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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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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a塔会客区像一枚被掏空的玻璃茧，落地窗外雨幕垂落，城市灯火在水雾里碎成无数冷光。空气里飘着极淡的铃兰香，从墙角那几盆永不凋谢的植株里渗出来，混在空调的冷气里，若有若无。
琊走进来时，助理和那位顶级记者已经等在那里。
记者叫沈砚，四十出头，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西装笔挺，却带着一种猎犬般的兴奋劲儿。他是全城最大媒体平台“视界”的首席评论员，这次冬某事件，从酒店监控曝光到舆论顶峰，九成热度的导火索都出自他手——一篇《神秘猫耳少女勇敢指证：失踪案背后的黑暗父亲？》，阅读破十亿，评论区像火海。
琊请了不少媒体，但沈砚的传播效果最好。他不光报新闻，还会“讲故事”，每句话都像带钩子，勾得读者又怒又上瘾。
“琊先生。”沈砚站起来，笑得牙尖，“这次合作愉快。冬某那事儿，现在全城都在骂他，热搜稳了三天。”
琊微微颔首，在主位坐下。灰蓝色的眼睛扫过全息屏——上面是实时舆论曲线，红线直冲顶点，像一柄出鞘的刀。
“效果确实好。”琊声音低而清晰，带着那种奇异的共鸣感，“所以，接下来审判冬某的报道，也交给你。”
沈砚眼睛亮了，像是闻到血的鲨鱼：“没问题！开庭那天，我亲自带队直播。标题我都想好了——《受害少女法庭泪诉：父亲的罪与女儿的痛》，或者《猫耳少女对决人渣爸：正义会迟到吗？》流量稳了！”
沈砚说话时，角落里的阿籁忽然“啧”了一声，声音不高，却够所有人听见：“又吹，烦不烦。”
阿籁坐在偏位的沙发上，帽兜拉起，刘海遮了半边脸，双手抱膝，整个人蜷得小小的。黑色卫衣宽大，领口滑落一角，露出锁骨一线。
沈砚愣了愣，笑得尴尬：“小妹妹，这可是大新闻……”
阿籁翻了个白眼，金瞳斜过去：“大新闻？就那点破事，炒来炒去不腻啊。”她尾巴甩得更用力，拍沙发声脆生。
沈砚干笑两声，看向琊，像在求援。
琊没说话，只看着她。灰蓝眼睛平静，却敏锐地捕捉到她甩尾巴的节奏比平时快、金瞳雾气更重、声音里的痞劲带点掩饰的急躁。
琊注意到她的异常——猫耳压得平平的，尾巴没露，但卫衣下摆偶尔轻颤一下。
沈砚也注意到了。
他作为记者，嗅觉敏锐得像刀。一秒钟的安静，他就兴奋起来，眼睛在琊和阿籁之间来回扫，嘴角慢慢勾起猎犬般的笑。
“哎哟，这……”他拖长音，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琊先生和这位小妹，互动有意思啊。老板宠溺，任性猫耳少女当场顶撞，塔顶私会藏故事？标题：《冷峻上司与叛逆少女：控制还是纵容？》”
他越说越兴起：“或者《猫耳少女毒舌背后：老板的隐秘弱点？》网友肯定炸！真假不重要，猜起来带劲……”
琊抬手，指尖在桌沿轻敲，清脆一声。
“够了，沈先生。”他声音没起伏，却像冰刀，“我们谈正事。”
沈砚讪讪收声，但眼睛还亮着，像没吃够。
房间安静下来。
她慢慢放下抱膝的腿，站起来，帽兜阴影里，金色竖瞳雾蒙蒙的，尾巴甩了个不耐烦的弧。
“这里闷死了。”她声音沙哑，带点任性，“我要出去兜风。”
琊看了她两秒。
灰蓝眼睛在灯下亮得像结冰的海面。
“我陪你。”他说。
“我骑得很快的，你跟得上吗”
声音痞痞的，尾音却不自觉上扬。
琊没回答，只起身，风衣下摆微微荡开。
沈砚眼睛瞪圆，嘴都快合不上。
助理低头刷平板，并没有注意这边。
“走吧，阿籁。”琊说。
——
Sora塔地下车库，冷灯照得地面发白，水珠从车顶滴落，砸出细碎的回响。
阿籁已经换回了那身机车服——紫黑皮革贴身，高马尾甩在脑后，猫耳竖得笔直，尾巴从下摆炸出来，甩得自在。她跨上重机，引擎一轰，紫黑车身抖了一下，轮毂金环转得飞快。
琊站在旁边，还是那件深灰风衣，长发微湿，没换衣服，像从塔顶直接下来。他看着她，没急着上车。
阿籁没说话，先发动。
机车围着他转圈——不是温柔的，是带劲的炫技。前轮抬了一下，又落下，水花溅起；侧身漂移，尾巴甩出傲慢的弧；油门一拧，引擎吼得像猛兽，绕着他画圈，越来越近，又突然拉开。
像在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琊没动，只灰蓝眼睛跟着她转，嘴角极轻地弯了一下，没到眼底。
阿籁停在他面前，猫耳抖抖，金瞳亮得像刀。
“上不上？”她吼了一句，声音被引擎盖住一半。
琊没答，直接跨上后座，手自然搭上她腰。
阿籁尾巴卷了个圈，没甩开。
机车轰一声，冲出车库，钻进雨幕。
——
城市高速路空荡，雨夜灯火拉成长河。
机车速度飙起来，像一条被拉长的紫黑光线，在高架桥、隧道、霓虹间穿梭——轮毂金环拖出残影，水洼被切开两道白线，雨点砸在车身，碎成无数银针。城市像被拉平的画卷，灯火拉成光带，掠过时只剩轰鸣。
没人注意他们。
风声雨声引擎声混成一片，吼叫才能听见——很多时候，听见了也装没听见。
阿籁先吼：
“抓紧点！加速了！”
风太大，琊的声音从后头传过来，得用力：
“什么？听不清！再说一遍！”
阿籁金瞳闪了闪，故意油门到底。
机车猛地加速，轮下水花甩成两道白线，车身一晃，像要飞起来。
琊手臂更紧地环住她腰，稳住。
“太快了……”他吼，声音贴着她头盔。
阿籁笑起来，尖牙在头盔里一闪，吼回去：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
“谁让你非要跟来！”
尾巴甩得开心，炸毛却没挣开他的手。
琊没松，吼：
“你在怨恨我吗？阿籁。”
“因为用这样的方式……”
“去陷害……啊……”
没等他说完，阿籁一个急加速，超一辆悬浮车，贴得极近，车身侧过去，水花溅了那车一身。喇叭狂按，她却吼得更大声：
“听不清！”
其实听见了。
机车在高架上飞驰，风把雨砸成墙。
过了好一会儿，速度终于放缓。
阿籁没停，只是降了档，引擎低吼，像在喘气。雨小了点，城市灯火在下方铺开，像一片冷光的海。
她试探着吼，声音低了点，得用力才能听见：
“真的可以实现吗？”
“像普通人一样……去生活。”
风里夹着雨，她尾巴悄悄卷紧，没甩了。
琊感觉到有雨水砸在他的脸上。
“可以。”
他大声吼出来，像对着雨夜、对着城市、对着天在宣告——声音低沉，却带着奇异的共鸣，震得她耳朵发麻：
“我会让它实现，阿籁。”
“不管用什么手段。”
阿籁金瞳亮了一下，猫耳抖了抖，没顶嘴。
机车又稳稳滑行，雨幕里像一条黑鱼。
琊忽然吼：
“加速。”
阿籁疑惑，回头瞥他一眼：“什么？”
琊手臂紧了紧，指尖在皮衣上敲了一下：
“后面，有交警。”
阿籁猫耳一竖，金瞳眯起来。
后视镜里，两辆警用悬浮车，灯闪着蓝红，远远跟着，却追不上。
她笑起来，尖牙一闪，尾巴翘得老高。
“想追上我？”
“不可能！”
油门到底，机车轰一声，又冲进雨幕。
风里，只有引擎吼、雨砸、她的笑——沙哑，带劲，像终于放开的野。
琊手臂环着她，更紧。
雨夜城市，他们像一条拉长的光线，甩开一切，飞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