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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动心后的挣扎与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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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平安夜之后,家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那个差点说出口的告白,那个额头的吻,那句"等我",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横在两人之间。
沈清言开始有意无意地减少在家的时间。
早上,顾慎行还没起床,她就已经出门了。
晚上,他下班回家,她还在工作室。
有时候她回来得很晚,家里已经没有灯光。
顾慎行会在餐桌上留一张便签:
"厨房有粥,记得吃。"
或者:
"别熬太晚,注意休息。"
沈清言看着这些便签,心里又暖又酸。
她知道自己在逃避。
逃避那个未完成的对话,逃避那句没说出口的话,逃避那个可能改变一切的答案。
她害怕。
害怕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契约还有一年多,如果现在就破坏了平衡,万一最后走不下去怎么办?
万一他只是一时冲动呢?
万一她误会了他的意思呢?
理性告诉她,保持现状最安全。
但每次看到他留的便签,每次回想起那个吻,她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悸动。
另一边,顾慎行也很煎熬。
那天晚上,他已经做好了告白的准备。
但命运偏偏在关键时刻给了他当头一棒。
手术结束后,他回到家,沈清言已经睡了。
第二天早上,他想找她谈谈,她却已经出门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像是有默契似的,开始错开作息时间。
偶尔在家里碰到,气氛也很尴尬。
"早。"
"嗯,早。"
"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
"那就好。"
简短的对话,客气的距离。
就像回到了刚开始契约婚姻的时候。
秦朗看不下去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他问顾慎行,"平安夜不是还好好的吗?"
"没什么。"顾慎行说。
"还没什么?你这几天加班加得都快住在医院了。"秦朗说,"避着她呢?"
顾慎行沉默。
"她在避你,你也在避她?"秦朗说,"你们俩都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顾慎行说,"那天晚上,我本来想告诉她……但被打断了。之后再见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所以你就逃避?"秦朗说,"慎行,这不像你。"
"我怕。"顾慎行说,"怕她不是那个意思,怕我会错意了,怕说出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还怕什么?"秦朗说,"怕她喜欢你?"
顾慎行苦笑:"我更怕她不喜欢我。"
"那你就打算这样一直僵着?"秦朗说,"慎行,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会失败,但不说,连机会都没有。"
顾慎行知道秦朗说得对。
但他就是迈不出那一步。
上一次,苏晓的离开已经让他怀疑自己。
这一次,他更不敢冒险。
因为这次的对象,是沈清言。
是那个让他重新相信自己可以爱人的女人。
他不想失去她。
周末,两人难得同时在家。
沈清言在客厅工作,顾慎行在书房看书。
各自忙各自的,谁也没打扰谁。
中午,沈清言想去厨房倒水,刚好遇到顾慎行也出来。
两人在走廊撞了个正着。
"你……"
"我……"
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你先说。"顾慎行说。
"我想倒杯水。"沈清言说。
"哦,我也是。"
两人走到厨房,各自倒水。
气氛沉默得令人窒息。
沈清言捧着水杯,忽然开口:"慎行。"
"嗯?"
"那天晚上……"她停顿了一下,"你要说的话,还要说吗?"
顾慎行的手顿住了。
他看着她,看到她眼里的紧张和期待。
那一刻,他很想说:我要说,我想说,我必须说。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没什么重要的,手术把我累糊涂了,说了些胡话。"
沈清言的眼神暗了下去。
"这样啊。"她说,语气很平静,"那就好。"
"嗯。"
"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好。"
沈清言转身离开,顾慎行看着她的背影,狠狠握紧了水杯。
他是个懦夫。
明明看到她眼里的期待,却还是选择了退缩。
沈清言回到客厅,坐在电脑前,却什么都做不下去。
胡话。
原来那些话,只是胡话。
她自作多情了。
那天晚上,沈清言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脑子里一遍遍回想这段时间的相处。
他对她的好,他的细心,他的温柔,难道都只是契约内的礼貌?
那个额头的吻呢?
那句"等我"呢?
她拿出手机,给林舒发消息。
【沈清言】:舒舒,你说,如果一个人对你说的话只是胡话,那他为什么要说?
【林舒】:??大半夜的你说什么胡话?
【沈清言】:他说,那天的话是胡话。
【林舒】:谁?顾慎行?他说那些话是胡话?
【沈清言】:嗯。
【林舒】:……清言,你信吗?
【沈清言】:不知道。
【林舒】:那你觉得呢?你觉得那些话是胡话吗?
沈清言看着这行字,陷入沉思。
那些话,是胡话吗?
理性告诉她,也许真的是。
但感性告诉她,不是。
那个吻的温度,那句"等我"的郑重,都不像是胡话。
但他既然这么说了,她又能怎么办?
难道追着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不是她的风格。
【沈清言】: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林舒】:清言,你不是想多了,是想少了。如果他真的不在意你,为什么这几天要避着你?为什么要说是胡话?你有没有想过,他也在害怕?
沈清言愣住了。
他也在害怕?
怕什么?
【沈清言】:怕什么?
【林舒】:怕你拒绝,怕破坏现在的关系,怕失去你。清言,你们俩啊,都太理智了。理智到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敢承认。
沈清言看着这段话,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也许,林舒说得对。
也许,他们都在害怕。
但,她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依然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但有些东西,已经悄悄改变了。
沈清言不再刻意避开他。
顾慎行也开始正常下班回家。
虽然还是有些尴尬,但至少,他们在努力找回那个舒适的相处模式。
只是,那个未完成的对话,像一根刺,扎在两人心里。
谁都知道它在,但谁都不愿意先提起。
二
一月中旬,沈清言在整理文件时,翻到了那份契约。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婚期:两年。
她看了看日期,心里一惊。
从去年三月领证到现在,已经十个多月了。
再过一年多,契约就到期了。
到时候,他们会离婚吗?
会回到各自的生活,就像从未认识过吗?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涌起一阵恐慌。
她不想。
不想回到一个人的生活。
不想失去和他的这份陪伴。
不想……失去他。
沈清言放下契约,深吸一口气。
她必须承认,她动心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他照顾她发烧的那个夜晚。
也许是他在展览上说"你不需要依附任何人"的时候。
也许是他送她项链,在雪中陪她过生日的平安夜。
她不知道。
但她确定,她喜欢他。
可是,她该怎么办?
契约还有一年多,她要现在就说出来吗?
万一他不是那个意思呢?
万一他只是把她当朋友,当合作伙伴呢?
理性和感性在她心里交战。
最终,理性还是占了上风。
算了。
再等等吧。
等他准备好,等时机成熟,等……她有勇气面对任何结果。
另一边,顾慎行也在想同样的问题。
他看着日历,数着日子。
十个月了。
还有十四个月,契约就到期了。
到时候,她会离开吗?
会回到自己的生活,继续做那个独立清醒的沈清言吗?
他不想。
不想失去她。
不想回到一个人的日子。
不想让她离开。
但他不知道怎么挽留。
上次的告白,他已经失败了。
他说了胡话,推开了她。
现在,他还有机会吗?
秦朗走进办公室,看到他在发呆。
"想什么呢?"
"没什么。"顾慎行说。
"还在想沈清言?"秦朗说,"慎行,你们的契约,还有多久到期?"
"一年多。"
"一年多。"秦朗重复,"然后呢?到期了你们就离婚?"
顾慎行沉默。
"你舍得?"秦朗问。
"不舍得。"顾慎行说,很低,但很坚定。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顾慎行说,"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万一她想到期就离婚呢?"
"那你就去问她。"秦朗说,"慎行,你什么都不说,怎么知道她怎么想?"
"我……"
"别我我我了。"秦朗说,"你看,你们现在这样,明明喜欢对方,却因为契约束缚着自己。这样真的好吗?"
顾慎行没说话。
秦朗叹了口气:"慎行,有时候,勇敢一点,说出来,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顾慎行看着窗外,心里做着挣扎。
也许,秦朗说得对。
也许,他应该勇敢一点。
但他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合适的时机。
周末,沈清言的父母约她吃饭。
"清言,你和慎行最近怎么样?"母亲问。
"挺好的。"沈清言说。
"真的好吗?"母亲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妈妈看你最近心事重重的。"
"没有啊。"沈清言说。
"清言。"父亲放下筷子,"你知道的,你从小就不擅长隐藏情绪。有什么事,可以跟爸妈说。"
沈清言沉默了一会儿。
"爸,妈。"她说,"如果有两个人,本来是契约关系,但后来有一方动心了,那个人该怎么办?"
父母对视一眼。
"清言,你说的是你和慎行?"母亲问。
沈清言点头。
"是你动心了,还是他动心了?"
"我……"沈清言顿了顿,"都有。"
"那很好啊。"母亲笑了,"既然彼此都有好感,为什么不在一起?"
"但我们是契约婚姻。"沈清言说,"当初说好了,两年到期就离婚。"
"那是当初。"父亲说,"现在情况不同了,为什么要拘泥于那个契约?"
"可是……"
"清言。"父亲认真地说,"爸爸教过你,做事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但爸爸也想告诉你,有时候,选择是可以改变的。当初你们选择契约婚姻,是因为各取所需。现在你们相爱了,为什么不能选择真心?"
沈清言愣住了。
"妈妈知道你是个理性的孩子。"母亲说,"但妈妈也希望你知道,感情有时候不需要那么理性。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可是我怕……"
"怕什么?"母亲问,"怕他不是真心的?怕到期了会分开?怕自己会受伤?"
沈清言点头。
"清言,你这样不敢迈出第一步,只会让你们都痛苦。"母亲说,"妈妈看得出来,那个孩子是真心喜欢你的。他看你的眼神,和你爸看我的眼神一样。"
父亲笑了:"你妈说得对。慎行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他对你的心意,我们都看得出来。"
"真的吗?"沈清言说。
"真的。"母亲说,"所以,别怕。勇敢一点,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沈清言的眼眶红了。
"谢谢你们。"她说。
回家的路上,沈清言一直在想父母的话。
也许,她真的该勇敢一点。
也许,她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
也许,她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三
又过了几天,沈清言接到顾母的电话。
"清言,有空吗?阿姨想请你喝下午茶。"
"好的,章姨。"
下午三点,沈清言到了约定的茶室。
顾母已经在等她了。
"清言,来,坐。"顾母笑着说。
两人点了茶,聊了些家常。
聊到一半,顾母忽然问:"清言,你和慎行最近怎么样?"
沈清言愣了一下:"还……还好。"
"真的好吗?"顾母看着她,"阿姨看慎行最近状态不太对。"
沈清言低下头,没说话。
"清言。"顾母叹了口气,"阿姨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您说。"
"你和慎行,是真心还是契约?"
沈清言的手一抖,茶杯差点掉下去。
她抬头看着顾母,看到她眼里的认真和关切。
"我……"
"你不用紧张。"顾母说,"阿姨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作为慎行的母亲,我想知道真相。"
沈清言深吸一口气,决定坦诚。
"章姨,实话说,我们一开始确实是契约婚姻。"她说,"我需要本地户口,他需要稳定形象,所以我们签了两年的协议。"
顾母点点头:"我猜到了。"
"您猜到了?"沈清言惊讶。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不对劲。"顾母说,"你们太客气了,客气得不像夫妻。而且慎行对感情一向谨慎,不可能闪婚。"
沈清言苦笑:"对不起,我们骗了您。"
"没关系。"顾母摆摆手,"阿姨想问的是,现在呢?你们现在还只是契约吗?"
沈清言沉默了。
"清言,阿姨看得出来,慎行对你不一样。"顾母说,"他看你的眼神,是我从没见过的。那孩子从小就不善于表达,但这一次,他是真的动心了。"
"可是……"
"你呢?"顾母打断她,"你对他呢?"
沈清言咬了咬唇。
"我也……"她停顿了一下,"我也喜欢他。"
顾母笑了:"那就好。"
"但是,章姨。"沈清言说,"我们的契约还有一年多就到期了。到时候……"
"到时候你们会离婚?"顾母问。
沈清言点头。
"为什么?"顾母说,"既然彼此喜欢,为什么要离婚?"
"因为那是约定。"沈清言说。
"约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顾母说,"清言,阿姨能理解你的顾虑。你怕打破契约后,关系会变质。你怕他对你只是一时冲动,你怕自己会失去现在的独立。"
沈清言惊讶地看着她。
"阿姨也是女人,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顾母说,"我理解你的恐惧。但阿姨也想告诉你,有些东西,不去争取,就永远得不到。"
"可是……"
"清言,慎行是个好孩子,但他也有缺点。"顾母说,"他不善于表达,害怕失败,所以总是把真心藏起来。五年前,他和苏晓分手,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他觉得自己不适合经营感情,所以这些年一直逃避。"
沈清言认真听着。
"但遇到你之后,他变了。"顾母说,"他开始正常下班回家,开始学着做饭,开始关心别人。阿姨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因为他想配得上你。"
沈清言的眼眶红了。
"所以,清言。"顾母握住她的手,"别怕。那孩子是真心的。如果你也喜欢他,就勇敢一点,去告诉他。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沈清言说。
"那就等他说。"顾母笑了,"但你要给他勇气。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够了。"
沈清言点点头。
"谢谢您,章姨。"
"不客气。"顾母说,"清言,阿姨很喜欢你。希望你能真正成为我的儿媳妇,不是契约里的,是真心的。"
沈清言笑了,眼里有泪光。
"我会努力的。"
四
二月初,沈清言接到一个大项目。
是一套文学经典系列的装帧设计,出版社很看重。
但客户方的负责人,是个很难缠的中年男人,姓李。
李经理对设计要求很高,几次打回重做。
沈清言也不是没遇到过挑剔的客户,但这个李经理,挑剔中带着刁难。
"这个颜色不行,太沉闷了。"
"这个字体不行,太普通了。"
"这个排版不行,太死板了。"
沈清言耐着性子改,改了三稿,李经理还是不满意。
第四次见面,在出版社的会议室。
沈清言带着新的方案过去。
"李经理,这是第四版,我根据您的要求做了调整……"
"等等。"李经理打断她,眼神在她身上打量,"沈小姐,你结婚了吧?"
"是的。"沈清言说。
"结婚了还这么拼?"李经理笑了笑,语气有些油腻,"你老公不管你啊?"
沈清言皱眉:"李经理,我们还是先看方案吧。"
"别急嘛。"李经理说,"沈小姐,其实你的设计我还是很欣赏的。只是,做设计这行,除了能力,还要懂人情世故,你说对吧?"
沈清言听出了言外之意,脸色沉了下来。
"李经理,如果您对我的设计不满意,可以换设计师。"她说,"但如果您想谈其他的,恕我不奉陪。"
她收起电脑,准备离开。
"诶,别走啊。"李经理拦住她,"沈小姐,你这是不给我面子?"
"麻烦让开。"沈清言说。
"我不让呢?"李经理说,语气带着威胁。
沈清言正要说话,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顾慎行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李经理,又看了看沈清言,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慎行?"沈清言惊讶,"你怎么来了?"
"路过,想来看看你。"顾慎行走到她身边,看向李经理,"这位是?"
"李经理,出版社的。"沈清言说。
"哦。"顾慎行点点头,然后握住沈清言的手,"清言,我们回家吧。"
"可是项目还没谈完……"
"换一个项目。"顾慎行淡淡说,然后看向李经理,"李经理是吧,我是沈清言的丈夫。以后如果有工作上的事,麻烦正常沟通。如果还有其他想法,我不介意找你们领导谈谈。"
李经理的脸色变了。
"误会,误会。"他讪笑,"我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顾慎行的眼神更冷了,"希望李经理以后注意分寸。走吧,清言。"
他拉着沈清言离开了会议室。
出了大楼,沈清言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今天早上说要来出版社。"顾慎行说,"我刚好在附近开会,就想来看看你。没想到……"
"谢谢你。"沈清言说。
"不客气。"顾慎行看着她,"那个李经理,为难你了?"
"有一点。"沈清言说,"不过我可以自己处理。"
"我知道你可以。"顾慎行说,"但我不想看到别人为难你。"
沈清言的心跳快了起来。
"慎行……"
"清言,我知道你很独立,很厉害。"顾慎行说,"但有时候,让别人保护你,不是软弱,是信任。"
沈清言愣住了。
她一直觉得,依赖别人就是软弱。
但现在,顾慎行告诉她,那是信任。
"我……"
"你不需要什么都自己扛。"顾慎行说,"至少,你还有我。"
那一刻,沈清言的防线崩溃了。
她忽然很想哭。
这么多年,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要独立,要靠自己。
但现在,有人告诉她,你不需要一个人扛。
"谢谢你,慎行。"她说,声音有些哽咽。
顾慎行看着她,心疼地抬手,想擦她的眼泪,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别哭。"他说,"你哭的样子,我会心疼。"
沈清言抬头看着他。
在他眼里,她看到了心疼,看到了在意,看到了……爱意。
那一刻,她确定了。
他喜欢她。
不是契约里的礼貌,不是朋友间的关心。
是真正的喜欢。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但气氛不再尴尬,而是一种温暖的沉默。
到了家门口,沈清言叫住他。
"慎行。"
"嗯?"
"今天,谢谢你保护我。"她说,"我很高兴。"
顾慎行看着她,眼里有笑意。
"我也很高兴。"他说,"能保护你,是我的荣幸。"
那天晚上,沈清言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父母的话,顾母的话,还有今天顾慎行说的话,在她脑海里盘旋。
也许,她真的该勇敢一点。
也许,她应该相信他。
也许,她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五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言一直在思考。
她开始认真审视自己的感情。
她喜欢顾慎行。
这一点,她已经确定了。
但她该怎么办?
是主动告白,还是等他开口?
是打破契约,还是继续等到期?
她的理性告诉她,等到期比较安全。
万一现在说出来,关系变质了怎么办?
万一到最后还是走不下去,那会不会连朋友都做不成?
但她的感性告诉她,不要等了。
有些话,不说出来,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
有些人,不抓住,可能就会失去。
周末,林舒约她出来逛街。
"清言,你最近怎么样?"林舒问,"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我在想,该不该主动。"沈清言说。
"主动什么?"
"主动告诉他,我喜欢他。"
林舒瞪大眼睛:"你终于想通了?!"
"嗯。"沈清言点头,"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找个合适的时机。"林舒说,"比如,情人节?"
"情人节?"
"对啊,下周就是情人节了。"林舒说,"到时候你就可以趁机表白啊。"
"可是……"
"别可是了。"林舒打断她,"清言,你这样纠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趁着情人节,说出来,成不成都好过现在这样吊着。"
沈清言想了想,点点头。
"你说得对。"
"那就这么定了。"林舒说,"走,我陪你去挑礼物。"
两人逛了一下午,最后沈清言选了一条领带。
"就这条了。"她说。
"不错。"林舒说,"到时候送给他,再说几句深情的话,保证他感动得稀里哗啦。"
沈清言笑了:"希望吧。"
回到家,沈清言把礼物藏在衣柜里。
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
没关系。
只是一次表白而已。
大不了被拒绝。
反正契约还有一年多,到时候离婚就是了。
但她的心里,还是很紧张。
她怕。
怕他拒绝,怕他说他们不合适,怕他说契约就是契约。
但更怕的是,她什么都不说,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另一边,顾慎行也在做准备。
自从上次在出版社护着沈清言,他就下定决心,不能再逃避了。
他要告诉她,他喜欢她。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试一试。
秦朗知道后,很支持他。
"终于想通了?"
"嗯。"顾慎行说,"情人节那天,我想正式告诉她。"
"好。"秦朗说,"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顾慎行说,"这次,我想自己来。"
"那祝你成功。"
"谢谢。"
顾慎行看着日历,数着日子。
还有一周。
一周后,他就要告诉她——
他爱她。
无关契约,无关交易,无关任何理由。
就是单纯地爱她。
但命运,总喜欢在关键时刻开玩笑。
就在情人节前三天,顾慎行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慎行,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顾慎行愣住了。
"苏晓?"
"是我。"电话那头,苏晓说,"慎行,我回国了。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