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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汹涌的私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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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深夜，李云杉才把甲方搞定。
霓虹灯把摩天大厦的线条浸得十分模糊，李云杉扶着餐厅门站定，晚风冷不丁一吹，胃里的翻涌得更加强烈。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指尖的凉压不住头晕，耳边还残留着工程甲方的声音，这是工作室接下的第一个正经项目，为B区一块地皮上的高新园区做智能化改造，虽规模不大，却是他们敲开市场的第一步。
“云杉，我叫个代驾？”黄海跟出来，伸手想扶他，却被李云杉躲开。
“不用，我叫了……”他掏出手机想看看定位，屏幕晃得厉害，话音未落，一辆黑色路虎停在了路边，车窗降下，傅恒的脸出现了，目光落在两个正纠缠不清的人身上。
“你就是李云杉那个哥？”黄海海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是傅恒来接。
李云杉也懵了，酒意醒了大半：“你怎么来了？”
“给你发消息没回，猜你喝多了。”傅恒推开车门下来，自然地接过李云杉的胳膊，“我送你回去。”
他的手掌微凉，力道稳得让人安心，李云杉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只好任由他扶着弯腰坐进副驾。
黄海海在车外犹豫了一下，但又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够格留下李云杉，傅恒回头看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些许压迫感：“地址发我，你先回去吧。”
车厢里弥漫着傅恒身上惯有的雪松味，混着李云杉身上的酒气，形成一种奇异的交融。
傅恒没说话，专注地开着车，偶尔余光瞥向副驾，李云杉靠在椅背上，眉头微蹙，脸颊泛着酒后的潮红，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倦意，嘴角却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在想工作室的项目，又像是单纯因为完成了人生第一件大事而愉悦。
傅恒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方才在餐厅门口，看到黄海伸手去扶他的时候，瞬间涌上心头的烦躁几乎要冲破多年的理智，他甚至想一把挥开那个男人的手，告诉所有人李云杉是他的。
不过这个念头未免太危险，他生生压了下去，化作指尖更紧的力道，将李云杉的胳膊攥得更紧。
车子驶入老城区，路灯昏黄，墙面更是脏得不能看。傅恒按地址停在一栋老旧居民楼前，扶着李云杉下车时，对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撞进他怀里。
温热而软的身体贴着他的胸膛，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傅恒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李云杉的单薄，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甚至能闻到他发间淡淡的廉价香甜洗发水的味道，混杂着一些白天跑工地沾到的尘土气息。
一种陌生的、汹涌的欲望突然从心底窜起，像有毒的枝叶，缠绕住四肢百骸，只想把怀里的人抱紧，揉进骨血里，一辈子也不要放手。
“慢点。”他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低哑，扶着李云杉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尖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腰。
李云杉晕乎乎的，完全没察觉到异样，只是靠在他身上，含含糊糊说：“麻烦你了……楼上有点乱。”
楼道里没有灯，傅恒用手机打光，半扶半抱着李云杉往上走。狭窄的楼梯间里，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李云杉的头偶尔会碰到他的下巴，发丝的触感让傅恒的心几乎要炸开了。
怀里人泛着粉的耳垂，因为呼吸不稳而微微张着的唇。
终于到了五楼，黄海已经开着门等在那里。门一打开，一股混杂着泡面味和打印机油墨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傅恒皱了皱眉，视线扫过房间，不过几十平米的小公寓，被隔成了两个房间，客厅里堆满了图纸、电脑和各种零件，沙发上还搭着几件冬衣，显得很拥挤。
就像他自时自刻的心境，怕自己也被挤出了李云杉的心。
“傅总，谢谢你送云杉回来。”黄海连忙上前，伸手想接过李云杉，“他酒量一直不行。”
傅恒的手顿了一下，看着黄海伸过来的手，那股方才被压下去的烦躁再次涌上来，醋意在心底漫延。
他不喜欢黄海对李云杉的熟稔，不喜欢李云杉在这样杂乱的环境里和别人挤在一起，更不喜欢有人能这样毫无顾忌地靠近他的人。
但他终究还是没发作，只是缓缓松开手，看着黄海扶过李云杉，动作自然地帮他擦了擦嘴角。
傅恒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指节泛白，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眼底的冷意深了几分。
“麻烦你照顾他。”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没再多看一眼，决绝的走出了公寓。关上门的那一刻，他似乎还能听到黄海对李云杉的轻声叮嘱，那声音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回到自己空旷的家，第一件事就是走进浴室，打开冷水。冰凉的水浇在身上，让他沸腾的血液稍微冷静了一些，但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刚才抱着李云杉的触感，回放着他泛红的脸颊和微张的唇，回放着黄海靠近他时的场景。
冷水顺着他流畅的肩线滑落，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身体里那些不堪的欲望。
这是他傅恒从来没体会过的，像野草一样疯长的，夹带着强烈的占有欲，明明知道这种失控的感觉只有李云杉可以带给自己，可他竟还是有一丝恐慌。
他还是舍不得伤害他。舍不得重新建立起的信任，他对于他来说是唯一，这种信任薄如蝉翼，一旦戳破了，傅恒就会失去所有。
他不想让李云杉再住在那样的地方，不想让他和别人挤在一起，不想让任何人觊觎他。他想要把李云杉留在自己身边，留在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地方，像珍藏一件珍宝，牢牢地，拴在自己身边。
傅恒闭着眼，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可以以项目合作为由，让李云杉的工作室搬到他公司旗下的写字楼里，提供给他更好的办公环境；可以“顺便”帮他找一处离公司近、条件更好的公寓，美其名曰方便工作；或许……还有更直接的方式，让李云杉再也离不开他。
他睁开眼，镜子里的人很陌生，眼底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是隐忍已久的私心和势在必得的决心。
李云杉，你只能是我的。
他低声呢喃，声音被又开启的水声淹没，带着不留一丝余地的执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