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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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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沈慕白是在一片温热而坚实的怀抱中醒来的。他罕见地怔了几秒，才想起身处何地。陆鸣的手臂还环在他的腰际，呼吸平稳地拂过他后颈的发梢，是一个守护的姿态。沈慕白身体微动，牵扯出昨夜放纵后清晰的酸胀与不适，这让他不自觉地蹙起了眉。
床头柜上，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打破了室内的静谧。是司机的例行来电：“沈总，我到您楼下了。”
沈慕白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这才想起昨夜一时冲动，完全忘了通知司机今早变更行程。他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喉咙，低声回复：“我不在家。今天不用接了，我自己过去。” 言简意赅，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司机将情况转达给何助理时，何助理着实吃了一惊。在他的认知里，沈总生活规律近乎刻板，除非异地出差，否则周中绝不会夜不归宿，更别提这样毫无预兆地变更行程。这在他跟随沈慕白的这些年里，是头一遭。
今天是致云科技新算力中心的动工仪式，除了沈慕白，作为储能电池的供应商，腾飞电子的项目负责人，陆鸣也必须到场。
沈慕白本想自己开车去，但稍一动弹，身体深处传来的钝痛和腰腿的酸软便提醒他这并非明智之举。他沉默片刻，看向已经醒来、正小心翼翼观察他脸色、随时准备听候吩咐的陆鸣。
“你送我一起去动工仪式。” 他开口，语气有点无奈。
陆鸣立刻点头：“好。” 他动作利落地起身，先去准备简单的早餐，又找出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给沈慕白。
早餐后，陆鸣看着镜中自己脖颈、锁骨乃至胸口那些斑驳新鲜的咬痕和淤青，脸颊发烫。最终，他翻出一件烟灰色高羊绒领毛衣，又将领子拉高，堪堪遮住显眼的痕迹。外面则是正式的西装外套，整体看上去沉稳专业，只是在那高领之下，藏着只有他和沈慕白知晓的秘密。
陆鸣开车，两人一同出门。抵达项目动工仪式现场时，时间卡得刚好，但作为核心人物的沈慕白和重要合作方代表陆鸣一同出现，还是引起了已到场众人的注意。
王瑞眼尖，第一个迎上来，脸上堆满笑容，目光却在沈慕白和陆鸣之间打了个转，难掩惊讶：“沈总，陆鸣？你们这是……一起来的？”
沈慕白面色如常，语气平静：“早上顺路，就一起过来了。” 一句轻描淡写的“顺路”，堵住了王瑞后续所有的好奇，也没敢追问沈总的住处如何与陆鸣顺路。
何助理也快步上前，待看清沈慕白今日的衣着时，眼底的诧异几乎要溢出来——沈总竟罕见地没穿一丝不苟的西装三件套，而是穿着一条深色牛仔裤，一件略显休闲的浅灰棉质衬衫，外罩剪裁精良的羊绒大衣。虽然依旧气质卓然，在西装革履的人群中甚至有种别样的俊逸，但这绝不是沈慕白平日出席正式场合的装扮。何助理立刻联想到司机早上的电话，心里疑窦丛生，却不敢多问，只尽责地递上仪式流程和需要签署的文件。
沈慕白接过文件，神态自若，仿佛穿着休闲装参加动工仪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昨夜仓促出门随手抓的，今早实在没有时间返回家里更换了。好在，他向来能用气场弥补一切。
另一边，王瑞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陆鸣身上。他凑近些，带着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笑意，用胳膊肘碰了碰陆鸣：“行啊你小子！升职加薪，情场也春风得意是吧？”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陆鸣颈侧即使穿着高领毛衣也未能完全遮掩的红痕，“够激烈的啊！交女朋友了？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
陆鸣耳根一热，下意识地抬手拉了拉毛衣领口，含糊道：“王总，你可别取笑我了……”
王瑞没有在意，又想起什么，拍陆鸣的肩膀，语气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对了，昨天沈总特意问我你家地址，说要给你寄一份惊喜的升职贺礼！怎么样，收到了吗？是什么好东西？啧啧，沈总对你可真是不一般，这么看重！咱们这次合作能这么顺利，多亏了你跟沈总这层关系啊！”
陆鸣闻言，想起沈慕白昨夜那句“问的王瑞”的解释。惊喜贺礼？他回味着昨夜那些激烈的纠缠、窒息般的占有、以及最后的欢愉……这对他来说确实是沈慕白给他的天大的贺礼。
一抹难以抑制的、混合着羞耻、甜蜜与满足的笑容，不受控制地爬上陆鸣的嘴角，连眼睛都亮了几分。他匆忙低下头，掩饰住过于外露的情绪，声音有些发飘地敷衍道：“嗯……收到了。很……特别。谢谢王总关心。”
王瑞只当他年轻人脸皮薄，不好意思张扬，哈哈一笑，便转身去跟其他来宾寒暄了。
动工仪式在深秋略显萧瑟的工地上举行，却因众多嘉宾和媒体的到来而显得热闹。沈慕白站在临时搭建的发言台前，即使身着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休闲装束，清冷的声线和条理清晰的简短发言，依旧掌控了全场。剪彩时，他与陆鸣中间隔着王瑞和其他合作方代表。镜头闪过，定格下的沈慕白姿态从容，气场强大；而陆鸣，则是一副完美得体的项目负责人模样，只有那微微抿紧的唇线，泄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何助理站在一旁，感觉到自家老板与那位陆副总之间即便隔着距离也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氛围，再结合今早的异常，一个模糊却又令他心惊的猜测“嗖”地窜进脑海，吓得他立刻一个激灵，赶紧在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作为金牌助理的第一守则：老板的私事，看见的当没看见，猜到的当不知道，天塌下来也要保持专业的微笑。
仪式结束，掌声和喧哗渐渐散去。沈慕白站在原处，与最后几位上前致意的合作伙伴寒暄握手，脸上维持着礼节性笑容，但何助理敏锐地察觉到，老板的眉心不时微蹙几下，垂在身侧的手也时常蜷缩又松开——这是身体不适或极度疲惫时，沈慕白才会有的小动作。
何助理立刻上前半步，低声道：“沈总，车已经备好。” 他指了指不远处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嗯。” 沈慕白应了一声，目光瞟向正被王瑞拉着说话、却频频望向这边的陆鸣。
沈慕白没再多言，迈步走向自己的座驾。何助理拉开车门，手习惯性地护在车门上方。就在沈慕白俯身准备坐进去时，何助理注意到，身后陆鸣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沈慕白的动作，那眼神里的担忧他都看得出来。
何助理绕到副驾坐好，从后视镜里看到沈慕白已经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脸色在车窗阴影下显得有些苍白。他也看到，陆鸣直到他们的车启动驶离，才慢慢收回视线。
何助理正襟危坐，脑子里却像开了弹幕：
「沈总果然不舒服！是昨天没休息好？」
「陆副总那眼神……是不是太关切了点？」
「最可疑的果然还是没穿西装的沈总为什么会跟陆副总一起来吧？」
「那天陆副总戴的领带不会真的是沈总的吧？？」
「啊啊啊不能想了！专心工作专心工作！」
而此刻，后座的沈慕白，虽然闭着眼，思绪却并未停歇。他竟可耻地发现，自己对于此刻被人牵挂的感觉，有着无法否定的……沉溺。
车子朝着致云科技大厦驶去，载着面色平静却心潮暗涌的老板，以及一个内心疯狂刷屏、表面还得维持绝对专业的苦命助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