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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对酒裆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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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鱼推门进入KTV包厢时,第一件事就是猛灌了一大瓶啤酒。
“咕咕咕咕咕——呵哈!死靳海!臭靳海!我祝他上厕所停水冲不了,被楼上小孩子吵得睡不着觉,天天运行程序显示有bug还查不出原因!”
“啪!”酒瓶被狠狠地砸在玻璃茶几上,晃荡了几下,最终还是乒铃乓啷地应声倒地。
“……啧,”小嘴真是淬了毒。林淼刚品鉴的热红酒还没咽下去,就在低头憋笑里全喷到了垃圾桶中。
他偷瞄了好友好几眼,不知道该不该搭话。这会儿叶鱼战斗力太猛,他怕对方把对准靳海的火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叶鱼的嘴上功夫林淼是见过的,狠起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记得大学两人第一次见面,是林淼路过小树林时,听到池塘边醉酒的叶鱼边呕吐,边大喊大叫“傻逼盛明、臭狗盛明”。
小树林来往的情侣很多,无不八卦拍照上传,第二天叶鱼就在学校的表白墙上火了。
-小哥哥一表人才,可惜脑子不太好。
-这么撕心裂肺,不会是被渣了吧?
-只有我好奇那个盛明是谁?
-我知道!是艺术学院的院草。之前听说有人在追他,难道就是这位?
不巧,当时林少爷看上的就是盛明。意外发现情敌,他暗中窥伺,妄图从中作梗。
结果跟踪看到的,却是叶鱼跑去学校广播站,动用金钱关系让播音员给了他三分钟讲话的时间。
于是便有了今大每届学生口口相传的传奇打油诗:
致盛明。
既想钓富婆,又要勾少爷。
既无性魅力,又少话语权。
床上技术差,床下脑干缺。
要问何所长,自信赛过天。
“好诗,”林少爷不由鼓掌,关注点成功从两人的爱恨关系,变成了盛明是否真的技术很差上来。
两人因为吐槽渣男,成了关系密切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想到这儿,林淼觉得自己还是要力挺好友,他拉着叶鱼坐下,拍着对方后背安抚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一个靳海算什么?不过是冷血无情的臭男人。”
他明里暗里提醒过很多次,靳海不像表面那么单纯,对方占有欲太强,已经干涉到了叶鱼的正常社交。
可好友不知道是装傻充愣还是真缺心眼,每次都会直接否定。
果不其然,下一秒叶鱼停止了谩骂,疑惑地瞪了林淼一眼,拽拽地回怼道:“你凭什么说靳海?你又不了解他!”
林淼:“……”我就是嘴贱,叶鱼和靳海一样病得不轻,要不说两占有欲爆棚的人能搭上伙过日子。
“行,我不了解他…那咱们喝酒,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我生日?”林淼抱怨。
“你那便宜弟弟不在家?”叶鱼答非所问。
林淼有时又会觉得对方神经并不大条,居然能洞悉自己不在家过生日的真正原因。
“我爸带着小妈和林巍森去瑞士了,”他习惯性耸耸肩,说得轻松坦然。
“话说你什么时候能祝…”
林淼还没说完,叶鱼打了个响指,包厢内骤然全黑。
火柴划出火星,木棍极速燃烧,火焰照亮了叶鱼笑眯眯的眼睛。
他手上端着形状奇异的蛋糕,林淼仔细辨认,看着像是倒立的大裤衩,而裤衩中间插了一根蜡烛,融化的蜡油不断向下滴着…
不由让人联想起一些难以过审的意象。
“祝你生日快乐——和所有的烦恼说拜拜——今天是你的生日——happy birthday to you——”
感情还是生日歌曲串烧。
林淼从惊讶和感动中缓过劲来,叶鱼跑调且自信,唱得越来越大声,属实是对耳朵的折磨。
“stop!”林淼按开了灯,氛围瞬间被打破,“你从哪儿整出来的蛋糕?明明是两手空空来的…”
叶鱼心想,那能告诉你是我提前一天订了包厢把所有东西都藏好的?说出来林三水不得感动得一塌糊涂,抱住他痛哭。
他语气神秘,表情严肃地说道:“It's magic”。
林淼没看错,蛋糕确实是裤衩样式,一行大字铺在两瓣翘屁上:祝林淼早日睡到男神。
非常合他心意的祝福语,没有提到让他焦虑的年龄,而是聚焦朴实无华的幸福。
人生就该活在当下,及时行乐。
“宝贝,还是你懂我~”林淼作势搂住叶鱼的脖子就要亲上去,被叶鱼一把推开。
“你注意着点,有碍观瞻。”
叶鱼用起子打开两瓶啤酒,将其中一瓶递到林淼面前,咧着嘴说道:“今晚不醉不归!”
月色下,阳光花园的侧墙有两个偷偷摸摸的身影。
“你不是业主吗?为什么不从正门进去啊!”林淼双颊绯红,面露不满地喊叫着。
脸色酡红的叶鱼爬到一半,扭头小声回道:“嘘——你懂什么!这叫追求刺激!”
“嘿嘿,嗝~你爱穿品如的衣服。”
“呸!我爱穿靳海的衣服,”提到靳海,叶鱼发出痴笑,“他衣服的味道可好闻了,不是呛鼻的香水味,像是雨后桂花散发的幽香。”
“咦——别秀了,”林淼一脸嫌恶。
墙是爬上去了,怎么下去又成了问题。
三米高的墙,换作清醒的叶鱼是绝对没胆量跳下去的,但现在他喝醉了,就成了无人管教的疯子。
不远处有人影闪动,叶鱼当机立断纵身一跃,没注意到裤子大腿处勾住了铁丝,伴随着“撕拉”一声,受到阻力的叶鱼在空中失衡转体,栽到地上时摔了个狗吃屎。
脚步声渐近,叶鱼想睁眼看清来人,却眼冒金星,意识逐渐模糊。
“小鱼,在搞行为艺术?”男人声音冷冽,却隐隐透出一丝焦急。
叶鱼心想:靳海怎么在这儿?跪趴着行大礼太丢脸了…能不能找个地洞让他避避…
混乱思绪还没理清,身子就被拉进了温暖的怀抱。
叶鱼感觉自己双脚腾空,墙外林淼问询的的声音逐渐远去,□□处凉飕飕的,他下意识伸手去挡。
“知道羞耻了?”男人的胸腔震动,连着叶鱼那颗心一起被震麻。
“这叫对酒裆歌!你懂不懂啊?”叶鱼嘴硬,脸颊却越发红润,连带着耳廓颤抖发烫。
“是,裆下生风,对酒裆歌。”
靳海居然会开玩笑,他的笑声也是顿挫的,让叶鱼恍如隔世。
上次靳海笑是什么时候?他有些记不清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温良的人变得不苟言笑,沉默变成了他的单人主题曲。
“喂,革小斤。”
靳海低下头,意外撞入了叶鱼亮晶晶的琥珀色眼珠。
月光印在叶鱼的眸子里,将靳海暧昧不清的神色暴露无遗。
叶鱼借着酒劲勇敢说出心里话:“我们和好吧,”语气里满是迷恋和真诚。
反正被拒就说喝醉失忆了,他有的是手段和力气。
“我…”靳海露出困顿的表情,像是疲倦的鸟找不到回家的路。
叶鱼不敢听了,他知道靳海会犹豫的事多半不去尝试,对方一直是谨小慎微、保守行事的人。
果然下一秒,叶鱼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话:“对不起小鱼,我做不到。”
好丢脸。
叶鱼想着,闭上眼把眼泪收束,头一歪装醉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