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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到底想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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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傅恒突然合上菜单，对服务员说了句“不好意思，换个地方”，然后起身看着李云杉，“走吧，去吃麻辣烫。”
李云杉愣了一下，没想到傅恒真的会同意。他还以为傅恒会生气，会转身就走，或者嘲讽他没见过世面。
傅恒没管他的愣神，径直往外走。李云杉赶紧跟上，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停在一条老街上。这里和市中心的繁华截然不同，街道两旁是老旧的店铺，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
傅恒跟着李云杉走进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麻辣烫店，店里挤满了人，热气腾腾，空气中弥漫着牛油火锅的香味。和刚才的西餐厅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傅恒皱了皱眉，大概是不习惯这么嘈杂的环境。他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袖口挽了起来，露出手腕上的一块百达翡丽，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服务员递上菜单，李云杉熟练地点了红锅，还有一堆他爱吃的菜——毛肚、鸭肠、肥牛卷、冻豆腐，全是涮麻辣烫的好东西。
“你吃什么？”李云杉头也没抬，语气依旧很冲。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傅恒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眼神复杂。
锅底很快上来了，红油翻滚，热气腾腾，香味瞬间弥漫开来。李云杉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毛肚，放进红油锅里涮了涮，蘸了点麻酱，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还是这玩意儿吃着过瘾。
傅恒看着他的样子，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拿起筷子，学着他的样子夹了块毛肚。大概是没掌握好时间，毛肚涮老了，有点塞牙。他皱了皱眉，慢慢咀嚼着。
李云杉看在眼里，心里有点暗爽，却没说什么，继续低头吃着。
“这些年，”傅恒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过得怎么样？”
李云杉夹鸡毛菜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讽刺，“托傅总的福，还活着。”
傅恒的脸色沉了沉，“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云杉放下筷子，直视着他，“傅恒，你现在想起问我过得怎么样了？当年你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过得怎么样？”
“我有我的难处。”傅恒的声音低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难处？什么难处比我们的承诺还重要？”李云杉的声音提高了点，引来周围几桌人的侧目，“你说过会回来找我们的，你说过不会忘了我们的。可你呢？一走就是七年，杳无音信。我奶奶到死都在惦记你，你知道吗？”
说到奶奶，李云杉的眼眶有点红，声音也带了点哽咽。他赶紧低下头，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情绪。
傅恒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愧疚，有心疼，还有点说不出的无奈。他拿起水壶，给李云杉的杯子里添了点水，“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李云杉抬起头，眼泪已经收回去了，只剩下满满的怨气，“傅先生，你要是真的忘了，就彻底忘了，别再来找我。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
他说着，起身就要走。
“李云杉。”傅恒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力度不大，却很坚定。
他的手心很热，像小时候一样，烫得李云杉心里一跳。李云杉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把饭吃完。”傅恒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恳求，还有点不容拒绝的强势，“吃完了，你想说什么，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李云杉看着他的手，那只手比小时候大了不少，骨节分明，带着点薄茧。他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了，心里的怨气和不舍在拉扯，让他左右为难。
最终，他还是坐了回去，重新拿起筷子，却没再夹菜，只是盯着锅里翻滚的油豆腐发呆。
傅恒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他吃的很慢，也很少，大概是真的不习惯麻辣烫的味道。可他没抱怨，也没中途离开，就这么陪着李云杉，在满是烟火气的店里，沉默地坐着。
店里的人声鼎沸，麻辣烫的香味浓郁，可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有点微妙，带着点拉扯，还有点说不出的暧昧。
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李云杉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
傅恒也放下筷子，拿出手机结了账。李云杉没拦他，傅恒就应该请他吃这顿饭，以后要是还能一起吃，他都得请他。
走出店，夜色已经浓了。老街上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洒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我送你回学校。”傅恒说。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李云杉拒绝。
“晚了，不安全。”傅恒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拉开车门，“上车。”
李云杉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车子开得很慢，和那晚一样。车里很安静，没人说话，只有发动机的轻微声响。
李云杉看着窗外，老街上的店铺渐渐远去，心里有点乱。他今天没问出什么，反而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得一览无余。他不想这样，不想在傅恒面前这么狼狈，可他控制不住。
到了学校南门，李云杉解开安全带，“谢谢，再见。”
他说着，就要推开车门。
“李云杉。”傅恒叫住他。
李云杉回头看他，“还有事？”
傅恒看着他，眼神在夜色里显得有些深邃，
“下次想吃麻辣烫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说着，拿出手机，调出自己的号码，递到李云杉面前，“存上。”
李云杉看着那串号码，心里五味杂陈。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拿起自己的手机，把号码存了下来。备注没写“傅恒””，只是一串数字。
“走了。”李云杉没再说话，推开车门，走进了学校。
傅恒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才发动车子，驶离了南门。
李云杉走在校园里，晚风一吹，有点冷。他拿出手机，看着那串刚存的号码，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拨通。
他不知道傅恒到底想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会走向何方。但他知道，从接到那通电话开始，他平静的生活，已经被彻底打破了。
那晚，李云杉又梦见了平安小巷。梦见傅恒坐在屋顶上，手里拿着那颗玻璃球，对他笑，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
小蝴蝶眼睛，很好看，现在呢，很讨厌，但还是好看，勾魂摄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