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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意外的照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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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十月的上海突然降温了。
沈清言这几天一直在赶一个项目，经常熬夜，作息紊乱。周三早上起床的时候，她觉得头有些晕，喉咙也有点痛。
但她没太在意，以为只是没睡好。
顾慎行已经去医院了，餐桌上留了早餐和一张便签。
【早餐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能吃。今天可能会晚点回来，晚饭你自己解决。】
沈清言看着这张便签，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男人，虽然话不多，但总是很细心。
她把早餐热了，吃了几口，但没什么胃口。头越来越晕，身体也开始发冷。
不好，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她摸了摸额头，有些烫。
沈清言回到房间，找出体温计量了量——38度5。
确实发烧了。
她叹了口气，在床头柜里翻找退烧药，但没找到。她原来的公寓里有常备药，但搬家的时候忘记带了。
算了，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她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但体温越来越高，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难受得睡不着。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开门声。
是顾慎行回来了吗？可是才下午三点，他不是说要晚点回来吗？
"清言？"顾慎行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你在吗？"
沈清言想回答，但喉咙太痛，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很快，房门被推开了。
顾慎行站在门口，看到蜷缩在被子里的她，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怎么了？"他快步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烧了？"
"嗯……"沈清言的声音很虚弱，"可能是着凉了。"
"多少度？"
"38度5……"
顾慎行的脸色沉了下来："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以为睡一觉就好了……"沈清言有气无力地说。
顾慎行没再说话，转身去拿医疗箱。他动作很快，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体温计、退烧药、温度计。
"先量一下体温。"他说。
沈清言配合地含着体温计。
几分钟后，顾慎行看了看——39度。
"烧得更厉害了。"他皱眉，"有没有其他症状？头痛？恶心？"
"头有点痛……喉咙也痛……"沈清言说。
顾慎行伸手按了按她颈部的淋巴结，又检查了她的喉咙："应该是病毒性感冒，加上这几天太累了，免疫力下降。"
他站起来："我去给你倒水，先吃退烧药。"
沈清言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很快，顾慎行端着温水和药回来了。
"起来，吃药。"他扶着她坐起来。
沈清言接过药，就着温水吞下去。水温正好，不烫也不凉。
"躺下。"顾慎行让她躺好，又拿了条湿毛巾放在她额头上，"物理降温，会舒服一点。"
"谢谢……"沈清言虚弱地说，"这不在契约里……"
顾慎行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医生的本能。"
他在床边坐下，拿起她的手腕把脉。
沈清言有些意外："你还会把脉？"
"学过一点中医。"顾慎行说，"脉象有些虚，这几天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嗯……赶项目，经常忘了吃……"
"沈清言。"顾慎行难得严肃地叫她全名，"身体是自己的，再忙也要按时吃饭。"
"我知道了……"沈清言像做错事的小孩，乖乖地点头。
顾慎行站起来："我去给你做点粥，你先休息。"
"你不是要上班吗？"
"手术推到明天了。"顾慎行说，"今天我陪你。"
他转身离开，轻轻关上了门。
沈清言躺在床上，额头上的湿毛巾传来凉意，让她舒服了一些。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却是顾慎行刚才认真给她检查的样子。
医生的本能。
他这么说。
但为什么，她觉得不只是这样？
二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沈清言被一股香味唤醒。
顾慎行端着一碗粥进来。
"醒了？"他把粥放在床头柜上，"能坐起来吗？"
沈清言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头还是很晕。
顾慎行见状，伸手扶她坐好，还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
"来，吃点粥。"他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她嘴边。
沈清言愣住了："我自己来……"
"别动。"顾慎行的语气不容拒绝，"你现在没什么力气，还是我来吧。"
沈清言只好张开嘴。
粥很清淡，但味道很好，温度也刚刚好。
一口一口，顾慎行很有耐心，动作也很温柔。
沈清言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这个男人，明明看起来那么冷漠，但照顾人的时候，却这么细心。
"怎么了？"顾慎行抬头，发现她在盯着自己看。
"没……没什么。"沈清言移开视线，"就是觉得……你很会照顾人。"
"职业习惯。"顾慎行说，"在医院照顾病人照顾多了，就熟练了。"
"哦。"沈清言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职业习惯"这四个字，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对，他只是在履行医生的职责。
不要想太多。
吃完粥，顾慎行又给她量了体温——38度，退下来了一些。
"再睡一会儿。"他说，"我在客厅，有事叫我。"
"嗯。"
顾慎行走到门口，又回头："别踢被子。"
门关上了，沈清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她发现，生病的时候，人会变得特别脆弱，也特别容易被感动。
顾慎行的照顾，让她有种被在乎的感觉。
虽然她知道，这只是他的职业本能。
但，还是很暖。
三
傍晚的时候，沈清言醒来，感觉好多了。
她量了体温——37度5，基本退烧了。
她走出房间，看到顾慎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戴着眼镜看医学期刊。
听到动静，他抬头："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沈清言说，"谢谢你。"
"不客气。"顾慎行放下期刊，"来，我看看。"
他走过来，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又把了把脉。
"退烧了。"他点头，"但还要注意，多喝水，多休息，这两天别熬夜了。"
"好。"沈清言乖乖点头。
"饿不饿？"顾慎行问，"我给你做点清淡的菜。"
"有点饿。"沈清言说，"但不用麻烦你了，我可以自己……"
"你现在还很虚弱。"顾慎行打断她，"坐着等，我很快。"
说完，他转身进了厨房。
沈清言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白色T恤，黑色家居裤，动作熟练而有条理。
这个画面，莫名地温馨。
二十分钟后，顾慎行端出两个菜——清蒸鱼和炒青菜，还有一碗汤。
"多吃点，补充营养。"他说。
"你也吃。"沈清言说。
"嗯。"
两人坐下吃饭。
沈清言夹了一口鱼，鲜嫩清淡，正好适合她现在的胃口。
"很好吃。"她说。
"那就多吃点。"顾慎行给她盛了碗汤，"喝点汤，暖胃。"
沈清言接过汤，喝了一口。
她忽然意识到，这已经是她搬来后，顾慎行第几次为她做饭了？
三次？五次？她有点记不清了。
但每一次，他都记得她的口味——清淡、不辣、不要香菜。
这些细节，都被他默默记住了。
"慎行。"她忽然叫他。
"嗯？"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沈清言问，"我是说……我们只是契约关系，你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顾慎行停下筷子，看着她。
沉默了几秒，他说："因为我们虽然是契约关系，但也是室友，也是……名义上的夫妻。照顾你，是应该的。"
"可是……"
"而且，"顾慎行打断她，"你生病了，我作为医生，不能见死不救吧？"
他说得很轻松，但沈清言听出了一丝刻意。
他好像在回避什么。
但她没有追问。
也许，有些事情不要问得太清楚，对彼此都好。
"谢谢你，慎行。"她真诚地说，"真的谢谢你。"
顾慎行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不客气。"他最后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完饭，沈清言主动要收拾碗筷，但被顾慎行拒绝了。
"你回房间休息，我来收拾。"
"可是……"
"没有可是。"顾慎行的语气不容反驳，"今天你是病人，听医生的。"
沈清言只好回房间。
躺在床上，她拿出手机，给林舒发了条消息。
【沈清言】：舒舒，如果一个人对你特别好，但他说这只是责任，你会相信吗？
【林舒】：？？？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清言】：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林舒】：清言，你该不会是……对顾慎行动心了吧？
沈清言盯着这条消息，愣住了。
动心？
不，不会的。
她很清醒，知道这只是契约。
但为什么，她的心跳会加快？
为什么，她会在意他的每一个举动？
为什么，她会想，如果这不是契约，而是真的，该多好？
【沈清言】：没有，你想多了。
【林舒】：真的吗？清言，你可别骗自己。我太了解你了，你是那种一旦动心就会很认真的人。
【沈清言】：我没有动心。我很清醒。
发完这条消息，沈清言关了手机。
她闭上眼睛，对自己说：
"沈清言，不要忘记，这只是契约。"
"两年后，一切都会结束。"
"不要动心。"
"千万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