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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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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梁贺琰察觉到了周作一瞬间的异常，面露担心，“你不想去？”
“你爷爷为什么要见我？”周作坐进了车里。
如果梁毅真的确定了他是假的温辛，并且要对此采取行动的话，他想不通为什么在此之前非得要见他一面。
他赌一把，赌梁毅不知道自己是假的。
“你放心，我已经和爷爷说过了，他不会把你在敦市的事情告诉你家的。”梁贺琰和他同坐后排，眼睛里载着兴奋的光。
周作直觉这场见面应该是梁贺琰求梁老爷子的，只是猜不准他促成这场见面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可以，周作倒是想和老爷子谈谈生意，他的大数据模型要建成，仅靠詹森·威尔逊的投资还不够。
梁毅的住处坐落在敦市城郊的半山腰上，汽车渐渐驶入盘山公路，远远的就能看见仿佛刺破云层的尖顶，小格子雕花窗棂嵌着彩色玻璃，飞扶壁上爬满暗绿色藤蔓。
他住在一处老派的哥特式城堡里。
周作有点震惊梁毅这传统华丽的品味，梁贺琰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没办法，我爷爷沉迷«德古拉»。”
他点头表示理解。
周作跟着梁贺琰踏进城堡大门时，梁毅正坐在壁炉前的高背皮椅上，指尖夹着一支雪茄，目光落在壁炉前阅读架上，那里摊放着一本«冒充»。
听见脚步声，梁毅缓缓抬眼。
那是一双极锐利的眼睛，带着老年人少见的精光，扫过周作时，停顿了不过半秒，便慢悠悠地开口：“你就是温家小少爷？贺琰这孩子总在念叨你。”
周作的目光落在摊开的书上，面上却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微微躬身：“梁老先生您好，打扰了——不过，温辛就只是温辛，不是什么温家的小少爷。”
“温少爷对这本书感兴趣？”梁毅示意佣人上茶，像是没听见他后面的解释，执意叫他温少爷，“这本书讲的是一个黑白血统的混血儿，执意要冒充白人生活，讲种族矛盾的，很犀利。”
梁毅的目光扫过周作的脸，似笑非笑，“去年你奶奶寿宴，我倒是见过你一面，那时候你还是个只会躲在长辈身后的小子，如今倒是出息了，敢跟郑家人硬碰硬。”
周作端着骨瓷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抬眼迎上老人的视线，语气平静：“人总是会成长的，郑韬华欺人太甚，我总不能任人拿捏。”
梁毅闻言笑了一声，笑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温家的小子，是该有这股子硬气。”
他顿了顿，忽然抬手敲了敲扶手，话锋一转，对一旁脸色急切的梁贺琰道：“你看看人家，比你这混小子强多了。”
又转向周作，语气恢复了寻常长辈的温和，“年轻人做事有冲劲是好事，但也得注意分寸，打官司这种事，伤筋动骨，能赢，也要懂得见好就收。”
这话像是提点，又像是随口的嘱咐，周作垂下眼帘，应了声：“多谢老先生教诲，我心里有数。”
彩色玻璃滤过的光斑落在两人之间的大理石茶几上，壁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
梁贺琰没察觉两人之间怪异的氛围，一个劲儿的给自家爷爷打眼色，只可惜梁毅完全忽视了他。
周作倒是注意到了，可以的把话题上带了一下，“贺琰说您想见我，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温家小辈来了敦市，我怎么也得尽地主之谊。”梁毅笑到，“况且这混小子想和你搞好关系，自己不得其法，老头子只能做个说客，以后要是还有什么比赛，你尽管带着贺琰参加，资金这边梁家包了。”
周作放下茶杯，梁毅倒是打的好主意，想用自己来给梁贺琰贴金，那他自然也应该收取相应的费用。
“说到这儿，我倒是有个项目，想让贺琰跟我一起做。”周作看向梁贺琰，他被周作突如其来的亲昵炸晕了，脸色还是拽哥样儿，双眼却亮闪闪的。
“什么项目？我做，我做！”他要是有条尾巴，估计能摇出飓风。
周作表面上是在给梁贺琰解说项目，实际是在说给梁毅听，梁毅越听越是错愕。
他上下打量了周作一番，“你小小年纪，能做的出这种项目，实在难得。”
梁贺琰听的懵懵懂懂的，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你这个项目要是弄成功了，建出来的大数据模型就可以和人对话？”
“没错，他会接入互联网进行思考，也会根据你和他聊天的内容进行长期学习，不断进化。”周作解释，“到时候他甚至能个性化的为你做作业。”
梁老爷子沉吟半晌，“这倒确实是个前景可观的项目，贺琰，你就和温少爷一起做吧。”
“好。”梁贺琰应了一声，又挪蹭到自己爷爷身边，目光频频落到周作身上，和他爷爷耳语了一番。
周作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看他神色，话题一定和自己有关。
他端起茶杯遮住自己的表情，后背上已经隐隐渗出了冷汗，梁老爷子的言辞之间无不显示出他曾经见过温辛，但他对待周作又好像不知道他是假的。
他摸不准梁老爷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梁贺琰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明显被梁老爷子拒绝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不高兴起来。
“多大的人了，还闹小孩子脾气。”梁毅拄了拄拐杖，敲得地面铎铎响，“这种事，最起码得先知会温家人。”
“那不行。”梁贺琰突然提高了声音，“他不能被温家人知道在这里。”
周作终于隐约猜到了梁贺琰想让梁老爷子说什么了，要知会家里的事，无外乎联姻这一类的。
看来上次梁贺琰提到要做自己的联姻对象的事，不是说说而已，但多余的感情只会给他增加风险。
他的本意只有逃离被他们抹杀，可不包括和他们发展多余的感情。
既然梁老爷子没说，周作也就当做没猜到。
原本是梁贺琰要求见面，结果最后成了周作和梁毅谈了一笔生意，虽然不知道梁老爷子是什么意思，但周作对这次会面的结果很满意。
梁毅特意把梁贺琰支出去开车，他陪着周作在门口等车来接。
老爷子双手把拐杖拄在身前，“我这个孙子很傻，但也深受梁家宠爱，温少爷有大才，我不介意他跟你玩，但温少爷也要有分寸。”
“谢老爷子提点，我知道。”周作掐紧了掌心的软肉，表情却很自然，“这个项目做得好，对梁家也大有用处。”
梁贺琰把车停到了门前，降下车窗，“我先送温辛回去了，爷爷。”
“再见，梁爷爷。”周作坐到了副驾驶。
回去的路上周作格外的沉默，梁贺琰好几次试图挑起话题，都被他忽视了过去。
“你不高兴了？”梁贺琰小心翼翼的询问，“后面我爷爷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梁贺琰，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好好把自己构想的项目出做出来，不想和你玩感情游戏。”周作疲惫的叹了口气，“你是想让你爷爷给我说联姻的事吗？”
梁贺琰闷了一会儿，悻悻道：“我说了你又不听，我只是想证明我对你是认真的。”
“你不用证明，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周作靠着车窗，目光落在外面的层叠起伏的树林上，“但我告诉过你，我只考虑对我有用的人，你这种企图用家族施压的行为，只会让我觉得厌烦。”
周作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梁贺琰，把人送回家之后，他格外沉默的离开了。
他不甚在意的上楼，在门口遇见了正在等他的顾朝宴。
“听说你去见了梁老爷子。”顾朝宴的目光淡淡从他包扎着的额头上扫过，“见面谈什么了？”
“社长不关心我的身体，倒是挺关心我的社交。”周作打开门迎他进去，“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好奇，你们家和老爷子算故交，他没说什么？”顾朝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几个光盘放在周作桌上，“比赛视频。”
“让我多更梁贺琰玩罢了。”周作拿出光驱，把光盘插进去播放。
“想让你给他孙子脸上贴点儿金？老狐狸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惜梁贺琰实在没有值得开发的地方。”顾朝宴嗤笑一声，“你好好看视频，身体没大碍的话，明天来社团参加活动，比赛前我们最好还是互相磨合一下好。”
要不是梁贺琰一心只有吃喝玩乐，像他这种背景，顾朝宴不可能不把他吸纳进社团。
他看似在玩辩论，实际上是在为自己拉拢人脉，入社前，每一个人都经过他的严格筛选。
周作目送顾朝宴离开。
他知道顾朝宴其实一直对他的身份存疑，所以才会来这里等自己，能从梁家安然回来，他的身份又坐实了三分。
比赛视频里传来辩手们激烈的争论，周作慢慢坐到沙发上，目光凝视视频。
他得让顾朝宴信任自己，否则拉顾家投资的事情，会很难。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