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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狼老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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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化形那晚，月光格外亮。
它蜷在干草堆上，骨头里像有藤蔓在生长，酥酥麻麻。狼老大守在旁边，银白的身躯在黑暗中像一座沉默的山。当最后一丝麻痒退去，兔子低头，看到了属于人类的手指——纤细，白皙。
狼老大凑近，冰蓝眼眸仔细打量，温热的鼻息拂过它新生肌肤。粗糙的舌轻轻舔过后颈，带着确认的意味。
“成功了。”他说，声音里有罕见的柔软。
兔子站不稳，狼老大用胸膛接住它。它整个人陷进厚实银毛里，手环住他脖颈。好小，头顶才到他肩膀。
“正好。”狼老大用鼻尖蹭它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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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新身体需要时间。兔子走路跌跌撞撞，捏浆果总捏烂。狼老大跟在它身后几步远，像道银白影子，总在它要摔倒时轻轻托住。
舔毛的方式变了。
第一次，兔子跪坐着，犹豫地俯身，嘴唇碰了碰狼老大后颈的毛。他明显僵了一下。
“用手。”狼老大声音微哑。
兔子用手指梳理银白厚毛，指尖能更细腻地按摩头皮。狼老大渐渐放松，喉间发出舒适的低鸣。
轮到他时，更多用鼻尖轻蹭，用肉垫梳理兔子浅金色的长发，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梦。
日子照常，细节却在变。
狼老大看它的时间变长了。冰蓝眼眸里总映着一个小小的金色身影。它采的浆果，无论酸甜他都会吃完。它编草绳时，他会静静看很久，然后轻轻碰碰它的手。
傍晚，兔子靠在狼老大身侧，脸贴着他温暖的脸颊。夕阳把影子拉长，在石壁上融成一团。
它忽然觉得，化形挺好。虽然小，但能更近地感受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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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来得突然。
午后，天毫无征兆黑透，碗口大的冰雹砸落。狼老大瞬间挡在洞口，银白背影像堵墙。
“进去！”他声音严厉。
兔子抱着浆果碗往深处跑。身后传来一声闷哼——颗特别大的冰雹砸中他左肩。湿了一撮毛，底下迅速泛青。
“老大！”
“别过来！”
兔子僵在原地，看他背影在冰雹中微颤，却寸步不移。洞口太小，他若躲，冰雹会灌进来砸坏一切。
时间在砸响中拉长。终于天光重现，狼老大转身，左肩明显不自然地垂着。
兔子冲过去，手颤抖：“你的肩膀……”
“没事。”他低头蹭它发顶，动作滞涩。
兔子抿唇，抱来最软的干苔藓，接雨水为他擦拭。擦干后，它忽然低头，将温热的唇贴上那片青紫。
狼老大浑身一震。
兔子只是贴着，用呼吸和体温温暖伤处。金发垂落，扫过他颈侧。
很久，它抬头，眼眶红着：“下次不许这样。”
狼老大沉默，冰蓝眼眸里情绪翻涌。最终，他伸出完好的右爪，肉垫极轻地抹过它眼角。
“嗯。”
兔子把脸埋进他胸口银毛，手臂环住他脖颈。狼老大下巴轻搁它发顶，缓缓阖眼。
冰雹过去了。
阳光照进山洞，两个身影依偎，影子融在一起。
兔子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不只是化形，也不只是受伤。
是某种更深的东西，在这个午后，悄无声息地扎了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