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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下楼的时候,许言念走在邬竹清后面,她已做好尽量当一个透明人的准备,她如此好心。
邬竹清因为在回想事情,不然会去把她挽来一起走的。
下午做接待工作时,林静姝冷不丁跟竹清说:“我好心好意跟你说一声,苏砚白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好人,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不放聪明点捞点钱,小心被吃的骨头也不剩。”
那时有游客经过,她没问林静姝为什么忽然这么说,是因为被苏砚白拒绝了才这么说吗?
沈黎也是这么说的。
邬竹清说:“明天就周三了,可是我还没想好。”
许言念走到她身边,“正好今天你们聊聊,其实你们也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嗯,也是。”邬竹清觉得从朋友做起还蛮好的。
苏砚白在楼下等邬竹清,他看了一眼表,朦胧的灯纱揉在夜色里,他的侧脸英挺,眼镜框一点冷白的光亮。
听到脚步声,苏砚白看去。
邬竹清一见苏砚白那微微笑着的模样,就把那怪怪的感觉忽略了,人无完人,这是她不够了解他的原因吧。
“你们一起走在前面吧。”许言念说。
这话被苏砚白听到了,他说:“你们走在一块吧,今晚我当你们的司机。”
“苏先生真是善解人意。”许言念说。
苏砚白侧过身向前走,灯影忽明忽暗,脸色并不像他说的话那般温和。
许言念跟邬竹清说悄悄话:“你可以走到他旁边去跟他好好聊一聊。”
“不要了吧。”邬竹清瞅了苏砚白的背影,把发丝勾到耳后去。
许言念见苏砚白的车停在不远处,说:“竹清你坐副驾驶吧。”
“你们坐后面聊天吧。”苏砚白帮她们开了后座的车门,“没关系。”
邬竹清瞧他的眉眼,他淡淡的情绪。
上了车,苏砚白问:“是去哪里?”
许言念报了口腔诊所的名字,这家诊所是她精挑细选出的。
“系好安全带。”苏砚白在后视镜里看邬竹清。
她们坐在后座,很文静,也不聊天,许言念本想问邬竹清是去修手机还是换一个手机,这话题不好在苏砚白面前聊,就闭了嘴。
苏砚白播放轻音乐,轻松口吻说:“很拘谨吗?”
“还好。”邬竹清搭话。
苏砚白一边看导航一边看后视镜里的邬竹清。
她望着窗外的夜景,侧脸的弧线清冷中带着暖意,眼珠很饱满,让人联想到孩子的圆眼珠,这是她身上反差的魅力。
她穿着蓝色牛仔裤,白色圆领T恤,没戴任何首饰,清新脱俗的气质,黑发像披风盖在肩膀上面,这令她有些淳朴的娇媚。
苏砚白撑了额,喉结轻动,眼瞳似凝结的墨团,看着红灯。
“你牙疼吗?”邬竹清扭身小声问。
苏砚白便通过后视镜看到她纤细的腰身。
“现在不疼。”许言念握住邬竹清的手臂,“好紧张。”
“到时候我在旁边陪你。”
“不用了。”许言念用唇语说,“你们聊聊天吧。”
邬竹清看驾驶位的苏砚白,这个男人开着车,穿浅色的休闲服装,手腕上戴一块银闪闪的表。
抵达口腔诊所,邬竹清和许言念跟在苏砚白后面走进。
许言念有电话预约过,被前台女士带去诊室,邬竹清想陪她去,她说:“苏砚白好心送我们来,让他落单不好。”
真是一个善良细腻的人,邬竹清心想。
“两位,喝茶。”另一位前台女士安排她们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端来茶水和袋装的小饼干。
“谢谢。”邬竹清和苏砚白异口同声道了谢。
苏砚白坐在沙发的那一边拿出手机看,邬竹清坐在这一边。
她想他说不定在手机上处理工作上的事,好像没有机会跟他聊那件事。
氛围极其安静,她霎时感到患得患失的。
“你们一会儿去哪?”苏砚白突然问。
“不去哪。”她说。
“不去逛街吃饭吗?”
“她刚拔完牙,就不吃了,等月假的时候再吃再逛街。”
苏砚白默然,滑看着手机。
邬竹清喝口茶,一股暖流,顿觉不妙,她的月经来了,怎么又比上个月提前两天,她差不多是在月尾的时期来月经。
她涨红脸不敢动,又恐怕弄到别人的沙发上,站了起来。
苏砚白看过来,她赶紧面朝他,眼睛像星夜闪得那么灼亮。
“怎么了?”苏砚白问。
“我去卫生间。”邬竹清拿了抱枕挡在臀部,匆匆走了。
几秒后,苏砚白了然,到女卫生间门前,问:“你生理期到了?”
“嗯。”卫生间里只有三个隔间,邬竹清听见了苏砚白的话。
“你等一下。”苏砚白说。
他找了前台帮忙,没一会儿一个前台拿着卫生巾和一条围裙进了卫生间。
“谢谢。”邬竹清从门缝里接过来。
“裤子上弄得多吗?”前台女士问。
“不多,就一点。”
“那你用围裙遮一下呢,这样也放心坐在沙发上。”
“不好意思啊,应该没弄到你们沙发上吧?”
“弄到了也不要紧的。”
邬竹清反戴围裙,这样有点别扭,但也没办法,她回到等候区坐下,脸很红。
苏砚白端了纸杯喝口茶。
“谢谢。”邬竹清说。
“不客气。”苏砚白看手机。
他的淡让邬竹清莫名有点儿失落。
前台女士为邬竹清端上了玫瑰花枸杞茶,她道谢。
她不好意思把自己那碎了屏幕的手机拿出来看,静坐,喝茶,等许言念拔完牙。
苏砚白之所以这么淡,是因对女生的生理期再没有更多的了解了,以及他知道了邬竹清生理期,不好意|淫了。
“你肚子会不舒服吗?”前台女士又来问,“不舒服的话我这里有暖宫贴哦。”
“不会,谢谢你。”邬竹清笑说。
苏砚白瞧去,邬竹清冲前台笑得明眸皓齿。
过了十多分钟,许言念来了,她出现在走廊尽头,邬竹清的视线中。
许言念戴上了口罩,她身后走着高个子男牙医,经过她身边说:“注意事项都知道了吧?”
许言念点头。
邬竹清站起来,苏砚白也站起来,把手机装裤袋里顺便插兜。
费用是苏砚白付的,他对许言念说:“竹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应该的,别拒绝。”
他适当的浅浅笑容仿佛在说:今晚陪你们是我的荣幸。
以至于许言念对他的印象更上一个台阶,回去的路上,许言念打字在备忘录跟邬竹清聊天。
“你们好好聊一聊了吗?”
邬竹清按了三下她的手机键盘,打出一个“没”字。
“为什么?”
“他好像很忙,一直在看手机。”
“那好吧。”
苏砚白在后视镜里把她们的互动看在眼里,主要是她们不说话光有动作,难免惹人注目。
快到城堡了,许言念捂着腮帮子问:“苏先生,你的休假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吧?”
“不一定,有些工作已经找上门。”苏砚白说。
“真辛苦。”许言念看邬竹清。
停了车,许言念急忙下车,想给邬竹清创造跟苏砚白说话的空间,“苏先生我先走,我想去漱口。”
“好。”苏砚白说。
邬竹清认为这不是跟苏砚白说话的好时机,她反戴着围裙啊。
苏砚白关了车门,问:“需要我送你到楼下吗?”
“不用,我没事。”邬竹清说。
“肚子有不舒服吗?”苏砚白闻言补充。
“没有。”邬竹清摇头。
苏砚白走来了身边,她瞥见他没系完扣子的领口被风翻吹,他那有一股男士香水味,他的发自然地浮动。
他问:“考虑得怎么样?”
“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互相了解。”邬竹清真诚直接地说。
“不。”苏砚白面色不快。
邬竹清看他的侧脸,他回视,面部柔和了些,“喜欢你怎么做朋友?”
别看邬竹清静静的不出声,心里的芦苇荡到眼睛里来。
“明晚之前给我答复好不好?”苏砚白问。
邬竹清不自觉点了头,心中的芦苇像过电激栗。
此后苏砚白没再说话,他是有不解的,邬竹清是在矜持什么?
到了楼底下,苏砚白先开口:“晚安。”
“晚安。”邬竹清的嗓音十分柔美。
引得苏砚白多看她两秒才走,她勾着他的心。
邬竹清上楼,回想苏砚白送她到楼下的那一切画面,那一切叫人心动像汽水期待着冒出瓶盖的美妙。
苏砚白在夜晚里走着,回想邬竹清的柔美,想吻这个女孩想睡这个女孩,想看这个女孩在他面前穿上女仆裙亭亭玉立的模样以满足他的性|癖。
邬竹清到许言念的房间里,后者长着嘴照镜子,想看看那消失的智齿。
“空了一块。”许言念问:“你们聊得怎么样呀?”
邬竹清模糊看见许言念那空了一块的智齿,顿觉心里的那块安全感没有被填满。
“还行吧,他让我明晚之前给他答复,他说做不了朋友。”
“好吧,一个男生喜欢一个女生是不会甘心做朋友的吧。”许言念放下镜子,“那你怎么想?”
“怎么啦?”许言念关切。
邬竹清垂了眼,瞳子隐到昏暗里,似乎有种微妙的不适感,说不清道不明。
第二天的傍晚,苏砚白吩咐人去办一件事。
从地面腾升一颗烟花种子,在邬竹清那个眨眼的瞬间热烈绽放盛开空中。
她们纷纷跑去看烟花,许言念拉着邬竹清上楼梯。
“一定是为了让你开心给你放的。”许言念说。
绚烂的烟花之景映在邬竹清的瞳孔,烟花大概放了二十分钟,天空恢复大海一般的平静。
“那是苏先生的车。”有女孩子指下方。
从高处看,苏砚白的那辆黑车停在桥的开头,像一把钥匙。
“他休假结束了吗?”另个女生问。
“他要走了?”这是许言念帮邬竹清问的。
“可能是吧。”
邬竹清转身跑去下楼,或许就是在等这么一个足以停掉她各种各样想法的时刻。
“竹清你当心脚下啊!”许言念趴在扶手上喊。
邬竹清刚跑到桥上,苏砚白的那辆车匀速行驶,不多久就要出桥了。
邬竹清再向前跑。
苏砚白在后座,经司机提醒回头看。
看清是邬竹清之后,他扬眉一笑,有一点意外,还以为这闷闷的女孩用沉默给了他拒绝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