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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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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翌日，星期二，邬竹清昨晚睡在了许言念的床上。
许言念先醒来，瞧见邬竹清朝着她这一面蜷缩着头颈，茂密的黑发和白洁的脸庞被罩上朦胧的晨间纱布。
许言念靠近邬竹清，挽住她的胳膊后闭上眼睛，她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对邬竹清来说，许言念也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邬竹清睁开眼睛，心想今天会遇上苏砚白吗？今天是周二，下午得穿裙装接待来参观的游客。
她们起床，一起吃完早餐，各自去工作区域做简单的擦拭工作和浇花、换掉花瓶里的花。
走廊里时不时有拿着洁净花瓶或抱着花束的女孩子经过。
休息室里，邬竹清照着册子上的图片插花，对面来了林静姝。
邬竹清想知道她对苏砚白的追求如何了，但没问。
“看我干什么？”林静姝拖了椅子坐下，手里拿着手机。
这里规定不让她们在公众场合露出手机，电子产品和复古的城堡不太配，私底下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
邬竹清的手机有一次不小心摔坏了，勉强还能用，所以还没换，她的手机现在正躺在她房间里的床头柜上。
“今天下午或是晚上，我会把你不要的包还给苏砚白。”林静姝把手机装到裤袋里。
“嗯。”邬竹清点头。
“那是名牌包。”林静姝问：“你为什么不要？”
邬竹清不想随便收人的礼物，尤其是很贵重的礼物，况且，那是苏砚白送林静姝时捎给她的，她为什么要收。
“是苏先生送你礼物时捎给我的吗？”她问。
“是啊。”林静姝撒谎，瞧邬竹清的表情。
“好吧。”
“你很吃醋很伤心啊？”林静姝俯身，细看邬竹清的脸和眼，仅仅只是有些伤感之意。
“就当你收下了怎么样？”林静姝说，“还给苏砚白的话，他也不会去退了，他也用不着，就当你收下了呗。”
邬竹清问：“你想要对吗？”
“对啊。”林静姝毫不掩饰对名牌包的追求。
“那你跟他说你收下了这个包就可以了。”
“好吧。”林静姝才不说，想起苏砚白收敛笑容时的冷感，真像只笑面虎。
午饭后休息了会儿，邬竹清从衣柜里取出女仆裙装换上，又想到苏砚白对她穿裙子的夸赞。
她像被那句夸赞冲昏头脑，把小小衣柜另一边的门打开，看自己的那些衣服，她只有一条半身长裙，长到脚踝。
这条长裙是她打算在月尾休息的那一天穿的，她几乎从没穿过短裙。
换好了裙装，和许言念一块下楼，那个翟羽佳又来了。
“他好像也喜欢你。”许言念说。
“不是的。”邬竹清低声说，“他对所有的女生都是这样的。”
“许言念。”翟羽佳打趣道：“你在减肥啊？腰带勒这么紧。”
“我没有。”许言念随便系的腰带，红了脸说。
“走吧，我护送你俩。”翟羽佳说。
走到小道上，邬竹清望那个凉亭，苏砚白不在那儿。
“你在看什么呢？看看我今天有没有变帅一点。”翟羽佳很臭屁地说。
邬竹清没说话，后面和翟羽佳分了道，头顶的树叶沙沙声，她抬头看，意外看见苏砚白坐在二楼的阳台上。
她和他对视，他浅浅一笑。
一瞬间她真想问他为什么嘴上说对她一见钟情，但要和林静姝一起看电影。
苏砚白起了身，手肘撑在大理石围栏上，对她说：“还不走吗？小心别迟到了。”
“这就走了，不会迟到的。”邬竹清收回视线向前走。
“还要考虑多久？”苏砚白有限的耐心完全是靠今天穿女仆裙的邬竹清撑起来的，否则快要消失了。
邬竹清停步，她不知道，还是那个想法，或许在某个时刻就突然能考虑好了。
她很狐疑。
苏砚白说对她一见钟情，可苏砚白给她的喜欢感觉时有时无。
她再抬起头，对上苏砚白镜片之下的眼睛。
“包收下了吗？”苏砚白问。
邬竹清摇头，半垂眸，可能像许言念说的，她也给了苏砚白不清不楚的感觉吧。
苏砚白勾唇笑：“今晚你有空吗？”
邬竹清看向他，他说：“要和我一起去看电影吗？”
邬竹清短暂皱了眉，苏砚白不是和林静姝一起去看过电影了么。
“要不要？”似是催促。
邬竹清不知要不要答应，只说：“苏先生我先走了，不然要迟到了。”
她跑走，夏光像精灵跳跃在她身上，思绪跑去和苏砚白看电影的这件事上，眼睛眨出纯真的对爱情的遐想。
“邬竹清，你迟到三十秒。”站在工作岗位的林静姝看表说。
“不好意思。”邬竹清冲三人说。
“没事，游客还没走到呢。”一个男生说。
邬竹清瞄林静姝，后者今天画了点妆，很漂亮。
“你晚上要外出吗？”邬竹清问。
“不外出。”林静姝敏锐地眯眼，“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不干什么。”
林静姝到她耳边说：“怕我去追求苏砚白啊？”
看着她的瞳光闪了一下，林静姝嘲道：“切。”
结束接待工作，邬竹清去找许言念拿主意，即将经过刚才苏砚白所在的那栋楼，心里猜测，苏砚白还坐在二楼吗？
邬竹清掀起眼皮看，二楼的椅子上空空如也，看来苏砚白邀请她看电影只是随口一说吧。
“邬竹清。”苏砚白出现在她前方。
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的寻他被他发现了吗？邬竹清躁红了耳朵。
“是在看我还在不在吗？”苏砚白站在那没被树木遮挡的阳光之处。
“我还没回复你的邀请。”邬竹清是站在阴凉之处的。
“你答应吗？”苏砚白问。
高大英俊的男人为她等候，能叫向往爱情的女孩心潮澎湃，她想象力里属于她的那阵风飘到男人那边去。
“我半小时后给你答复好吗？”
苏砚白心里一恼，偏了头，“半小时？”又笑了一笑：“你可以直接拒绝，没关系。”
“我不是拒绝的意思，只是——”
“没关系的。”苏砚白转身离去。
“苏先生。”邬竹清跑到他身边，“我答应。”脸像盛放水里的苹果红润润。
苏砚白没有过多表情，邬竹清说完就掉头快步走开，他的鼻尖滑过女孩的纯情之香。
邬竹清跑到后花园，望那碧蓝的湖泊，心仿佛要泼到湖里去，耳膜也在鼓鼓跳动。
“竹清。”浇花的许言念唤。
她把晚上要跟苏砚白去看电影的事告诉许言念。
许言念很激动，放下了喷壶，“这是你们第一次约会，该好好准备一下。”
“算第一次约会吗？”邬竹清垂了眸子，口吻清清淡淡，“他跟林静姝看过电影了。并且我还没有答应跟他在一起。”
“那不是他为了刺激你吗？你要试探问问他吗？”
“不问。”邬竹清说。
也没说是几点看电影，许言念念叨着这句话，打开邬竹清的衣柜。
“你只有一条裙子。”
“嗯。”邬竹清看那条长到脚踝的淡绿色丝质百褶裙。
这条裙子是她和妈妈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那家服装店的老板一直夸她穿着好看，夸到她脸红。
“也没有连衣裙。”许言念说，“你要不要穿我的？”
许言念拉邬竹清来自己房间看裙子，她有两条浅色的连衣裙，让竹清去试。
卫生间的门开道缝，邬竹清在缝隙里说：“感觉短了。”
“你出来我看看。”
邬竹清扯着裙摆走出来，许言念笑说：“确实短了，你比我高。”
“我就穿我自己那条裙子吧。”邬竹清说。
“你要披着头发的吧？”许言念还要帮邬竹清打理头发。
邬竹清取了发网，长发泄下，像没有一丝褶皱的绸缎。
许言念的手指摸摸她的头发，问：“你要化妆吗？”
“没有化妆品，只有防晒霜。”邬竹清说。
“我那里有粉底液和眼影。”许言念搭上她的肩膀。
“还是不化妆了，化了妆会很明显。”怪不好意思的，邬竹清捋捋头发，“就披着头发吧。”
“你不化妆也美，所以到底是几点去看电影？”
邬竹清不知道，她答应了苏砚白后就走了。
“到时候我帮你去告诉黎姐姐吧。”许言念说，“她还挺为你着想关心你的。”
“嗯。”邬竹清眨着眼睛，眼珠像幽暗里发光的珠宝。
五点半刚过，苏砚白去找邬竹清，他换了身穿着，头发稍微定了型。
邬竹清在自己的房间里，站在桌前用打湿的纸巾擦自己破了屏的手机，无数块裂缝像她冒出泡泡的心脏。
她放下手机，拉开窗帘看天色，许言念冲进来说：“他来了。”
邬竹清下完楼，脸和天边的晚霞一样显色，她把等着她的苏砚白瞅一眼。
苏砚白穿黑色的休闲衬衫，黑裤黑皮鞋，很正式的样子，他的发像海上不怎么动的帆船似的。
“走吧。”苏砚白说了句。
“拜拜。”许言念欢快地说。
苏砚白来了身边，邬竹清束手束脚地走，偶尔瞥一眼过去。
苏砚白双手插兜，探头看邬竹清那被黑发遮住一些的侧脸，因此捕捉到她瞥来的目光。
她那弯弯盈盈的眉眼溢出星星的色彩，眉毛像粘着不确切微风的柳条，眼珠圆而饱满，吸入了璀璨，鼻尖和小小的唇珠那儿各有一点高光，深粉红的唇上抹了唇彩，她的发很香，眼神如流动的绿河波漾烁光。
苏砚白扬唇笑，满意自己看到的美色。
邬竹清目睹了他那令人心动的笑，心像被一阵春风霸占了。
天色成蓝调，城堡的一切为拥有女子心事的邬竹清做背景，热湿的晚风吹拂着。
一直走一直走，漫步她身旁的苏砚白也没有说话。
邬竹清的鼻尖被他身上的香味勾一勾，他穿一身黑是另一种吸引人的英俊，好像不怎么好意思看他的眼睛和他说话。
司机坐在车上等待，见苏砚白来了，下车要为他开后座车门。
苏砚白摆了手，意思是自己来。
他给邬竹清开车门，瞧这美丽女孩坐进去，身姿婀娜，脚踝纤细。
“你今天真漂亮。”他对端坐的邬竹清说。
邬竹清霎时眼光下跳，说：“谢谢。”
苏砚白绕过车头上了车，俯来帮她系安全带。
“我忘记了，我可以自己弄。”邬竹清伸出手但没有行动，苏砚白的臂膀环绕她气息笼罩她，她的耳朵在酥麻。
苏砚白一边看她低俯的睫毛一边给她系好了。
她今天穿了一条很娴雅的淡绿色丝质裙子配白短袖。
这条裙子让她的气质像蜿蜒在青山之中的清澈小溪，带着幽幽的光亮。
就是裙子太长，连小腿也看不见。
苏砚白为自己系安全带时，目光掠过她那低跟凉鞋上的白莹脚趾。
车子启动了，邬竹清目视前方，一缕发似香烟飘荡而出。
苏砚白瞧去，笑里藏着要得到她的胜券在握。
邬竹清察觉苏砚白在看，抿了唇，手指把发捋到肩膀后面去。
和有灿烂好感的苏砚白一起做某事，让她的思绪漂浮在云朵上面。
她看窗外，真是美好的叫人期待的夏夜。
另外一颗重重跳动的心存在后方的苏砚白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