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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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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回到家，宋归打开电脑查看邮件，祁霆舟承诺的参考资料已经躺在收件箱里。
苏珩也凑上来：“是什么内容？”
宋归点开附件，一个庞大的文档展开。里面是详尽的家族档案：从古时候的盐商始祖，到近代转型的实业家，再到当代盘根错节的政商脉络；历代重要成员的生平、重大决策和部分私人信件摘要，分门别类，密密麻麻足有数百页。
宋归不可思议的翻看着：“他们这是真要一本家族正史。什么样的书，能重要到让他们愿意拿宋卧夏实验室的位置来交换？”
话音刚落，又一封新邮件提示弹出。这次的附件是一份正式的要求函：
——宋先生：
烦请以文学性故事形式呈现，可适当融入家族轶事以增色彩。创作周期为一年。务必确保内容客观严谨，避免任何个人倾向性演绎。若作品中夹带未经核实的私货或主观臆测，祁氏集团将保留法律追溯的一切权利。
祖父拜读阁下多部作品，深为赞赏，故有此不情之请。望理解。
宋归盯着屏幕，忽的笑出声：“难怪这么急，规格这么高，祁家那位老爷子怕是身体真到时候了。这是要赶在盖棺前，把正统和辉煌刻进书里，留给后人看呢。”
苏珩若有所思：“所以，叫祁云知回去可能也和分配家产有关？”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宋归关掉文档页面，脸上露出玩味，“这书写起来是浩大工程，不过报酬倒真是丰厚得让人没法拒绝。”
他调出另一封邮件，里面是A市核心商务区一栋高端写字楼的完整产权文件。光是想象每日的租金流水，就足以让任何人咋舌。宋归最初答应时，只当是换取实验室线索的代价，甚至做好了吃亏的准备，没想到对方给出的价码远超预期。
“看来，在某些时候，祁家还是能勉强扮演一下人的角色的。”
苏珩的目光还停留在屏幕上那惊人的产权文件上，表情认真。宋归见状，笑道：“怎么，羡慕了？你以后也可以开公司啊，就凭你这学习能力和长相，说不定赚得比我还多。到时候，我可就指望苏总养我了。”
“可以。”苏珩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我在学校参加了好几个商业案例分析和投资项目，有盈利模型。”
宋归心里暖融融的，嘴上却调侃：“学校的模拟和真刀真枪的社会可不一样哦。开玩笑，我哪能真让你养着，那我成什么了？真成混吃等死的废物了。”
“那你来我的公司上班。”苏珩逻辑清晰地接上。
宋归挑眉：“哟呵，还想让我给你打工？做我的上司？”
他边说边伸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苏珩的小腿，“我就算进了你的公司，那也得坐在你办公室顶上，你得给我端茶送水，汇报工作。”
苏珩顺着他的话点头：“嗯。可以。”
宋归一时语塞，随即笑开，挥手赶人：“去去去，别在这儿干扰我的创作思路。这位甲方可是又阔绰又难缠，得罪不起。我得好好琢磨，怎么把这本《祁氏千秋》写得既符合要求……”他笑的狡黠，“又能稍微对得起云知那家伙的投资。”
苏珩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安静地坐下来。
“开公司。” 他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这三个字。
他想起了在学校里有一位学长曾邀请自己共创公司。
如果真的拥有一家公司。那意味着会有独立的账户，稳定的资金流入，法律认可的社会实体，还能拥有一定程度的影响力和资源。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书房紧闭的门。
报酬很丰厚，一栋楼。但苏珩清楚，宋归答应这件事，根本的原因是为了自己。那些资料，那些要求，背后是盘根错节的势力。
而他，苏珩，此刻能做的，似乎只是等待，陪伴，以及在一些小事上照顾宋归的生活。
苏珩很不安。他想要更多。不是钱，不是楼。是一种能够与宋归所面对的压力和风险相抗衡的力量。
开公司。经营。盈利。壮大。
社会认可这样的游戏规则——金钱可以转化为资源，资源可以构筑安全边界，可以换取信息和话语权。
他开始极其认真地思考这个可能性，感觉像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将保护宋归这个核心目标，代入到建立并运营一个商业实体的公式中去。
思考良久，苏珩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那位学长前不久对自己发来的邀请，认真回复过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宋归、祁云知、苏珩三人各自忙得近乎脚不沾地。
宋归书房里厚重的遮光帘常年拉着，区分不出昼夜。
巨大的书桌上，一侧堆满了祁家发送来的纸质资料和泛黄的旧复印件，另一侧是他的电脑和数位板。他几乎在书房住下了，除了必要生理需求，所有时间都耗在了文章上。
苏珩也在宋归的鼓励下，开学后正式将创业计划提上日程。
宋归对于苏珩创业的看法倒是没什么感觉，苏珩也拿着方案来找过他，可是？
“我又没开过公司，我也看不懂啊，”宋归一言难尽的看着手中的文件，无奈的合上，“缺钱找我要，只要不是把政府大楼炸了，我都能赔得起，原则就一个：合法。我可不想去监狱探监。”
那位赏识苏珩的学长效率很高，不仅发来了详细的项目企划书，还牵线了两位颇有经验的准合伙人。
苏珩的生活节奏也随之改变，他学习着那些远比课本复杂的术语，带着电脑抱着书，去各大公司拉投资，谈条件，成效倒也渐涨，就是回家越来越晚，但他总会先轻手轻脚走到书房门口，透过未关严的门缝看一眼里面亮着的屏幕和宋归伏案的背影。
祁云知则更像一个旋转的陀螺，被两根绳子往不同的方向拉扯。一根是娱乐圈：航班、通告、录音棚、排练厅、闪光灯……他需要在镜头前保持最佳状态，唱跳、说笑、配合宣传，像个永不疲倦的发条娃娃。
另一根则系在祁家。需要扮演一个谦恭、低调、偶尔流露出些许依赖家族的弟弟，应对着家族里审视的目光，还有兄弟们意味深长的试探。
三人共处一室的时间锐减，交流转移到了手机上的三人小群。消息往往在不同时间出现：
深夜两点，宋归发一张资料照片，配文：[祁家老祖当年这周旋于三个女人的经历，写小说绝对精彩。]
清晨六点，祁云知在机场候机室拍一张日出，留言：[花心这种东西果然遗传，能不能给他一个惨死女人温柔乡的结局。]
下午三点，苏珩发一条简洁的信息：[下午见完第二个技术合伙人。@宋归，今晚我可以早回家]
祁云知：[本群禁止秀恩爱！！！]
终于在初春的下午，书房里爆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长啸。
“啊——！完工了！！”
宋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历时大半个月，与浩如烟海的资料和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搏斗后，关于祁家的故事大纲，终于尘埃落定。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苏珩端着杯温水走了进来。宋归保持着伸懒腰的姿势，目光落在逆光而来的苏珩身上，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怎么了？”苏珩微凉的手指按上他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缓缓揉压，“累了吧？歇一会儿。”
宋归顺势向后仰靠，视线自下而上地描摹着苏珩的下颌线。他眨了眨眼，含糊道：“感觉你……有点不一样了。”
“嗯？”苏珩微微俯身，轻柔的吻落在宋归的额头上，“哪里不一样？”
宋归仔细想了想，又放弃地摇头：“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
更像是内在不一样了，感觉更成熟了？
“那你还喜欢吗？”苏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拜托——你就算变成八爪鱼我都喜欢……呃，不行，八爪鱼不行，黏糊糊的。”宋归甩甩头，把奇怪的画面赶走，随即耍赖般伸出双臂，声音软了下来，“不想动了，苏珩——累。”
苏珩眼底漾开无奈的笑意，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走向客厅的沙发，嘴上教训着：“不能总这么坐着，对腰和颈椎都不好。”
宋归蹭进苏珩怀里：“哦，你的公司怎么样了？今天回来得挺早。”
“挺顺利的，没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苏珩嗅着宋归的后颈。他已经很久没有拥抱宋归了。这些日子，他披星戴月归来时，宋归多半已伏案睡去，“多亏了你最初的支持，团队的核心研发进展比预期快。”
“我这叫慧眼识珠，有先见之明。”宋归得意地扬起下巴，视线被电视里吵闹的综艺节目吸引，咯咯笑出声。笑了几声，他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有些不安，“说起来，宋卧夏那边……这段时间倒是安静得出奇。那老太太是终于老得折腾不动了，还是在憋什么大招？”
苏珩垂下眼帘，掩去眸底骤然翻涌的阴郁，轻声回应：“不清楚。或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吧。眼不见为净。”
他没有告诉宋归，这段时间与宋卧夏的会面其实愈发频繁，地点仍是昭南大厦的茶室。
宋卧夏对他血液的需求量一次比一次大，借口永远是“实验体对你的血液接纳度极高，这是关键突破”。
频繁的抽血即使对体质特殊的苏珩而言也是负担，每次见面后，宋卧夏会推过来各种昂贵的补剂，有时还会给他挂上一袋营养液。
“喂，”宋归忽然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打断了他的思绪，“要是你真把公司做成A市数一数二，那我以后还能不能进你公司混个职位了？我这算不算明目张胆走董事长家属的后门？”
苏珩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逗笑。他收紧手臂，嘴唇贴近宋归敏感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满意的看着宋归的耳底漫起红晕：“天大地大，宋归最大。你是最初的天使投资人，谁敢多说一句，我就把他优化出地球。”
“你看！我就说你变了！”宋归侧过身，手指戳上苏珩的额头，不满的指控，“果然是社会的毒打！这油嘴滑舌跟谁学的？”
苏珩：“刚开始跟那些投资人、合作伙伴谈的时候，他们每个条款都计较得很清楚，寸利不让，很讨厌.....”
“噗——”宋归笑倒在他肩上，“那些都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你能在他们手底下走过几招已经不错啦！”
“还是你好，宋归。”苏珩低下头，寻到那带笑的唇，珍重地亲了亲，“你对我最好。”
宋归被这直球打得耳根发热，嘴上却不饶人，一边凑上去回吻了一下，一边故意板起脸：“怎么回事！开个公司还把甜言蜜语技能点满了？快说，谁教的？是不是祁云知那家伙远程灌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