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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到京城大展身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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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居,大不易。
林薄韫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铺面租金是县城的十倍,竞争对手个个背景深厚,就连雇个伙计都得小心是不是哪家权贵的眼线。
但她还是在一个月内,在不算最繁华但文人聚集的清河坊,开起了韫香茶馆京城第一店。
这次她玩得更大:三层楼阁,一楼普通茶座,二楼包厢伴宠,三楼居然是猫咖书房——专门为备考举子提供的安静学习空间,有猫狗陪伴减压,还提供免费笔墨和廉价纸砚。
“你这三层定位,覆盖了所有消费群体。”谢权考察完店面后评价,“尤其是三楼,看似赔本赚吆喝,实则在投资未来——这些举子一旦高中,都是你的潜在人脉。”
“跟谢解元学的。”林薄韫正指挥伙计摆放猫爬架,“对了,春闱在即,你复习得怎么样?”
“尚可。”谢权说得谦虚,但眼中尽是自信,“倒是你,听说有人找麻烦?”
林薄韫笑容淡了淡:“礼部侍郎的小舅子,也想在这条街开茶楼,想逼我转让店面。我让了点利给左右邻居,联合他们一起压价,暂时僵持住了。”
“礼部侍郎……”谢权若有所思,“他的把柄不难找。需要我——”
“不用。”林薄韫打断他,“商业的事,用商业解决。你专心考试,别沾这些。”
谢权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突然想起穿越前那些坚持程序正义的同僚。也许律师骨子里都有这种偏执。
春闱放榜那日,整条街都轰动了。
谢权高中一甲第三名——探花。
按惯例,探花郎要游街夸官。当谢权骑着高头大马,穿着进士服经过清河坊时,他看见韫香茶馆三楼窗口,林薄韫正举杯向他示意。
他微微颔首,用口型说:晚上庆祝。
是夜,茶馆打烊后,后院小酌。
“恭喜谢探花,从此官运亨通。”林薄韫真心实意地举杯。
“同喜林老板,商业帝国又添助力。”谢权碰杯,“不过有件事,我可能要外放。”
林薄韫手一顿:“去哪里?多久?”
“江南某县,县令。至少三年。”谢权看着她,“你和我一起去吗?”
这个问题很微妙。他们之间从来不是情侣,只是最默契的合作伙伴。但三年时间,足以改变太多。
“江南……”林薄韫转动酒杯,“茶叶产地,商贸发达,消费能力高。分店开到江南,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谢权笑了:“就知道你会这么想。”
“但京城这边刚站稳脚跟。”
“可以交给可靠的人打理。你定期查账,现代远程管理模式搬过来就是。”谢权显然已经考虑周全,“江南的挑战更大,但机会也更多。而且——”
他顿了顿:“我在地方为官,可以给你更多政策上的便利。合法的。”他补充道。
林薄韫大笑:“谢县令,你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叫招商引资。”谢权一本正经,“发展地方经济,扶持民营企业,是我作为地方官的责任。”
两人笑作一团,烛光摇曳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村口槐树下,两个穿越者第一次认出彼此的时刻。
江南三年,谢权将那个中下县治理得井井有条,税收翻了两番。
林薄韫则在江南开了十二家分店,还拓展了业务:茶田承包、点心工坊、宠物育种……韫香成了江南家喻户晓的品牌。
第三年秋天,谢权任满回京述职,政绩卓越,升任户部主事。
林薄韫也随着他回京,这次不再是单打独斗,而是一支成熟的管理团队。
接风宴设在京城总店三楼,如今这里已经成了官员和举子们最爱聚集的智库沙龙。
“听说你要成亲了?”林薄韫突然问。
谢权刚喝进去的酒差点呛出来:“什么?”
“兵部尚书想招你为婿的消息,全京城都知道了。”林薄韫似笑非笑,“好事啊,攀上高枝,平步青云。”
“我拒绝了。”谢权平静地说。
林薄韫挑眉:“理由?”
“第一,我不想站队。第二,”他看向她,“我的合伙人可能会不高兴。”
空气突然安静。
半晌,林薄韫轻笑道:“谢大人想多了,合作伙伴怎么会干涉你的婚姻大事。”
“如果不仅仅是合作伙伴呢?”谢权放下酒杯,目光灼灼,“林薄韫,我们认识四年了。从那个破村子到京城,从一文不名到各有成就。这世上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彼此——来自同一个世界的秘密,在这个世界的野心。”
他顿了顿:“我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但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林薄韫沉默良久,突然笑了:“谢权,你这是在求婚吗?用这么律师的方式?”
“我在提出一个终身合作方案。”谢权也笑了,“条款可以慢慢谈。”
“终身啊……”林薄韫望向窗外京城的万家灯火,“听起来是个大项目。”
“值得投资。”谢权说。
烛光下,两个穿越者相视而笑。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山盟海誓,只有最实在的利益分析和风险评估。
但也许,这就是两个理性主义者最浪漫的告白。
“那就合作愉快。”林薄韫伸出手。
“合作愉快。”谢权握住她的手,这次没有很快松开。
谢权的终身合作方案提出后,林薄韫花了三天时间做尽职调查——当然,是她特有的方式。
她先观察了谢权在户部的工作状态,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他的同僚对他的评价,甚至悄悄分析了他过去三年在江南的政务记录。结论是:此人信誉良好,执行力强,具备长期合作价值。
第四天傍晚,她在茶馆三楼书房里,将一份手写的合作契约推到了谢权面前。
“我草拟了几条基本条款,你看看。”林薄韫的语气像在谈一桩并购案。
谢权接过那份用工整小楷书写的文书,越看嘴角越上扬。
“一、双方基于平等互利原则建立终身合作伙伴关系,不涉及传统婚姻中的主从依附。
二、财务独立核算,共同投资项目按比例分红,各自原有资产归各自所有。
三、尊重彼此事业发展需求,不干涉对方职业决策,但在重大事项上需协商一致。
四、若遇外部压力需扮演传统夫妻角色,双方应配合演出,维护共同利益。
五、任何一方有权提出终止合作,但需提前六个月书面通知,并完成资产清算…”
“很专业。”谢权放下契约,眼中含笑,“但我建议增加几条补充条款。”
他提笔在空白处写下:
“六、每月至少三次共同晚餐,交流信息,协调战略。
七、若一方遇险或困境,另一方有义务提供全力支援,包括但不限于法律、商业、政治资源。
八、合作期间,双方不得与其他个人或家族建立可能损害本合作关系的联姻或类似绑定。”
林薄韫读完后,抬眸看他:“第八条是不是有点……”
“排除竞争条款。”谢权一本正经,“确保合作关系的排他性和稳定性。”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笑了出来。
“那么,签字?”林薄韫递过毛笔。
“盖章更正式。”谢权从怀中取出新刻的私章,沾了朱砂,在契约末尾郑重盖上。林薄韫也用了茶馆的商号印。
两份契约,一人一份。
“合作愉快,谢大人。”
“合作愉快,林老板。”
仪式完成得冷静克制,但两人都清楚,这份用古文书写却充满现代精神的契约,在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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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确立后,第一个挑战来得比预想更快。
五日后宫中传出消息,太后凤体违和,御医诊治后建议以悦心之物养神。皇帝孝心至诚,下旨寻找能献上悦心奇物者,重赏。
京中权贵闻风而动,珍珠玛瑙、奇珍异宝如流水般送入宫中,太后却兴致缺缺。
“这是个机会。”谢权下朝后直奔茶馆三楼,屏退左右才开口,“太后年轻时曾养过一只西域进贡的狮子犬,爱若珍宝,那犬去世后伤心良久,再不养宠物。”
林薄韫立刻懂了:“你想让我献宠物?但宫中规矩森严,活物岂是随便能进的?”
“不是献宠物,是献宠物疗法。”谢权眼中闪着精光,“你以韫香茶馆名义上书,提出一套完整的悦心养神方案——包括经过严格训练的温顺伴宠、专业的护理人员、科学的互动流程。重点是安全和可控。”
他压低声音:“我已经打点过太后身边的女官,透露了你茶馆的特色。三日后,太后会微服出宫,来你店里看看。”
林薄韫倒吸一口气:“太后亲临?安全怎么保证?万一有闪失……”
“所以需要万全准备。”谢权摊开一张草图,“这是我设计的动线,太后从后门直接上三楼专属包厢,那层楼当天不接待其他客人。伴宠选择最温顺、经过严格训练的三只:那只你救回来的老猫福贵,性格沉稳;还有那对从小养在一起的兔犬团圆组合,它们互动有程序,不会失控。”
林薄韫迅速进入状态:“食物全部用御膳房标准的银针试毒,茶具用全新未开封的,所有接触人员提前三日隔离检查。包厢内铺设软垫,避免太后滑倒……”
两人一直商议到深夜,烛火换了两茬。
三日后,一辆普通的青帷马车停在茶馆后门。
太后比想象中年轻,五十余岁,面容憔悴但眼神锐利。她穿着低调的深色常服,只带了两名女官和四名便装侍卫。
林薄韫按现代会所标准行了改良礼——不卑不亢,恭敬而不谄媚:“民女林薄韫恭迎贵人,一切已备妥,请随我来。”
三楼包厢被重新布置过,软榻、凭几、熏香皆按宫中喜好,但又多了几分民间雅趣。最特别的是墙角特制的软垫区,三只动物安静地待在那里。
太后起初只是远远看着,直到那只叫福贵的老猫慢悠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她脚边——不是蹭,只是在她面前坐下,抬头轻轻喵了一声。
那眼神太像太后多年前养的那只狮子犬了,温和、忠诚、带着一点年老的智慧。
太后下意识伸出手,福贵便将头轻轻靠在她手心。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林薄韫展示了如何科学地与动物互动:梳毛的节奏、喂食的分量、玩耍的尺度。她还准备了特制的宠物茶点——其实是给人吃的,但做成小骨头、小鱼形状,趣味盎然。
“你这猫狗,训得倒好。”太后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不似宫中那些,要么畏畏缩缩,要么狂吠不止。”
“回贵人,不是训,是养。”林薄韫小心措辞,“动物如人,以尊重待之,它们便回报以温柔。民女这些伴宠,都是救助来的伤残被弃之流,它们更懂感恩。”
太后若有所思,轻轻抚着福贵背上的毛。老猫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离宫前,太后留下一句话:“三日后,送这对兔犬进宫。连带你这套养宠的法子,写个章程递上来。”
太后悦心,圣颜大悦。
十日后,圣旨下:“韫香茶馆进献悦心良方有功,赐匾额‘御悦’,准入宫禁承办宠物疗养事宜。另赐皇庄一处,专司培育温良伴宠。”
消息传出,全京城轰动。
谢权下朝回家时,林薄韫正对着厅堂里金灿灿的御赐匾额发呆。
“第一步成功了。”谢权站到她身边,“但有得必有失。从现在开始,你我是无数双眼睛盯着的目标了。”
“兵部尚书今天派人送了贺礼,很重。”林薄韫轻声说,“你拒绝他女儿的婚事,他却送来重礼,这不是好事。”
“他在投资。”谢权冷静分析,“太后喜欢你,皇上看重孝道,你现在是太后眼前的红人。他这是在提前布局。”
“还有,”林薄韫转身看他,“今天有三位诰命夫人来店里,话里话外打听我们的关系。我按契约第四条说了:‘得蒙谢大人赏识,已订终身’。”
谢权点头:“回应得体。不过接下来,我们需要演一场戏。”
“什么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