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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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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零点，路遇的朋友圈罕见发了两张照片：生日蛋糕、他和方怀江边的合照。
路遇看着屏幕中两人的照片，照片中他揽着方怀肩膀那克制却忍不住欣喜的模样。
原来，喜欢和在意都难以掩藏。即便心还没醒悟，身体却会在潜意识作用下不由自主地亲近，表露欲望。
路遇仔细端详照片中自己的表情和动作，回想对方怀过多的关注，终于彻底觉察出对方怀的喜欢。不是遇到很好的人，想交朋友那种喜欢；是想他当自己男朋友的喜欢。
把照片存到网盘，路遇闭眼躺在床上。
一年多来，对方怀的好奇、试探、靠近、心动、喜欢，这些场景在脑海一一划过，今天总算串珠般顺理成章。
路遇举着手机，不厌其烦一遍遍点进朋友圈看评论和点赞。
家庭群里，爸妈和姐姐祝他生日快乐；往上翻，是前两天姐姐路研的信息，问他今年假期怎么突然不打算回家。
路遇当时的回复是节假日人多，去机场太麻烦。
实际上，机票早就定好了。
只是，国庆节前晚，周少泽在宿舍收拾东西，坐在行李箱上问：“你们假期有什么打算。”
郑应钦说回家。而方怀坐在床上，床帘掀开挂着，他撑着手看手机答：“留在学校。”
路遇便临时退了机票。
路遇枕着手臂回想，手机传来一阵震动，路遇点开，是朋友徐风来的语言。
“路遇！我来花市玩了！看了你的朋友圈。原来今天你生日啊！正好我们聚着呢。你过来我们给你庆祝生日！”
“我大老远过来，不来见一面！”
“赶紧啊，兄弟们等你。”
徐风来的信息一条叠一条，催着他过去。
路遇只好下床换衣服。
方怀还没睡，床上亮着灯，路遇走到他床边问他：“朋友叫我去喝酒，你去吗？”
“我不会喝酒，你自己去吧。”
方怀撩开窗帘对床边的路遇道。
他穿成套睡衣，没带眼镜，头发压得有些乱；半盖着被单，腿上放一本书，轻声说话。
床头灯光晕染出温软光泽，描摹他侧身轮廓。
深夜，某种隐秘朦胧的情感难以掩藏。心跳如鼓点般，慌乱了节奏，似要挣脱出胸膛。
第一次，路遇在对视中闪躲。
路遇将刚收到的帽子戴上，低头收敛眼底藏不住的悸动。他了解方怀，不再强求，只对他说：“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便转身开门，错开方怀的看过来的目光。
路遇到地方时，徐风来和另外几个朋友正在喝酒唱歌。
路遇穿着薄款兜帽衫，灰色长裤，带一顶黑色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他推门而入时，包厢里烟雾缭绕，沉重的隔音门开合声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嬉笑交谈中微不可察。
坐在门边点歌的女生抬头看了一眼，颀长挺拔的男生从她侧旁经过。包间里灯光昏暗，她从下往上的视角匆匆一撇，惊艳中未来得及挽留，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揽着那个人的肩膀走向靠里的沙发。
“终于来啦，到这边坐!”是徐风来。他放下手里的话筒，三两步走过来，把路遇往座位上引。
长沙发边围坐的几个人七嘴八舌跟路遇打招呼，桌子上摆着一个拆开的蛋糕。
“路遇，好久没见。”
“坐这坐这。”
“生日快乐！”
“来来来，大家祝寿星。”徐风来招呼大家给路遇唱生日歌，又祝他生日快乐，给他敬酒。
这群人里徐风来和其他几人跟路遇都是高中同学，后面路遇到南方上大学，他们留在北方，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久别重逢，又是路遇生日，几人轮番来跟路遇说话，路遇还没坐稳，就喝了好几杯。
“之前没听你说过你生日是今天。”
“还想着明天再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港岛玩呢。”
“给你发个大红包，就当生日礼物了。”
路遇一一回：“之前生日都没怎么过。”
“不去了，打算留在学校。”
“你们玩得开心。”
又谢过他们的礼物。
还有几个路遇不认识的，也都来打招呼。
一轮下来，路遇被灌下不少酒。
徐风来坐在他旁边，跟另外三人打扑克。
看路遇将手上拎的纸袋放在桌前，徐风来问他：“这什么？桃酥？”
“买这干嘛？”
“不是给你的。”路遇挡开徐风来伸过来的手。说：“要吃给你地址，自己去买。”
“我去，这么宝贝，我才不稀罕呢。”徐风来不爱吃这种东西。
他给路遇一根烟，自己嘴里也叼着一根，含糊问道：“你朋友呢，照片上那个，怎么不叫上他一起来。”
“他不喝酒。”路遇低头用打火机点燃香烟，深黑眼睛被火光映亮，此刻的他跟在方怀面前的他相比，姿态添了些懒散。
“不喝酒也可以来玩啊，唱歌，玩游戏呗。”
“下次。”
路遇深吸一口气往沙发后背靠。喝太猛，有点晕。
他手搭在扶手上，撑着头看徐风来他们摇色子，不时打开手机，看一眼信息。
郑应钦和周少泽都点赞了，还在宿舍群里发了祝福和红包。
只有一个人的点赞他没收到。
睡着了？
群里，方怀顶着小黑的照片头像，毫无动静。
路遇叹口气，无意识戳了戳对方。
宿舍，方怀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床上；床头灯开着，照在书上，字迹很清晰，可方怀看不进去。
太安静了。只是少了一个人，就这样冷清。
方怀平躺下来，打开手机。
群里，周少泽在发自己和女朋友旅游的照片，穿着冲锋衣，拿着登山杖，背后是雪山。
郑应钦分享了展览照片。
再点开路遇发的视频，镜头有些摇晃，灯光暗淡，桌上摆满酒杯和果盘，背景有些吵，有人在唱歌。
周少泽白天刚爬完山，累得够呛：
【周少泽：一整年的运动量都在今天了。】
【周少泽：不过这边风景确实好。】
【郑应钦：人真多。】
【郑应钦：跟博物馆一样。】
方怀点进周少泽的图片一看，果然。周少泽陆续发的几张照片里，有旅游沿途的蓝天白云、广阔的草场、成群结队的牛羊、和无法避免入镜的人群。
方怀看完信息，退出宿舍群。
过了片刻，看着路遇朋友圈照片上笑得开心的两个人，也点一个赞。
手机传来震动，是路遇在群里拍了拍他，然后没了下文。
方怀想了想，打开和路遇的聊天框，问：
【方怀：今晚回来吗，要不要给你留门。】
信息刚发送成功，路遇的回复立刻弹出。
【路遇：回！】
【方怀：好。】
路遇那边，收到信息的他坐直身子，拍了拍拿着麦克风的徐风来，说：“我差不多就回去了。”
徐风来把麦克风塞旁边人手里，坐回位置：“还早呢，着急回去干嘛？”
“室友给我留了门，太晚回去耽误他睡觉。”
“那你跟我们住酒店呗。”
路遇不愿意，说再待会就回。
徐风来不再劝说。他们一群人本来就是来这边旅游的，怎么不能玩，不用非要路遇陪。
“我们明天下午去港岛，你确定不去？”
“本来打算介绍个朋友给你，他明早过来。也是你们学校的，人长的好，性格也不错，叫他带带你这个无趣的人。”
徐风来是这些人中唯一知道路遇性取向的。
徐风来人热情，爱热闹，推己及人，觉得路遇一个人到南方读书，身边少了他们惨兮兮的，想着不然给路遇介绍个对象。
徐风来说着，上下打量一番路遇。
路遇坐在沙发扶手边的位置，手里拿着个酒杯，手指骨节分明；黑色帽檐下冷峻侧脸在光影中明灭闪烁，薄衫遮不住匀称紧实的肌肉线条；修长有力的双腿交叠，引来侧目。
不就是喜欢男的，这长相，要推销出去多简单。
门边俩女孩时不时扭头看路遇，蠢蠢欲动。
徐风来赶紧侧身帮路遇挡下炙热的视线，心下感慨：这都白瞎。
妹妹，没用的，人家喜欢的是小哥哥，你不如看看我。
“不用了。”路遇明白徐风来意思。
徐风来继续说那人有多优秀，多少人暗恋。路遇心不在焉听着。
“不然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你们一个学校的，交个朋友嘛。”徐风来锲而不舍。
“不必。”路遇不为所动摇了摇头，他不至于要靠徐风来才能认识到朋友。
路遇性子冷硬。
他和方怀骨子里都一样，喜欢独来独往，只情愿对认可的人敞开心扉。
他坐在桌前，隔着烟雾灯光扫视周遭喧热嘈杂，心情骤然平静。
真古怪，这样格格不入。
路遇突觉索然无味。
包厢人太多了，除了徐风来和几个高中同学，其余十几个人他并不认识。
他来是为了见这几个朋友，而不是来听朋友的朋友唱歌。
路遇喝尽杯子里的酒，站起身按了按胀痛的额角，对徐风来说；“我回去了。”
“成吧，那我送你。”徐风来说道。
徐风来一看就知道路遇醉了。大晚上不好打车，徐风来叫了个没喝酒的来开车，两人一起送路遇回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