外真相的考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