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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小朋友就是比较容易开心（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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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照射在餐桌上，在碗碟间投下明亮的光斑。
艾尔海森吃完面前的食物，放下叉子。他动作平稳，不再像清晨那样僵硬。他抬眼看向卡维，灰绿色的瞳孔里是卡维所熟悉的冷静。
艾尔海森问道：“你是不是挪动过客厅的沙发？”
卡维正喝着汤：“对啊，怎么了？”
艾尔海森：“摆放的位置不好，不利于阅读时的自然采光。”
“等等，”卡维皱眉，“那是我特意摆的！这个角度半躺在上面，能捕捉到日出和日落时最美丽的景色！”
艾尔海森平静地反驳：“为了你的看风景需求，客厅的空间利用率明显变低了。你想看窗外，完全可以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
卡维不服气：“说得好像你有多么有效地利用客厅空间一样！如果你不把那些书堆得到处都是，客厅会显得这么拥挤吗？”
艾尔海森：“既然你觉得是书本堆放的问题，那我这就去收拾。究竟是什么影响了客厅的空间利用率，到时就可见分晓。”
艾尔海森拿起叠好的盘子，走向厨房。
看着那个背影，卡维先是磨了磨牙，但马上又“噗嗤”笑了出来。
这家伙，真的快长全了。那副能把人气笑又无可奈何的德性、游刃有余的讨人厌劲儿，真的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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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平日里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但今天，他总却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生长，不停地消耗着他。在阵阵困意下，艾尔海森合上书，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艾尔海森走出房门，看见那熟悉的金色背影在窗边专注地赶工图。艾尔海森轻轻地来到茶几前的沙发上，拿起本子和羽毛笔，沙沙地在纸页上划过。
卡维终于改完最后一处细节，长舒一口气，伸着懒腰转过身。他一转身，看到艾尔海森正对着他，惊讶道：“艾尔海森，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没叫我？”
卡维快步走过去，展开双臂抱住艾尔海森，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一时间，赶工图带来的疲惫消散了不少。
艾尔海森顺势揽住他，两人一起半躺在卡维调整过位置的那个沙发上。艾尔海森拿起刚刚写字的本子，说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卡维靠在他胸口，打了个哈欠：“唔......什么梦？”
艾尔海森把本子拿到卡维的眼前，卡维抬头一看：
【 1.食用不明食材制作的饼干。
2.疑似幼龄期，对几何形状产生偏好。
3.认知能力提升，开始质疑童话逻辑。
4.出现青春期叛逆特征，情绪波动较大。
5.逻辑能力基本恢复，与卡维进行有效辩论。】
卡维疑惑：“这是......？”
艾尔海森：“我记录下来的梦境。好像只是个梦，但好像又很真实。”
卡维看着这些冷静的文字，伸手揉乱了艾尔海森的头发。这次对方没躲，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是这个表情，就是这个卡维熟悉的表情。他指着本子上写的字，问艾尔海森道：“所以，你都记得，是吗？”他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我们艾尔海森小朋友，一夜之间从四岁窜成大男人的感觉怎么样呀？喜不喜欢我夸你积木搭得世界第一棒？”
艾尔海森抓住卡维在胸口捣乱的手，道：“所以，这不是梦。”
卡维与他十指相扣，晃了晃：“当然不是梦了，否则我怎么会知道？”
艾尔海森垂着眼：“......果然。”
卡维抬起上身，撅起嘴，有些不满地说道：“照顾你，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赔我精神损失费！”
艾尔海森抚摸起他的脸颊：“那还不是拜某人的饼干所赐？”
“说到这个，我也有些后悔，”卡维把脸扭向一边，“应该听柯莱的话的。”
艾尔海森嘴角微微上扬：“你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情，下次看到花花绿绿的东西，你还是会照买不误。”
“我......！我没......!”卡维想反驳，但话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艾尔海森讲得没错，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家里那么多好看昂贵但没有用的东西，哪一件不是卡维脑子一热就买了，哪一件不是买完过几天就后悔了。
后悔是真的，下次还买也是真的。艾尔海森太了解卡维了。
看着卡维愧疚又不服气的样子，艾尔海森笑了笑，将他拥入怀中。卡维靠在他的胸口，感受着熟悉的心跳声，说道：“艾尔海森，你回来真好。”
艾尔海森亲吻着他的额头：“那以后不能再让我离开了。”
卡维的声音闷在他的胸口：“虽然知道一直是你，从小到大都是你，但我还是害怕。害怕你恢复不了，害怕你恢复后变成另外一个人。”
艾尔海森淡淡一笑：“看来你担心的事情还不少。买那些东西时，倒没见你想这么多。”
卡维皱起眉头：“......要你管。”
艾尔海森回忆着“咯咯紫”饼干的味道，表情严肃了起来：“这种东西若已流入市集，得让风纪官清查了。”
卡维哈哈笑道：“其实他们也没骗人。吃了这东西，确实能让人开心。”
艾尔海森：“哦？”
卡维：“你四岁的时候，可开心了，稍微夸一下就开心~小朋友就是比较容易开心嘛。”
艾尔海森：“我看你更是乐在其中。在一个完全依赖你的小朋友身上动手动脚，可给我们大建筑师开心坏了？”
卡维的脸“噌”一下就红了。昨晚睡觉时，他习惯性地摸腹肌的事情，艾尔海森居然都记得。
艾尔海森的额头贴过来：“看来，风纪官要抓的，不只是卖禁药的商人。”
卡维笑着推开他，但马上又黏回去。两人在沙发上笑闹成一团，直到累了，才安静下来，一起看向窗外。
“这个角度看日落，确实更有层次。”艾尔海森说道。
“我就说吧，你那套空间利用率理论，在极致的美学体验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卡维得意洋洋。
药效已完全褪去，艾尔海森体内那隐约的耗竭感也消失了。他坐起来，说道：“吃饭前先洗澡吧。”
卡维笑嘻嘻地凑近：“今天要不要我帮你洗呀，艾尔海森小朋友？”
艾尔海森平静地说道：“一起。节约用水，也节约时间。”
灰绿色的瞳孔深处，昨夜孩童的懵懂、今天少年的焦躁，都已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成年艾尔海森的锐利和游刃有余。
卡维再次确信，艾尔海森真的恢复了。他伸手环住艾尔海森的脖子，笑着道：“好啊，一起洗。不过在那之前，我要给你看个好东西。”
艾尔海森：“？”
卡维走进房间，从床头柜里拿出小小的留影机，那是他从枫丹淘来的古董货。
按下播放键，模糊的画面跳动起来：四岁心智的艾尔海森坐在地板上，认真地把纸张撕成一条一条；七岁心智的艾尔海森抓着绘本，手指着流泪的太阳；青春期的他红着耳朵推开卡维的手，凶巴巴地瞪眼......
艾尔海森沉默地看着。
“怎么样？”卡维得意地晃了晃留影机，“这些黑历史，够我笑你一辈子了。以后可得乖乖听我......！”
话没还没说完，艾尔海森忽然把卡维按倒在床上。他把留影机放到一边，然后握住卡维的手腕，轻轻按在枕边。
艾尔海森在卡维耳边说道：“很好的记录。不过......”他低下头，“我记得，留影机当时是买了一对，另一台在我那里，里面好像记录着某位大建筑师喝醉酒后......”
卡维顿时慌了起来：“不......不许说那个！快删了！”
艾尔海森鼻尖蹭过卡维的鼻尖：“所以，到底是谁该听谁的？”
卡维眼神乱飘，试图转移话题：“刚......刚不是说要洗澡吗？”
“计划有变。在那之前，先庆祝我长大吧。”
艾尔海森的吻落下来，温柔而坚定。
卡维闭上眼，任由自己沉入这片久违的温存里。
（“小朋友就是比较容易开心”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