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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二十九章：风雪夜，心尖上的山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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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顺治元年，三月，子时
地点：盛京·豫亲王府·暖阁
氛围：极致的静谧与极致的风暴前夕
【一】：一身风雪，独独为你卸下锋芒
三月的盛京，风是割脸的刀。
多铎推门而入时，像是一头闯入室内的困兽。玄色的披风上落满了雪，却掩不住那股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他没有看她，只是站在地中央，任由风雪在身后消融，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暴戾与压抑。
那是即将奔赴战场的男人，对即将到来的血腥与未知的躁动。
苏赫娜正在灯下煮茶。
红泥小火炉上，水刚刚冒起细密的气泡。
见他进来，她没有起身，只是手中的动作停了停，茶匙轻轻搁在炉沿，发出一声极轻的脆响。
【苏赫娜心里想】
这风雪太大了，大到连他的眼神都冻住了。
我知道，议事厅里的火药味一定很浓。多尔衮的野心，大清的铁骑，还有那个叫李自成的闯王……那些沉重如山的名字，此刻都压在他的肩上。
他是在烦躁，还是在兴奋？
罢了，那些是男人的天下。我只看得到，他的指尖冻得发白，眼底有化不开的疲惫。
她放下茶具，赤着脚踩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悄无声息地走过去。
她没有去解他冰冷的披风，而是先将自己的脸颊，轻轻贴上他冰凉的手背。
“冷得像块冰。”她的声音软糯，带着刚睡醒般的微哑，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人的心尖，“怎么不早点回来？”
【二】：懂你胸中的沟壑，只做你怀里的暖玉
多铎浑身一僵。
那一点温热的触感，像是一道暖流，瞬间击穿了他所有的防备。
他猛地低头，撞进她那双盛满了担忧的眸子里。那里面没有对时局的窥探，没有对前程的追问，只有纯粹的、甚至有些笨拙的关心。
那一刻，他胸中翻涌的杀伐之气，竟被这简单的两个字抚平了。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把脸埋在她馨香的发间，贪婪地呼吸着这独属于她的、干净的暖意。
【苏赫娜心里想】
抱紧我吧。在这风起云涌的时刻，我是你唯一可以停靠的岸。
我虽是女子，却也明白。那扇山海关外的门已经开了，紫禁城的龙椅空了出来。你是天生的战士，血液里流淌着征服的欲望。
你要去打山海关，你要去夺天下。
这些宏图霸业，我帮不上忙，甚至不敢去想那尸山血海的惨烈。
但我懂你。我懂你眼底的狂热，懂你此刻的犹豫。
你是我的英雄，既然是英雄，便注定要飞向那片最广阔的天空。
“风声太大了，”她在他怀里仰起头，双手捧住他的脸，指尖温柔地抚平他紧锁的眉头，“刚才打了个雷，我吓得心都跳出来了。”
她没有说“外面在议论李自成”，她只说“我怕打雷”。
她把那个残酷的政治漩涡，缩小成了一个女人对雷声的恐惧。
【三】：英雄的翅膀，是我亲手为你系上
“苏赫娜。”他哑着嗓子叫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
“若我要远行……”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措辞，“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你要等我。”
苏赫娜的心，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了。
痛，但是很轻，随即被巨大的理解与温柔覆盖。
【苏赫娜心里想】
终于要来了。
那是去逐鹿中原，那是去把整个大明的江山都踩在脚下。
我知道这一去，便是经年。我知道这中间有多少变数，多少红颜。
我想哭，想求你留下。
可是，不行。
若我此刻哭闹，便是庸脂俗粉，便是拖你后腿。
我要让你记住的，是我最美的样子，是我最坚定的眼神。
你的战场在关外，我的战场在这里。
苏赫娜没有说话。
她只是踮起脚尖，用自己微凉的唇，轻轻覆盖上他冰冷的薄唇。
那是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吻，温柔而缠绵，像是要把自己的魂魄都渡给他。
分开时，她的眼角有泪光，但嘴角却带着笑。
“去吧。”她轻声说，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我的英雄，本就不该困在这方寸之地。”
【四】：暴风雨前的最后温柔
那一夜，没有激烈的言语，只有无声的交融。
窗外的风雪呼啸，像是千军万马在嘶鸣，又像是命运的战鼓在擂动。
多铎抱着她，两人依偎在暖阁的软榻上。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她的一缕青丝，眼神放空，却不再焦躁。
苏赫娜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她在想，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听到这熟悉的心跳声。
【苏赫娜心里想】
去吧，去把那万里山河都打下来。
等你凯旋，等你带着满身的荣光回来。
我会在这里，守着你的府邸，守着你的念想。
我不求你封我做多尊贵的妃嫔，我只求你心里，永远留着这一隅。
留着这一室的烛火，留着这一杯温茶，留着我。
“睡吧。”她轻声哄道，像哄一个孩子，“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
【五】：尾声
多铎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睡梦中，他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苏赫娜却睡不着。
她借着摇曳的烛光，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
她伸出手，指尖虚虚地悬在他英挺的鼻梁上，不敢触碰，怕惊扰了他的好梦。
窗外，风雪漫天。
可这暖阁之内，却温暖如春，岁月静好。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便是那个杀伐果断的豫亲王。
而此刻，他只是她一个人的，多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