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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刚好带了雇车钱（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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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来得很快。
刚才还亮堂堂的，一转眼天色就暗了下来。
艾尔海森又看了看钟。
卡维早上出门时说，去森林里采些特殊的矿物颜料。就在化城郭附近，晚饭前回来。
现在，他显然食言了。
艾尔海森慢慢合上手中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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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城郭，提纳里的住处。
巡林官刚结束一天的巡查，正用毛巾擦着耳朵上的露水。艾尔海森站在外面，披风下摆沾着草屑。
“卡维还没回去？”提纳里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他早上确实来过，说要找一种稀有矿石，就在北面溪谷一带。但那里天黑后不太安全。”
几分钟后，临时搜救队出发了。提纳里带路，柯莱举着灯，艾尔海森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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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溪谷，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提纳里发现了一处痕迹。几株断掉的虹彩蔷薇，断口很新。
艾尔海森说道：“是卡维。他总忍不住采花，但又不舍得整株拔起。”
又走了二十来分钟，柯莱忽然叫起来：“老师！那边！”
溪边一块平坦的石头上，躺着一本画图纸册。封皮一角用金线绣着妙论派三角规徽记，这正是卡维的设计手稿本。
艾尔海森捡起本子。纸页被溪水溅湿了一角，但内页完好。最新一页上画着矿脉的走向草图，旁边有潦草的标注：“晶粉色偏橙，适合晚霞。”
他的手收紧了些。
“艾尔海森先生？”柯莱小心翼翼地问。
“继续找。”他的声音比平时低。
就在这时，林间传来熟悉的、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在这附近！我刚刚真的看到过！”
旅行者和派蒙拨开灌木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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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蒙和旅行者向大家说明了来这里的缘由。
派蒙在空中跺脚：“所以卡维没事！他遇到了一个迷路的维摩庄孩子，就把孩子送回了家。结果发现本子丢了，急得不行！”
旅行者接话：“我们在维摩庄遇到他，他说本子可能掉在了溪边。我们正好要来清理死域，就顺便帮他找找。”
艾尔海森沉默地听着。手里的本子被他的体温焐热了。
“那他现在人呢？”提纳里问道。
派蒙摊手：“在维摩庄教孩子们画画呢。他说反正天黑了，不如等明天天亮再找……但我们想早点找到，让他安心嘛。唉，他还把自己身上的钱都给了孩子。”
“带路吧。”艾尔海森已经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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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摩庄的村口空地上，燃着一小堆篝火。
卡维坐在地上，周围围着四五个孩子。他正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什么，火光在那头金发上跳跃。
“所以屋顶的弧度要这样，雨水才能流得顺畅，懂吗？”
“不懂！”孩子们齐声说，但眼睛亮晶晶的。
“那就再看一遍——”
“卡维。”艾尔海森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卡维手里的树枝断了。
他抬起头，看见艾尔海森从林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他的本子。旅行者和提纳里跟在后面。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孩子们好奇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披着深绿披风的高个子陌生人。
“你怎么来了？”卡维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语气故意装得很硬，“找到我本子了？谢谢啦！”
艾尔海森走到篝火边，把本子递给他。火光在他脸上跳动，看不清表情。
“天黑了。”他说。
“我知道天黑！”卡维抱起手臂，“我今晚住维摩庄，明天自己回去。不劳书记官大人费心。”
艾尔海森的语气平稳得像在读报告：“从这里走回须弥城，以你的步行速度，需要至少四小时。你会经过两处骗骗花聚集的区域、一处夜间水位会上涨的浅滩。如果迷路，平均搜救时间将会是......”
卡维大声道：“我可以坐车！”
“私人雇车费用，”艾尔海森抬眼看他，“以你目前的经济状况，需要透支下个月的生活费，并可能影响你正在进行的项目材料采购。”
卡维张了张嘴，耳朵在火光下慢慢红了。
艾尔海森转身：“所以，要走回去，还是坐车？”
“……你有钱雇车？”
“刚好带了。”
“那你刚才说那么一大堆干什么！”
艾尔海森已经朝村口走去：“让你了解所有选项的后果。”
卡维瞪着那个背影，咬牙切齿。他弯腰对孩子们说：“下次再教你们画拱桥！今天……今天老师有急事！”
他抓起工具包，小跑着追上去。
派蒙想跟上：“那顺便也带上我们吧！”
提纳里一把拎住派蒙的披风帽：“我突然想起，柯莱今天做多了墩墩桃派，不吃要坏了。”
“咦？可是老师，我们今晚吃的是......”
柯莱被提纳里的眼神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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