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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会一直流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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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傅恒真的搬到了李云杉家。奶奶把李云杉卧室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傅恒住,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想让他开心一点。可是傅恒比以前更沉默了,却更勤快,每天放学回家就帮着李云杉奶奶做家务,晚上还会辅导李云杉写作业。
李云杉知道傅恒心里很难过,就每天缠着他,讲笑话,做鬼脸,拉着他去巷口散步。慢慢地,傅恒的脸上有了笑容,虽然还是淡淡的,但李云杉已经很满足了。
后来傅恒考上了城里的重点高中。李云杉不能天天和他黏在一起,也不能天天关注他的情绪。
李云杉想好了,自己一定要考上重点高中,等他考上重点高中,就可以和傅恒一起住在城里。
可他没想到,离别会来得这么突然。
那天是李云杉十八岁生日,奶奶做了一桌子好菜,还买了一个蓝色的小蛋糕。三人坐在桌前,刚点燃蜡烛,就听见敲门声。傅恒去开门,门口站着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神情严肃。
李云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先生让你回去”“继承家业”“大少爷出事了”之类的话,他听不懂,只看见傅恒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身体微微发抖,像是要倾倒下去。
“我不回去。”傅恒的声音很坚定。
“傅少爷,这由不得你。”其中一个男人说,“先生已经安排好了,车就在外面。”
傅恒还想说什么,却被男人架住了胳膊。他挣扎着,回头看向李云杉和奶奶,眼里满是不舍和愧疚:“奶奶,小杉,对不起。”
“恒恒,你去哪儿?”奶奶拉住他的手,眼里含着泪,“你不能走啊,你走了小杉怎么办?”
“我会回来的。”傅恒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
男人没给他再多说话的机会,架着他就往外走。李云杉追了出去,看着傅恒被塞进一辆黑色的轿车里,车子很快就驶离了平安小巷,消失在雨幕中。
雨还在下,李云杉站在雨中,眼泪混着雨水
往下流。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没有人替他擦眼泪。
他以为傅恒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
可他等了一天又一天,等了一年又一年,傅恒再也没有回来。
巷子里的人还在嚼舌根,说傅恒是攀上高枝了,忘了在巷子里受苦的日子,忘了一直保护他的李云杉,忘了把他当亲孙子疼的奶奶。李云杉一开始不信,他总觉得傅恒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会回来的。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希望一点一点被磨灭。他和奶奶去省城里找过,按照邻里们打听来的地址,却只找到一栋气派的别墅,门口的保安拦住了他们,说这里没有叫傅恒的人。
奶奶病倒了,临终前还拉着李云杉的手,说:“小杉,别恨恒恒,他可能有难处。”
李云杉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可他心里的怨,像藤蔓一样疯长。他想不明白,那个曾经和他一起在屋顶看星星,曾经接受他保护,曾经说会回来找他的傅恒哥,怎么会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把傅恒送他的那颗玻璃球藏在抽屉最深处,再也没拿出来过。他努力学习,考上了城里最好的高中,又考上了洛城大学,一步步远离了平安小巷,也一步步远离了那段让他又爱又恨的回忆。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傅恒了,以为那段日子只会成为他心里一道隐秘的伤疤。可他没想到,会在洛城,在那样狼狈的情况下,再次撞见他。
那个曾经需要他保护的、沉默寡言的少年,如今穿着笔挺的西装,眼神冷硬,连他的样子都不记得了。
李云杉躺在床上,望着宿舍天花板上的胡乱旋转的电风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他想起巷子里的夏天,想起屋顶上的星星,想起傅恒递给他的糖,想起他说会回来找他的承诺。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执念。傅恒早就把他忘了,忘了平安小巷的日子,忘了曾经互相扶持的时光,忘了拼尽全力保护过他的外婆。
窗外的风还在刮,卷起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李云杉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眼角的湿意,很快就被布料吸干,不留一点痕迹。就像傅恒在他生命里留下的痕迹,看似深刻,却终究被时间抹去。
他的出现,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