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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同居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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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周六下午，沈清言拖着两个行李箱站在顾慎行家门口。
她昨天花了一整天时间整理东西，发现自己要带的居然不多。几套换洗衣服、洗漱用品、电脑和工作用的一些工具，就这些。
其他的家具和杂物，她都留在了原来的公寓里。房东说可以继续租给她，当仓库用，租金按半价算。沈清言觉得挺合适的，也许两年后她还要搬回来。
她按响门铃。
几秒后,门开了。
顾慎行穿着居家服,头发有些凌乱,应该是刚睡醒。他看了眼她身后的行李箱："就这些？"
"嗯。"沈清言点头,"我东西不多。"
"进来吧。"顾慎行侧身让开,"我帮你拿。"
"不用,我自己来。"沈清言拖着行李箱进门。
屋子还是上次来时的样子,简约冷清,黑白灰的色调,没有一点生活气息。
"你的房间在这边。"顾慎行带她走到左侧的房间,"有独立卫生间,采光也不错。如果有什么需要添置的,跟我说。"
沈清言走进房间看了看。
房间很大,大概二十平米,落地窗,能看到江景。床、衣柜、书桌、椅子,基本家具都有,但确实很空,连窗帘都是单调的灰色。
"挺好的。"她说,"谢谢。"
"不客气。"顾慎行站在门口,"你先收拾,我去做晚饭。需要帮忙叫我。"
"好。"
顾慎行关上门离开了。
沈清言坐在床上,环顾四周。
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她的房间了。未来两年,她会住在这里,和一个叫顾慎行的男人共处一个屋檐下。
她开始整理行李。
衣服挂进衣柜,洗漱用品放进卫生间,电脑和工作工具摆在书桌上。忙活了半小时,房间总算有了点人气。
收拾完,她走出房间。
客厅里传来炒菜的声音和香味。
沈清言走到厨房门口,看到顾慎行正在炒菜。他动作很熟练,翻炒、调味、装盘,一气呵成。
"会做饭？"她有些意外。
"嗯。"顾慎行头也不回,"一个人住惯了,外卖吃多了不健康。"
"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去客厅坐着,马上就好。"
沈清言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两杯水,一杯是温水,一杯是冷水。她拿起温水喝了一口。
不冷不热,正好。
十分钟后,顾慎行端着两盘菜出来。
"家常便饭,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他说。
沈清言看了看——番茄炒蛋、清炒时蔬、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都很清淡。
"看起来不错。"她说。
两人坐下吃饭。
气氛有些沉默。
沈清言夹了一口番茄炒蛋,味道意外地好。不咸不淡,鸡蛋炒得很嫩。
"好吃。"她说。
"那就好。"顾慎行的语气依然很淡,"以后如果我有时间,可以做饭。如果太忙,就各吃各的,或者点外卖。"
"可以。"沈清言点头,"我也会做饭,虽然手艺一般,但应付日常没问题。我们可以轮流,或者一起做,看具体情况。"
"好。"
两人又陷入沉默。
这种沉默有些尴尬,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毕竟还很陌生,除了契约,几乎不了解彼此。
"那个,"沈清言打破沉默,"关于生活规矩,我们是不是该详细商量一下？"
"对。"顾慎行放下筷子,"我也正想说这个。"
吃完饭,两人收拾好碗筷,坐在客厅里开始讨论。
顾慎行拿出一个本子,打开记录。
"首先是作息。"他说,"我经常有夜班和急诊,可能半夜回来,早上也可能很早出门。你呢？"
"我的工作时间比较自由,"沈清言说,"有时候赶稿会熬夜,但一般不会太晚。早上也不会起得特别早。"
"那我们尽量互不打扰。"顾慎行说,"如果需要早出晚归,提前说一声,免得对方担心。虽然是契约关系,但基本的告知还是要有。"
"同意。"沈清言点头。
"然后是家务分工。"顾慎行继续说,"做饭可以轮流,或者谁有空谁做。打扫卫生每周一次,可以请钟点工,费用AA。洗衣服各洗各的。"
"可以。"沈清言说,"另外,冰箱和储物空间也分一下区域吧,避免搞混。"
"好主意。"顾慎行在本子上记下,"还有,卫生间。主卫我在用,你房间里有独立卫生间,应该够用。如果有需要,提前说。"
"嗯。"
"关于朋友来访,"顾慎行想了想,"原则上各自的朋友各自招待,但如果对方在家,需要提前打招呼,避免尴尬。"
"这个必须的。"沈清言很认同,"而且,来的朋友如果知道我们的关系,就按正常夫妻相处。如果不知道,就……"
"就演戏。"顾慎行补充。
"对。"沈清言顿了顿,"说到演戏,我们是不是该确认一下,什么程度的亲密是可以接受的？"
顾慎行推了推眼镜:"这个确实需要说清楚。"
"我的想法是,"沈清言说,"称呼上,对外可以亲密一点,比如你叫我清言,我叫你慎行,或者其他昵称。肢体接触方面,手牵手、搭肩膀这种应该是必要的,但仅限于在外人面前。私下,保持距离。"
"我同意。"顾慎行点头,"另外,如果有需要更亲密的场合,比如亲吻之类的,需要提前沟通,双方同意才行。"
"好。"沈清言松了口气,还好他也很理性。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包括钥匙、密码、快递、账单等等琐碎的事情。
等全部确认完,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差不多了吧？"顾慎行合上本子,"如果后续有需要调整的,随时可以提出来。"
"嗯。"沈清言站起来,"那我回房间了,今天有点累。"
"好,早点休息。"顾慎行也站起来,"对了,明天中午见家长,你紧张吗？"
沈清言想了想:"还好。你呢？"
"也还好。"顾慎行说,"不过我妈可能会问很多问题,到时候我们注意配合一下。"
"嗯,我会注意的。"
"那晚安。"
"晚安。"
沈清言回到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呼了口气。
第一天的同居,算是开始了。
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江景。对岸的陆家嘴灯火辉煌,东方明珠塔闪烁着彩灯。
很美,但也很陌生。
这里不是她的家,只是她暂住两年的地方。
她拿出手机,给林舒发了条消息。
【沈清言】:已经搬过来了。
【林舒】:怎么样？还适应吗？顾慎行对你好吗？
【沈清言】:挺好的,他人不错。
【林舒】:那就好。清言,虽然我还是觉得你们太快了,但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说。
【沈清言】:会的,谢谢你舒舒。
放下手机,沈清言去卫生间洗漱。
站在镜子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双眼睛,但身份已经不同了。
从今天开始,她是顾太太。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二
第二天中午,沈清言和顾慎行一起去了餐厅。
顾慎行订的是市中心一家高档的中餐厅,环境雅致,私密性好。
两人提前到了,在包厢里等着。
"一会儿我妈可能会问一些问题,"顾慎行提醒道,"比如我们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为什么这么快结婚。我们的说法要一致。"
"嗯。"沈清言点头,"就说我们相亲认识,聊得很来,确认了彼此合适,所以就结婚了。"
"对。"顾慎行说,"还有,我妈可能会问你的工作、收入、家庭情况,你如实说就行,不用刻意迎合。"
"好。"沈清言深吸一口气,"我会注意的。"
没多久,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顾母走了进来,穿着得体的套装,气质优雅,但眼神很锐利。她身后跟着沈清言的父母。
"妈。"顾慎行站起来。
"慎行。"顾母点点头,然后看向沈清言,"这就是清言吧？"
"顾阿姨好。"沈清言礼貌地打招呼。
"你好。"顾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气氛有些微妙。
沈父沈母也走过来,沈母拉着沈清言的手,又看向顾慎行:"这就是小顾吧？看着挺精神的。"
"伯父伯母好。"顾慎行礼貌地点头,"请坐。"
大家落座,服务员送上菜单。
顾慎行点了一桌菜,照顾到双方父母的口味。
等菜上齐,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些。
"慎行啊,"沈母先开口,"你和清言是怎么认识的？"
"相亲。"顾慎行如实说,"朋友介绍的。"
"相亲？"沈母有些意外,"那你们认识多久了？"
"半个月。"顾慎行说。
沈母的眉毛扬了起来:"半个月就结婚了？"
"是的。"顾慎行很平静,"因为我们都确认了彼此是合适的,所以就结婚了。"
"这也太快了吧？"沈母看向沈清言,"清言,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妈。"沈清言说,"我和慎行聊得很来,也都明确了彼此的想法。我们觉得合适,所以才结婚。"
"可是半个月，你们能了解多少？"沈母还是不放心。
"妈,我已经28岁了,不是小孩子。"沈清言耐心地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父一直在观察顾慎行,这时开口了:"小顾,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骨科医生,在家族医院工作。"顾慎行说。
"家族医院？"沈父问,"是什么医院？"
"顾氏骨科医院。"顾慎行说,"我祖父创立的,现在由我母亲经营,我是主任医师。"
沈父点点头,显然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顾母一直在观察沈清言。
"清言是吧？"她忽然开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书籍装帧设计师。"沈清言回答,"我有自己的工作室。"
"收入稳定吗？"顾母很直接。
"目前还可以。"沈清言也很坦诚,"虽然不算很高,但足够养活自己。"
"那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同意结婚？"顾母的眼神很犀利,"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沈清言心里一紧,但表面保持镇定。
"顾阿姨,我理解您的疑虑。"她说,"确实,我和慎行认识时间不长。但我不是冲动的人,我是经过认真考虑的。我觉得慎行是个靠谱的人,我们的价值观也很契合,这些对我来说比认识时间长短更重要。"
顾母盯着她看了几秒,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紧张。
顾慎行伸手,握住了沈清言的手。
"妈,我知道你担心。"他说,"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对清言好。而且,清言不是那种图我什么的人,她很独立,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我们是真心想在一起的。"
他的手很温暖,握得也很稳。
沈清言知道这是演戏,但她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安心。
顾母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表情稍微柔和了些。
"行吧。"她最后说,"既然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慎行,既然结婚了,就要负起责任。"
"我会的,妈。"顾慎行点头。
沈母也叹了口气:"清言,妈妈只希望你幸福。如果小顾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们。"
"我会的,妈。"沈清言说。
接下来的气氛好了很多,双方父母开始聊一些别的话题,比如工作、生活、未来的打算等等。
顾慎行始终牵着沈清言的手,在桌下,他的拇指偶尔会轻轻摩擦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她。
这个细节让沈清言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这只是例行公事的演戏,但顾慎行的动作很自然,不像是刻意的,更像是…本能的关心。
吃完饭,双方父母要离开了。
"慎行,清言,你们好好过日子。"沈父拍了拍顾慎行的肩膀,"有空常回家看看。"
"会的,伯父。"顾慎行说。
"清言啊,妈妈过两天就回去了。"沈母拉着沈清言,"你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小顾。"
"我会的,妈。"
等父母都离开了,沈清言才松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她说。
"嗯。"顾慎行也松开了她的手,"你表现得很好。"
"你也是。"沈清言看着他,"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
"应该的。"顾慎行说,"我们是夫妻,虽然是契约,但对外要一致。"
"嗯。"
两人走出餐厅,站在门口。
阳光很好,秋天的上海有些凉意。
"回家吗？"顾慎行问。
沈清言愣了一下。
回家。
这个词听起来有些不真实。
顾慎行家,现在也是她的家了。
"嗯,回家。"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