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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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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谁都懂，但真要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林洱经历了大起大落后，只希望自己往后平安顺遂，至于曾经让他风光无限的摄影师行业，暂时还没底气重出江湖。
“暂时还没有勇气。”林洱笑了一下，“不过还是谢谢你，祁连。”
“客气了，林先生。”
车子再次启动，二人行驶向茶卡镇稍作歇息。
直到晚上十点，他们才终于到达。
这一路颠簸，林洱今天坐车可坐的够够的，保守估计坐了六个小时。然而，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入酒店，见到柔软的床时，身体本能却不让自己躺上去。于是他倒在酒店的沙发上。
因为母亲有些洁癖，所以从小对他的卫生要求十分的严格。他必须要里里外外洗的干干净净，换上睡衣才能够上床，在外面滚过一圈的衣服，床边也别想碰。
他没有开灯，借助窗外微弱的灯光，他盯着惨白的天花板发呆。
今天，过的还算不错。
“玛卡巴卡玛卡巴卡……”
手机铃声突兀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林洱在沙发缝隙里胡乱掏了一把，抓起手机一看，又是那个来自云南大理的号码，和白天在车内响的一模一样。
他盯着屏幕，直到铃声停止，也没有按下接听键。
就在他准备把手机扔远时，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这一次，林洱犹豫了许久，终于划开了接听键。
“林林，你先别挂！”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明显的焦急。
林洱嘴唇动了动，声音干涩：“妈，我不挂。”
“林林，你到底有什么困难啊？你告诉我们好不好？”母亲的声音颤抖着。
“我能有什么困难。”林洱苦笑。
“那你为什么五年不回家？还拉黑我们的电话？”
“我……”林洱语塞。
“那件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也从没有人怪过你。”
这句话瞬间打开了林洱尘封已久的记忆。
眼泪忍不住地往外流，他捂住嘴哽咽着，强忍着声道：“妈，可我没法原谅我自己……我还有事儿，先挂了。”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挂断了电话。手机紧接着又响了，林洱将手机关机，然后扔到了床上的角落里。
记忆一瞬间涌了上来，那一幕依旧清晰。他的母亲是个非常好的人，温柔、宽容、善解人意。可正因如此，林洱才觉得那件事才像一场噩梦，让他五年来无法顺畅呼吸。
他不敢再想，一把抱住沙发上的抱枕，将头深深埋进里面大哭。
良久，他才红着眼睛抬起头，慢慢起身走到卫生间。
“啪”的一声，灯光亮起。
镜子里的男人，双眼皮肿成了单眼皮，整张脸像喝醉似的又烫又红。
真丑。
他上一顿饭还是在服务区对付的一碗泡面，按理说现在该饿了，可他此刻却一点胃口没有。
他摸出烟盒，一支接一支地抽。两个小时内，整整一包紫云见了底。
正当他准备下楼再买一包时。
门铃响了。
他恍惚地打开门，祁连索朗那张俊美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林洱愣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了？”
“吃宵夜吗？林先生。”祁连索朗的声音平静，随即皱了皱眉，“房间着火了？”
林洱回头看了一眼烟雾缭绕的房间，奇怪道：“没有啊。”
“烟味蛮重。”祁连索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把一包烟直接放嘴里抽了？”
“……我还没修炼到这种境界。”林洱取掉房卡，对祁连索朗道，“走吧，吃宵夜。”
……
深夜的茶卡镇大街，空旷寂静，走在路上脚就像踩冰块似的。
冻的林洱觉得自己像尸体。
现在是淡季，街上没几家店亮着灯。两人走了半天，好不容易遇上一家还在营业的麻辣烫。
林洱搓了搓冻僵的手：“吃麻辣烫吗？”
“林先生想吃吗？”祁连索朗反问。
“我都行。”
“那再看看。”
林洱虽然有些饿，但还是耐着性子陪祁连索朗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又看见一家牛肉面。
“吃面吗？”林洱问。
“林先生想吗？”
“看你。”
“那再看看。”
此时，林洱的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又走了一段路，路边出现了一家牦牛肉火锅店。
林洱眼睛一亮:“吃火锅吗？”
“林先生……”
“我想吃。”林洱直接打断了他，再走下去他就要饿穿了，“就这家吧。”
祁连索朗却摇了摇头：“我有点上火。要不你吃火锅，我去麻辣烫那儿点个清汤的？”
“……”
林洱简直无语了。让他一个人去吃火锅？这人怎么还挑食？
林洱在心里吐槽，脸上挂起了那副干巴巴的职业假笑：“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吃，我们一起去吃麻辣烫吧。”
“好。”
“……”
两人折回那家麻辣烫店。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西南人，林洱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份特辣的麻辣烫。祁连索朗则要了一份清汤。
林洱想喊老板加米饭，但却被告知这家店不卖米饭。
麻辣烫居然没米饭？
那香味瞬间少了一半。他只好夹了一大块方便面扔进碗里。
“我去火锅店买米饭，林先生需要吗？”祁连索朗突然开口。
“要、要！太需要了！”林洱简直感动。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祁连索朗想吃，但反正能让自己吃上了。
麻辣烫还没端上来，林洱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之前拍的Vlog已经剪好了。
发，还是不发？
这条视频他剪得很用心，配乐也非常合适。
这个小音符的短视频平台，曾经造就了他，也曾亲手摧毁了他。
发了，自己的脸就要再次暴露在互联网中……
他想起祁连索朗白天说的话:人要有从头再来的勇气。
犹豫再三，他点下发布按钮，只不过在视频里用了从前养的那只小猫的照片，遮住了自己的脸。
这样，总不会有问题了吧？
他只是想单纯地分享生活而已……
热气腾腾的麻辣烫很快被端了上来。
林洱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火锅店离这里不远，按照祁连索朗的速度，应该再过几分钟就回来了。
实在是饿得不行，林洱决定先吃几口垫垫肚子。他夹起一大筷子方便面狼吞虎咽地嗦了起来。
虽然点的是加辣，但林洱却觉得一点也不辣。不知道是不是牦牛肉的原因，汤汁十分糊嘴巴，加上店里温度低，油很快就在嘴上凝固了。那牦牛肉切得粗糙又大块，塞在嘴里像嚼鞋底一样，林洱味同嚼蜡。
他擦了擦嘴，像望夫石一样盯着门口，眼睛都要望穿了。
这不至于迷路吧？
麻辣烫放了一会儿，热气散去，已经变温了。
再过一会儿就该彻底凉透了。
“老板，可以帮忙热一下吗？有点冷了。”林洱道。
老板头也不抬，随手一指灶台：“那里有锅，你自己去热吧，免得回锅之后味道变了不好吃你怪我。”
“行。”林洱点点头。
总比吃冷的强。
于是林洱端着祁连索朗的碗走进后厨，开火加热。
等到冒泡之后，他就关火。
就在他端着祁连索朗的碗准备放在桌子上时，店门口的隔风门帘被人掀开。
冷空气进入，空气被冻住了。
祁连索朗手里提着两盒米饭，看着眼前正端着他饭碗的林洱，明显愣了一下，道：“林先生要是想吃，我可以重新买一份。”
林洱手一抖，赶紧把碗放下，急忙解释：“不不不，我是看你的饭冷了，就顺手去热了一下。”
祁连索朗走过来，将手里的米饭放下，点了点头：“谢谢林先生，久等了。”
他坐了下来，目光扫过林洱那碗已经凝固了一层油的麻辣烫，道：“林先生，你的汤都凝固了。”
林洱低头一看，碗面上结了层厚厚的牛油，他道：“那我去热一下，你先吃。”
“辛苦了，林先生。”祁连索朗道。
林洱端着碗再次进入后厨。
隔着厨房的玻璃窗，祁连索朗看着林洱在热气腾腾的灶台前忙碌的身影，原本平静的眼睛亮了一下。
但等到林洱端着碗回来坐下时，那抹亮光早已消失不见，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
林洱端着热好的饭碗，像饿狼进食一样使劲往嘴里塞。
祁连索朗看着他，突然道：“林先生，你以后一定是一个好丈夫。”
林洱咽下嘴里的饭，随口回了一句：“你也是啊，还特地跑一趟去买饭。”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问道：“不过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火锅店关门了，我找了别家。”祁连索朗淡淡道。
林洱心里一暖：“那你一定会是一个巨巨巨好的丈夫。”
在林洱把头埋进饭碗里干饭的时候，祁连索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不过你有点像我以前的小猫。”林洱突然抬起头道。
“为什么？”祁连索朗问。。
林洱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个很小的手势：“都有一点点……挑食。”
祁连索朗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道：“林先生的小猫叫什么？”
“叫‘嘻嘻’，是一只布偶猫。”林洱道。
“嗯，那以后招财就改名叫‘哈哈’了。”祁连索朗宣布。
林洱愣了一下，眼神暗淡了下去:“不过嘻嘻三年前走了，得了尿闭，没钱治。”林洱声音低了下去。
祁连索朗手一顿，沉默了好一会儿。
气氛冷了下来，林洱都有些后悔把这些伤疤吐露，
过了好半天，祁连索朗才抬起头，认真道：“他一定会在另一边保佑你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