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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师尊我错了 ...

  •   日升月落,寒瀑之下已过七日。

      林晏起初只是强撑着打坐,靠着那点微末修为和顾铮偷偷留下的一瓶辟谷丹硬扛。寒瀑的冷,是能渗入灵魂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子刮过喉咙的痛感。但渐渐的,他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

      当他摒弃杂念,按照最基础的水系功法引导灵气时,周遭那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的水灵之气,竟异常温顺地向他涌来,甚至比他在清寒峰灵气最充裕的静室修炼时还要顺畅。丝丝缕缕的淡蓝色灵气渗入经脉,虽然速度缓慢,却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清凉感,不仅驱散了部分寒意,更让他因窒息和恐惧而受损的经脉得到了一丝滋润。

      脖子上的掐痕在第三天开始由紫黑转为青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他不敢懈怠,除了必要的休息和服用辟谷丹,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在了打坐上。他知道,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实力是活下去的基础。哪怕只是提升一点点,也可能在关键时刻救命。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表现。

      谢清寒让他来此冷静清醒,如果他只是枯坐受罚,或许正合了现在那个恨他入骨的师尊的心意。但如果他表现出在此恶劣环境下仍努力修炼、甚至有所进益呢?这会不会和原主那个怕苦怕累的形象有所区别?

      林晏不知道这微小的改变能否被注意到,但他必须尝试。每一分可能刷回好感的努力,都关乎他的小命。

      第七日清晨,当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照在轰鸣的瀑布上,折射出七彩虹晕时,林晏结束了最后一次周天运转,缓缓吐出一口带着白雾的浊气。

      他睁开眼,虽然衣衫依旧单薄潮湿,脸色也因寒冷和缺乏血色而显得苍白,但那双眼睛却比七日前明亮了些许。体内原本稀薄如小溪的灵力,此刻壮大了一丝,流转间也多了几分圆融之意。最明显的是,他对这寒瀑的酷寒,似乎有了一点点抵抗力,不再像最初那样冻得思维都僵硬。

      【叮!检测到宿主灵力修为小幅度提升。获得‘勤奋小能手’临时称号(效果:修炼速度+1%,持续三日)。目标好感度无变化。】系统的提示音准时响起,语气一如既往地欠揍。

      林晏已经懒得吐槽了。负一万的好感度,就像一个无底洞,任何微小的正面变化投进去,连个水花都看不见。

      就在他活动着冻得有些僵硬的手脚,琢磨着今天是不是再尝试一下引气入体,看能不能把那临时称号的效果利用到极致时,一道清冷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寒潭边。

      白色道袍,纤尘不染。负手而立,渊渟岳峙。正是谢清寒。

      林晏心脏猛地一跳,连忙起身,但因为坐得太久腿脚发麻,加上岩石湿滑,差点又是一个趔趄。他强自稳住身形,低下头,恭敬行礼,声音因为寒冷和紧张而有些发颤:“弟、弟子拜见师尊。”

      谢清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同实质的冰锥,一寸寸刮过。从依旧湿漉漉的头发,苍白的小脸,到脖颈间已然淡化却仍清晰可见的青黄淤痕,再到那身湿漉漉的弟子服。最后,停在他微微行礼时,指尖那不易察觉的、因寒冷和用力而泛出的青白色。

      “七日已过。”谢清寒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可有所悟?”

      林晏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敢抬头,脑中飞快运转。按照原主的性格,这时候应该会哭诉委屈,撒娇求饶,或者故作坚强地说“弟子知错”。但他不能。

      “回禀师尊,”林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诚恳,甚至带着一丝对自身不足的懊恼,“弟子愚钝。初时只觉寒瀑酷烈,难以忍受,心生怨怼。后来静下心来,尝试在此处运转功法,发现此地水灵之气充沛精纯,对弟子修为似有助益。弟子……弟子虽仍不明师尊深意,但深知师尊教诲必有其道理。弟子定当勤加修炼,不负师尊期望。”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弟子之前定是言行有失,才惹师尊动怒,弟子知错,请师尊责罚。”

      一番话,避重就轻。不提被掐脖子的事,只认错,强调自己在恶劣环境下努力修炼,并表达对师尊决定的遵从。

      谢清寒沉默着。

      山风穿过峡谷,带来瀑布的轰鸣和水汽的微腥。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些许寒意,却在谢清寒周身投下更深的阴影。

      他确实有些意外。

      以他对前世沈玉麟的了解,那是个娇气又记仇的性子。这般苦寒之罚,他即便表面顺从,背地里也定会怨声载道,或想方设法偷懒,或试图向其他师兄师姐撒娇求情。绝不可能如此平静,甚至主动在此修炼,还似乎真有了点进展。

      这和他记忆中的小徒弟,差异太大了。

      是伪装得更深了?还是有什么地方,真的不一样了?

      谢清寒心中疑窦丛生。重生带来的先知优势,让他对“沈玉麟”充满了不信任和警惕。任何一点异常,都会被他放大审视。

      “既知有错,便当好生反省。”谢清寒最终只是淡淡道,并未对林晏的修炼成果做出评价,“今日起,准你回弟子院居住,每日辰时至演武场,与你师兄师姐一同修习基础剑法。门规戒律,日常功课,不得有误。”

      没有多余的关心,没有往日的温和。只有冰冷的、公事公办的指令。

      但这对林晏来说,已是意外之喜!这意味着他暂时不用待在这冻死人的地方了,也有了更多接触谢清寒和其他人、慢慢减少负好感的机会!

      “是!多谢师尊!”

      谢清寒移开目光,心中那点异样感更重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白影一闪,已消失在原地。

      林晏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长长地、彻底地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回湿漉漉的岩石上。

      “总算……暂时过关了。”他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感觉后背都湿透了,这次是吓的。

      回到清寒峰分配给内门弟子的院落,林晏总算感受到了些许“人气”。院落干净整洁,虽然比不上主殿的恢弘,但也比寒瀑那鬼地方强了千百倍。同院的还有其他几位并非谢清寒亲传的内门弟子,见他回来,都有些惊讶,但也没多问,只是点头示意。

      林晏不敢怠慢,用了个清洁术,这身体原主的记忆总算派上点用场,换了身干爽的弟子服,便匆匆赶往演武场。

      清寒峰的演武场位于半山腰一处开阔平台,地面由坚硬的青罡石铺就,四周设有防护阵法。此时正值辰时,已有不少弟子在此练习。剑气破空声,呼喝声,金铁交鸣声,混杂在一起,充满朝气。

      林晏一眼就看到了顾铮。他正在指导几名年轻弟子练习一套基础剑诀,动作沉稳,讲解耐心。旁边不远处,一个穿着鹅黄衣裙、身姿窈窕的少女,正独自舞剑,剑光如灵蛇游走,轻灵迅捷,正是二师姐秦月。

      看到林晏过来,顾铮停下指导,走了过来,关切道:“小师弟,你回来了?身子可还好?” 目光在他脖颈处扫过,淤痕淡了,但仔细看仍能看出痕迹。

      秦月也收剑走了过来,她容貌秀丽,一双杏眼灵动有神,此刻微微蹙眉看着林晏:“小师弟,师尊他……究竟为何罚你?还罚得那么重?”她性子直爽,藏不住话,“我问大师兄,他也说不清楚。”

      面对这两位前世曾拼命维护谢清寒、最后结局也不算太好的师兄师姐,林晏心情有些复杂。他连忙摆手,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大师兄,二师姐,我没事了。是……是我自己不好,惹师尊生气了。师尊罚我是应该的,我在寒瀑也想明白了许多。”他顿了顿,语气诚恳,“以后我一定更加谨言慎行,努力修炼,不再让师尊和师兄师姐操心。”

      他这番态度,倒是让顾铮和秦月有些意外。他们印象里的小师弟,虽然得宠,但性子有些跳脱娇气,被师尊责罚后,总会闹几天别扭,这般坦然认错、积极表态的模样,还是头一回见。

      “你能这么想就好。”顾铮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尊近日似乎心境有些波动,你多加注意便是。来,今日先跟着我复习一下‘清风拂柳’剑式的基本要领,你之前练得有些毛躁。”

      “是,大师兄。”林晏乖巧应道。

      秦月也道:“小师弟,你若在练气或草木药理上有疑问,也可以来问我。”

      “谢谢二师姐!”林晏真心实意地道谢。他能感觉到,这两位师兄师姐对他的关心是真诚的,虽然可能带着对“小师弟”这个身份的天然照顾,但比起谢清寒那冰冷的杀意,已是温暖太多。

      接下来的日子,林晏过上了规律且卑微的修炼生活。

      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先去演武场练一个时辰基础剑法。顾铮教得认真,他也学得卖力。原主在剑道上天赋确实平平,基础也不算扎实,林晏接收了这身体,自然也继承了这“平庸”的资质。但他胜在态度端正,肯下苦功,一个简单的直刺、格挡动作,他能反复练习千百遍,直到手臂酸软抬不起来。

      顾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疑惑更深。小师弟这是转性了?以往练剑,总是偷工减料,抱怨累,如今却像换了个人。

      练完剑,便是早课,听门中长老讲授道法理论、修真常识。林昊如同海绵吸水,听得格外认真。这些知识对他这个穿越者来说,新奇又重要。他专注的神情,偶尔提出的问题,都让授课的长老微微颔首。

      早课后,是自行修炼或完成门派任务的时间。林晏大多选择去传功堂接一些力所能及的简单任务,比如清理丹房、整理典籍、照顾低阶灵草等。这些任务贡献点不多,但胜在安全,也能让他更熟悉门派环境。他做事仔细,待人礼貌(毕竟前世社畜的基本素养),虽然因为“沈玉麟”之前的受宠和娇气名声在外,起初有些弟子对他敬而远之或暗中嘀咕,但见他如今勤勉低调,态度也渐渐缓和了些。

      午间休息后,下午林晏通常会去请教秦月一些基础药理知识,或者自己找个安静角落打坐练气。他发现,自从寒瀑回来,他引气入体的速度似乎比之前快了一丝,对水、木属性灵气的感应也敏锐了些。虽然进步依旧缓慢,但脚踏实地提升的感觉,让他稍稍安心。

      而一天之中,他最紧张也最期待的,是傍晚时分。

      谢清寒偶尔会在日落前后,来演武场巡视,或指点几句。这是林晏为数不多能见到师尊、并有可能刷一点点好感的机会。

      他不敢刻意靠近,更不敢像原主那样撒娇卖痴。每次谢清寒出现,他都和其他弟子一样恭敬行礼,然后继续默默练习自己的剑法,只是会比平时更加认真,姿势力求标准,眼神专注。偶尔,他会“不小心”在谢清寒视线扫过时,因为某个动作难度稍大而显得吃力,或者因为练得太久额头冒汗,但他绝不会抬头去迎谢清寒的目光,也不会故意弄出很大动静。

      他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无声地展示自己的改变和努力。

      谢清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站在演武场边缘的高台上,目光淡漠地扫过场中挥汗如雨的弟子们,最终,总会若有若无地定格在那个略显单薄、练剑格外卖力的身影上。

      太奇怪了。

      这个“沈玉麟”,与记忆中的那个,差异越来越大。

      记忆中,沈玉麟厌恶基础剑法的枯燥,总想学华丽高深的招式;对理论课兴趣缺缺,经常走神;对门派任务能躲则躲,觉得是浪费时间;对其他弟子,表面和气,暗地里却带着出身带来的优越感和对天赋佳者的嫉妒。

      而现在这个……

      剑法练得一丝不苟,甚至有些笨拙的执着。理论课听得专注。门派任务做得认真,哪怕是最琐碎的清理工作。对顾铮和秦月,尊敬有加,眼神干净。对其他弟子,客气有礼,偶尔还能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虽然笑容有些拘谨,但并无伪饰。

      就像真的只是一个资质普通、性格也有些内向老实、却格外珍惜修炼机会的寻常少年。

      如果不是脖颈间那早已淡去、却仿佛烙印在谢清寒眼中的掐痕,以及灵魂深处对“沈玉麟”这个名字的刻骨恨意和警惕,谢清寒几乎要怀疑,眼前这个少年,和他前世那个孽徒,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师尊,”顾铮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低声道,“小师弟近日确实刻苦了许多。剑法基础扎实了不少,练气也颇有进境。只是……”

      “只是什么?”谢清寒没有回头。

      “只是他似乎格外惧怕师尊。”顾铮斟酌着用词,“每次师尊前来,他都格外紧张,练剑时甚至会因分心而出错。弟子观他心性,不似作伪,倒像是真的敬畏师尊,唯恐再惹您不快。”

      敬畏?惧怕?

      谢清寒心中冷笑。前世的沈玉麟,在他面前何尝不是一副敬畏依赖的模样?最后又如何?

      “人心叵测,日久方见。”谢清寒只给了这么一句评价,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顾铮。

      谢清寒心中的疑云,越来越浓。他决定试探。

      一日,林晏在完成一个照顾灵草的任务时,不小心弄混了两批不同年份、药性却有微妙差别的凝露草。这错误可大可小,若在炼丹时误用,可能导致成丹率下降甚至炸炉。负责管理药园的是一位性子较真的外门长老,当即沉下脸来训斥。

      林晏自知理亏,连连道歉,态度诚恳,承诺一定将弄混的灵草重新分拣好,并愿意接受其他惩罚。他额角急出了汗,脸也涨红了。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谢清寒看在眼里。

      若是前世的沈玉麟,此刻要么会狡辩推诿,要么会仗着受宠撒娇求饶,绝不会如此老实认错,更别提主动要求承担后果。

      谢清寒没有现身,只是远远看着。他看到林晏真的挽起袖子,一株株仔细分辨,重新分拣,忙到夜幕降临,弄得满手泥污,脸上也沾了草屑,却毫无怨言。最后,还向那位长老再次郑重道歉,并主动提出接下来三天都来药园帮忙作为补偿。

      长老见他态度确实端正,气也消了大半,挥挥手让他走了。

      林晏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路过一处僻静回廊时,眼前白影一闪,谢清寒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师、师尊!”林晏吓了一跳,连忙行礼,心脏狂跳。谢清寒怎么在这里?他看到刚才的事了?

      谢清寒的目光落在他沾着泥污的手和衣服上,又扫过他带着倦意却清澈的眼睛,缓缓开口:“听闻你今日在药园出了差错?”

      “是……是弟子疏忽,弄混了凝露草,险些酿成大错。弟子已经重新分拣完毕,并向刘长老赔罪,未来三日也会去药园帮忙弥补。”林晏低头,老老实实汇报,手心微微出汗。

      “你倒是有担当。”谢清寒语气听不出喜怒,“可知若是炼丹时用错,后果如何?”

      “轻则丹药尽毁,重则可能炸炉伤人。”林晏对答如流,这是秦月给他普及的基础知识,“弟子知错,日后定当加倍仔细。”

      谢清寒沉默片刻,忽然问:“你似乎,很怕犯错?”

      林晏心头一凛,这个问题不好答。他斟酌了一下,小声道:“弟子资质愚钝,不如师兄师姐聪慧。唯有勤勉仔细,少犯错,方能不拖累师门,不辜负师尊的教导。”他悄悄抬眼,飞快地瞥了谢清寒一眼,又立刻垂下,“而且弟子不想再惹师尊生气了。”最后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点委屈和后怕。

      谢清寒看着他低垂的脑袋,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这副模样,配上那小心翼翼的语气,是演技吗?如果是,那未免太自然,太贴合一个资质普通、渴望得到严师认可、又因曾经受罚而心怀畏惧的普通少年心境了。

      可如果不是演技……

      一个荒谬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悄然缠绕上谢清寒的心头。重生这种逆天之事都能发生,灵魂易主……又为何不可能?

      但这念头太过惊世骇俗,他立刻将其压下。沈玉麟背后是真龙之子,血脉特殊,魂魄稳固,岂是那么容易被人夺舍的?或许,这只是他为了逃避惩罚、博取同情而想出的新手段,一种更深沉、更难以识破的伪装。

      “记住你说的话。”谢清寒最终只是冷冷丢下一句,再次消失。

      林晏看着他消失的地方,长长吐了口气,感觉后背又湿了一层。和谢清寒说话,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他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小院,简单洗漱后,瘫倒在床上。

      【叮!检测到目标(谢清寒)对宿主好感度产生轻微波动。当前好感度:-9987(血海深仇/疑窦丛生)。】

      嗯?涨了12点?从-9999到-9987?

      林晏猛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虽然还是负得离谱,但这确实是自重生事件后,第一次出现正向变化!

      是因为今天认错态度好?还是因为表现出了担当?

      林晏心中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看来他的策略是对的!慢慢来,一点一点改变谢清寒对他的固有印象,哪怕每次只涨一点点,积少成多……

      他正想着,系统那讨人厌的声音又响起了:

      【友情提示:目标好感度波动原因分析——‘行为模式与预期严重不符,引发深度困惑与轻微认知调整’。警告:此状态不稳定,若宿主行为出现重大偏差或触及目标敏感点,好感度可能急剧回落甚至进一步降低。请宿主保持人设一致性,继续在作死边缘……咳,在求生道路上稳步前行。】

      林晏:“……” 他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这涨的12点好感,完全是建立在谢清寒的疑惑上,根基脆弱得很。

      但无论如何,这是个好的开始。

      林晏重新躺下,望着帐顶,心中渐渐有了更清晰的计划。继续勤奋、低调、守礼,慢慢让“沈玉麟”这个壳子,在众人眼中变成一个努力但平庸、有些胆小却懂事的普通弟子。同时,继续小心翼翼地观察谢清寒,寻找机会,看看能否在不暴露自身秘密的前提下,进一步化解他的恨意。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这份努力和改变,在谢清寒眼中,非但没有打消疑虑,反而让那疑云越来越厚重,如同暴风雨前不断堆积的阴霾。

      谢清寒站在清寒殿最高处的观星台上,夜风吹动他的衣袍和长发。他遥望药园方向,又想起演武场上那个卖力挥剑的身影,以及回廊中那双带着畏惧和一丝委屈的眼睛。

      “沈玉麟……”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摩挲着腰间断雪剑冰凉的剑柄。

      你到底,是谁?

      是那个我恨之入骨、必要杀之后快的孽徒?

      还是一个我尚不了解的、陌生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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