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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下午六点，邬竹清吃完了晚饭去卫生间，许言念跑到她身后搭上她的肩膀。
“竹清。”
“你们就吃完饭了？”沈黎过来了，问。
“是啊黎姐姐。”许言念说。
沈黎冲她们笑笑，与邬竹清擦肩而过，竹清的左边，许言念跟她说悄悄话。
“你也对苏砚白有意思吗？”
“不确定。”邬竹清保守地说。
“那你去吧。”许言念不跟着她了，“我等你回来。”
邬竹清到卫生间里进行饭后漱口，洗手时看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会不会有些乱？
她擦干了手，照镜子把头发重新盘好，再用食指和中指夹顺刘海。
走到了餐厅门前，她叩叩门。
“直接进来吧。”餐厅里的苏砚白说。
这道男声很明朗，邬竹清又在想象了，明朗得像春山里的溪水。
邬竹清进了餐厅，对上苏砚白的视线，后者靠着柱子，夕阳洒满他一半肩头，晕染他英俊的脸。
“你又吃过了？”苏砚白问。
“嗯。”邬竹清虚掩门，厨师还没来给苏砚白上菜，她比昨天早来五分钟。
“只有周二跟周日会穿裙装么？”
邬竹清不知苏砚白为什么这么问，作为这里的主人，这一点不该是知道的吗。
“对的。”
苏砚白立身，略低了头一笑，走向沙发，“过来坐，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邬竹清的心跳加快，是昨天所说“一见钟情”的事吗？
“坐。”苏砚白做了个“请”的手势。
邬竹清坐下了，苏砚白坐在她斜对面的沙发上，面色诚恳地说：“我为昨晚的事向你道歉。”
原来是要跟她道歉。
“你也知道昨晚饭前，我喝了些酒，现在想来，我昨晚真是对不住你。”
苏砚白抱歉地笑了一声。
“先是拉你的胳膊让你坐下，又想看看你的手有没有茧子拉了你的手，情不自禁跟你告了白。”
邬竹清将眼光浮在米白色地毯的青绿色图案上。
苏砚白从她那浓密睫毛间的微小缝隙里察看她的情绪。
“看来我的酒量不太好。”其实苏砚白的酒量极好，“邬竹清，你能原谅我昨晚的行为吗？”
“我选了一份礼物向你赔礼道歉。”苏砚白从茶几下拿出香水盒放上，往她那边推了推。
“我接受你的道歉。”邬竹清说，“礼物我就不收了。”
看得出来是很贵重的礼物，不能收的。
“既然接受了我的道歉，礼物就收下吧，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瓶香水，香味应该会适合你。”
虽然邬竹清想拥有一瓶自己的香水，但她还是说：“谢谢苏先生，礼物我真就不收了。”
“那好。”苏砚白直言道，“我的告白你考虑得怎么样呢？”
考虑？
邬竹清霎时不知道怎么回复。
“你这么漂亮，难道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吗？”
确实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跟她告白，初中高中的时候，她桌子的抽屉里会收到告白信。
“你穿裙子特别漂亮。”
邬竹清低头，心脏里的一只手揪紧了。
“你介意我说这种话，那我就不说了，你还需要时间考虑是吗？”大概年纪轻的女生就有这点弯绕麻烦。
“嗯。”
苏砚白看她那黑亮的发顶，她盘在后脑的发像一朵大花苞，她纤长的睫毛随眼睛眨动而颤，高挺玲珑的鼻尖下，粉色的抿起的唇。
苏砚白一半是欣赏她的美貌，一半是想得到。
她忽然抬起头，双颊熏上了绯红，眼珠格外亮。
“要说什么吗？”苏砚白撑额，问。
她摇头，说：“苏先生，那我先走了。”
“记得我在等你的答复。”实际苏砚白最讨厌等待之类的事情，可总不能做强迫人的那种事。
邬竹清逃跑般出了餐厅，走廊那头有厨师推着餐车，她侧身，走另外的路。
苏砚白说等她的考虑，她该怎么办呢，爱情突然地降临，她似乎措手不及，激动和欢喜前脚刚走，现实问题后脚就来了。
她想，找许言念说说这件事吧。
她把她跟苏砚白之间的这些告诉了许言念，她们站在栏杆边眺望下面，两个人的眼睛比空中的星星亮。
“一见钟情就会发展的这么快啊。”许言念感叹。
“是有点快。”邬竹清蹙眉。
“我知道你明白你在想什么，你肯定会想，你和他般不般配？”
邬竹清点头。
“要我看来，外形上你们很般配。”
“那方面呢？”仿佛家庭条件不好是个难以启齿的事。
“等你读了大学找了工作，还怕跟他不般配吗？在我看来，上进就会跟一切有钱的东西包括人般配，你就是个很上进的人啊。”
“不知道。”十九岁女子的心事像那根被月浸染画不出具体形状的树梢。
“你们可以谈恋爱，先谈着嘛，怕什么。”许言念凑到邬竹清身旁，“我也有个喜欢的人。”
“是谁？”
“先不告诉你。”许言念回到她的话题，“你喜欢苏砚白什么？”
“他的眼睛。”这点邬竹清可以十分肯定。
“你是外貌协会。那你什么时候答应跟苏砚白在一起？”
“在一起”这三个字令邬竹清的耳朵发热，心腔里冒出热气似的。
和苏砚白在一起，谈恋爱这件事像头顶没被摘下的甜果子，披着叫人目眩神迷的阳光。
“不好意思。”一道耳熟的女声打破氛围。
邬竹清的脊背提起，紧握栏杆，没有回头。
“黎姐姐。”许言念打个招呼。
“我要去那边。”沈黎指前边，“不小心听到了你们说话。”
许言念瞧瞧半闭眼的邬竹清。
她好像很不好意思，毕竟这么私密的谈话被另外的人听到，她的耳朵很红。
“全听见啦？”许言念轻问。
“倒没有。”沈黎走到栏杆前远望，严肃着脸，“邬竹清，苏先生在追求你？”
邬竹清未言语，站在她们中间的许言念左看看右看看。
“有句话我必须得说给你听，苏砚白极大可能是对你见色起意。”沈黎说。
许言念说：“怎么能这么说？钟情一个人的外表也是喜欢呀。”
邬竹清眨了眼，皱了眉头。
“难道苏先生之前有不好的男女关系吗？”许言念问。
“我不清楚。”沈黎侧目看邬竹清，“我对他了解不多，但我也知道些男人的想法。你最好是等头脑清醒了再思考这件事。”
“我们知道了，黎姐姐，谢谢你的关心。”许言念说。
“那我先走了。”沈黎转身下楼去。
“你不是要去那边吗？”许言念扬声问，沈黎没有回答，身影很快消失了。
沈黎喜欢邬竹清，她面试她时，觉得她气质很独特，后来她一次次地看见她，渐渐喜欢上她。
不止是那天沈黎比苏砚白先看见她。
那天夏光像白纱映衬她，她的脸庞、她的脖子、她的手臂她的一切自然地构成美好的富有吸引力的她。
不止是那天沈黎比苏砚白先看见她。
自她入职起，沈黎一次次地看见她的美好品质像向日葵背后的一整片雏菊，期间还知晓了她想事情时会不自觉地偏了头揉捏耳垂。
沈黎推开了吸烟室的门。
“黎姐姐说的话，你怎么想？”许言念问邬竹清，她们还在原处。
“她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情我得想好了再给苏砚白答复。”即使邬竹清嘴上这么说，思绪不受控地在向那颗甜果子飘近。
“嗯，苏砚白都说了他等你的答复。”
苏砚白的耐心可有限，要是邬竹清答复太慢，他的耐心会被消耗掉，说不定就对这个女孩没有兴趣了。
他清闲地度过了两天，这天是周日，为看邬竹清的女仆裙，他吩咐管家开放下午的供游客参观时间。
邬竹清进房间关门，拉好窗帘换女仆裙。
室内是晦暗的，苏砚白眸底是晦涩的，他在想邬竹清换上女仆裙。
先是解开了衬衫扣子，胸衣最好是白色的，十九岁的小女生，那么带点碎花也可以。
黑发披散了下来，像带香味的绸缎，堪堪遮住那沟壑。
脱下了衬衫，再弯腰脱黑裤，线条迷离重叠，被覆盖的隐秘地带让雨林变热。
接着开始换上女仆裙，纯洁的白前襟盖在了胸脯上面，拉拉链，优美的凹线的后背，最好有对称的腰窝。
束紧腰带系上，苏砚白喉结一紧。
双手理理裙摆，裙布擦过大腿肉，再迈腿穿上了小皮鞋，小腿被黑袜子衬得非常白皙。
邬竹清换好了女仆裙，转过身去开门下楼，扬起手紧一紧发网的夹子。
穿着女仆裙的邬竹清存在苏砚白脑海里，释放出白色的欲望。
之后，苏砚白淡了脸色，挤洗手液洗手，擦干手拿了布擦擦眼镜，对着镜子戴好眼镜，眼梢放松，唇角微扬。
大概是苏砚白一直以来重学业重事业没有交女友的原因，他自然而然地有了“女仆裙”的这一癖好。
邬竹清开了门下楼。
“一起走一段路。”许言念来挽了她的手。
光耀过她们的面颊，落下岁月静好的笑意。
“你思考得怎么样？”许言念问。
恋爱话题在她们之间不可避免的很特别。
“还在思考中。”邬竹清变得若有所思。
翟羽佳双手插在裤袋里，倚着楼梯扶手，循脚步声上望，见到穿女仆裙的邬竹清和许言念。
“两位美丽的女士，由我来护送你们吧。”这个翟羽佳在参观期间担任一批游客的向导，这职业适合他。
“油嘴滑舌。”许言念微红了脸。
“请。”
“你是太监吗？”噔噔噔下楼的林静姝嘲讽。
“这位雄赳赳气昂昂的女士你怎么说话呢？”翟羽佳埋怨。
林静姝对邬竹清说：“先走一步了。”
翟羽佳在前，邬竹清和许言念在后，两人的裙摆贴来贴去的，翟羽佳回头看了眼，“真是舒畅啊。”
“你在说什么啊。”许言念说。
“你自己去花园吧，我就不送你了。”翟羽佳说。
许言念一走，翟羽佳绕到邬竹清右边，看邬竹清的侧脸，伸出手拨拨那被风吹起的发丝。
邬竹清感到痒，抬眼看，翟羽佳背手到身后，“你有根头发被风吹乱了。”
邬竹清却没听清他的话，眼神掠过他的手臂看见了不远处的苏先生。
苏砚白坐在阴凉亭下的白色藤椅上，眼镜的镜片反了光，看不清眼睛。
“看什么呢？”翟羽佳对上她的眼。
“没什么。”她后退一些，翟羽佳离太近了。
她再看苏砚白那边一眼，后者正一面看她一面悠闲地喝饮品。
她的脸被晒热，手指顺顺裙摆，她记得苏砚白说的那句：“你穿裙子特别漂亮。”
坐在那的苏砚白的看她，是错觉还是？
她再瞄去，仍看不清苏砚白的眼睛，但确实是面朝她这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