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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缺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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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学校教室的灯火通明，街市外面热热闹闹，喇叭声，吵闹声，说笑声，不绝于耳，这是来自夜晚的人间烟火气。
一群人乌泱泱聚在“相逢”店前，活像要吃垮这家店。
老板肩上随意披着个外套，口里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烟，耳朵上还别着一根，人模狗样的。
因为经常请客吃饭的缘故，余烬也就和他熟络起来了。
“吆，带这么多人光顾我生意啊，怎么，怕我破产啊？”楚旭搭上余烬的肩，将嘴里的烟给拿了下来，活像地痞老赖。
“大街上小心我喊非礼。”余烬已经提前打好招呼，桌椅已经给他们留着了。
“行，那你们先点菜吧，扫码点单。”楚旭扬了扬下巴，便进店准备去了。
其他人跟着坐了下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1班氛围很好，基本所有人都来了，除了时远。
“哎，时远怎么不来啊？”有个女生问道。
旁边的电风扇“嗡嗡”的吹着风，夹杂着初秋晚上特有的凉风，空气都是那么舒适。
“对啊，全班都来了，要不谁再问问？”班长许筝也问。
程朝是他的前桌，自然会多了解一点，便解释道：“我问过，真有事，具体什么事不知道。”
“你打个电话问问呗，反正还没开始吃呢。”孙湘婷又说了一句。
众人“咦”了一声，皆一脸八卦地看向她。
但孙湘婷可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主，目不转睛地盯着程朝。
想看帅哥有什么错呢？
程朝无奈，拿出手机，顺着微信给时远拨了个语音电话。
他没对方的电话号码，等什么时候要一个吧。
持续响铃后，对方无应答，通话被自动挂断。
“看吧，我就说有事。”程朝收回手机，又听见某大小姐发话，“再打一个，万一没来得及接到呢？”
程朝叹了口气，心说远儿你可千万别嫌我烦，然后干脆利落地按了拨通。
众人屏息以待，大约62秒后通话依旧被自动挂断。
“这不会是睡了吧？”有人猜测。
“现在才八点，谁家好人这会儿睡觉啊？”明天开始国庆假期，今儿晚上学校特准他们不用上晚自习，大家也正好有时间聚餐。
程朝闷头给时远发着微信，又一连串表情包轰炸，便放下手机和其他人谈天说地去了。
刚嗦了几个串儿，手机便有了动静，他看了两眼消息，反手又拨了一个语音通话。
可令他奇怪的是，前一秒还给他发微信的人这会又没了动静。
“怎么了？”余烬注意到程朝的动作，擦了擦手问他。
“唔，跟远儿聊微信呢，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又没了。”程朝将屏幕歪向余烬，余烬能很清楚地看见两人的聊天记录。
大部分都是程朝在说，但时远会一个一个地回。时远的头像是一只猫，端坐在阳台，背后是冉冉升起的旭日。
——不好意思，刚刚在忙，没看见。
对面蹦出了这么一条消息。
程朝眼疾手快又拨了过去。
余烬：“……”这人就没看出来对方并不想接吗？
语音通话嘟嘟了好久才被人接起。
程朝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开了免提，刚刚还热火朝天的众人便闭口不言了。
但是时远并没有说话，还是程朝率先打破了沉默。
“远~，是我程朝。”
“我知道。”
这三个字一出口，众人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原来没了那张笑脸，对方的声音可以这么冷。
“怎么了？”
程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继续说道：“大家都问你，要不要来学校这边撸串，全班就差你一个人了，你难道想鹤立鸡群、金鸡独立、准备单飞？”
“？”
手机那头不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玻璃碰撞在一起。没过一会儿，那头又从嘈杂变成安静，时远的声音便清晰地传了过来：“我真的有事，下次吧。”
鬼知道下次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但程朝也没有多问什么，毕竟这算私事。他想起另一件事，于是说：“远儿，你把电话号码给我呗，要不然用这个多麻烦，下次有急事联系不到你怎么办？”
反正他是觉得语音通话一点也不实用，没打电话来得快。
手机那头的人好像轻笑了一声，嗓音漫漫懒懒：“1…”
程朝急忙调出联系人，准备存下来号码。
“234567。”
“……”
“你有毒吧。”程朝发着表情包以示控诉。
时远：“改天给你。”
“我还有事，先挂了。”
末了又补充一句：“玩得开心。”
说完通话便中止了。
“看吧，叫不出来，哥没魅力。”程朝摊了摊手，遗憾地看向孙湘婷。
“我怎么感觉时远好像不太喜欢人多的环境。”耿钰说道。
有个男生附和：“我也觉得，体育课想找他打篮球都看不见人影儿。”
“你咋加上他好友的？他微信不是有隐私设置吗？”
刚开始也有人通过班群去加时远，但都被那一句“由于隐私设置，你无法添加对方至通讯录”给劝退了。
大部分人加不了好友的第一想法便是放弃，而不是专门找人问清楚为什么这样设置。
而且班里很多人跟他也不是很熟，加不加好友也没什么区别。
但二哈毕竟是二哈，程朝满脸困惑地看向问问题的那人，“还能怎么加，当面找他加啊。”
他这话说得太理所应当，让人好一阵无语。
酒水也在这个时候上桌了，肉串菜肴也一盘接一盘地往上送，连带着这一话题也被揭过了。
有人呼喊：“烬哥豪气。”
奇怪的是，众人皆安静了一瞬，却没人搭理他。
而程朝最见不得别人尴尬，顺嘴来了句：“朝哥霸气。”
余烬拿起酒杯，朝那人一举，算是回应。
而班上的其他人都若有若无地和他保持着距离，却又不显得刻意。
这个男生也不在乎，自顾自地继续说了起来，把话题又引到时远身上，“你们知道时远是从哪转过来的吗？”
这一问让大家升起了好奇心，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看向程朝，想知道答案。
时远七月底转过来的，快两个月了，因为脾气好，和班里的人没什么矛盾，很多人都挺喜欢他的。
但也没有人知道时远的过去，也从不曾听他自己说起过。
程朝是一班跟时远最熟的人。
“他之前在隔壁省上高中，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就转来江城了。”程朝确实知道一些。
“雷豪，你问这干什么？”有人纳闷。
雷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上次看见他去春风街那条路了，可能是住在那里吧。”
春风街是很老的街道了。
余烬皱了皱眉，不太喜欢背后谈论这些东西，因此说：“要不你自己去问问？也能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雷豪歉意地看了他一眼，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我只是觉得，他好像不太愿意融进一班，是不是不太喜欢我们啊？”
空气静默两秒，没人搭理他，都各自聊了起来。
一行人吃到很晚才离开，余烬负责叫车把某些哭天喊地的醉鬼们送回家。
然后靠在一旁的吧台旁等着自家司机来接。
这个时间点，城市已经卸下了喧嚣，流光溢彩的霓虹却依旧华丽，忙忙碌碌的人群也不在少数。
他闲的没事数了数天上的星星，等陈泽来了之后，进到后厨跟楚旭招呼了下，长腿迈进后座便离开了。
没开几分钟，陈泽说：“您先稍等一下，前面有家老店铺，我去修个东西。”
余烬“嗯”了一声，没有多问，依旧侧头靠着车窗，目光无意识掠过这片街景。
然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