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野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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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赛加载界面的进度条缓慢爬升，苏漾的指尖在键盘上轻轻点着，耳机里传来队友调试麦克风的电流声。他的目光落在屏幕左侧——陆竞的ID“竞”排在首位，银白铠甲的英雄像座沉默的山，稳稳立在那里。
“对面打野大概率红开，”陆竞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冷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小吴，你一级帮我看一下蓝区视野。”
“收到！”
苏漾没说话，操控着刺客英雄往自家红buff走去。他习惯性想直接开野，手指悬在惩戒键上时，忽然想起陆竞早上说的“等半秒”。视野边缘扫到对面辅助的衣角，他顿了顿，绕到红buff后方的草丛里蹲了两秒——果然，对面打野带着辅助想来反野，见他没露头，迟疑着退了回去。
“可以啊漾漾，”小吴的声音透着惊喜，“学会放线钓鱼了？”
苏漾的耳尖有点热，没接话，默默惩戒掉红buff。野区的风吹过虚拟的草丛，他忽然觉得，陆竞的“等半秒”，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前十五分钟打得中规中矩。苏漾收敛了激进的打法，却也没丢了自己的野区节奏，几次小规模团战都精准地切到对方C位。陆竞的中单则像张无形的网，牢牢控着兵线，支援速度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下路河道蟹团战，我绕后。”陆竞在语音里报点，手指已经按在了闪现键上。
苏漾几乎是本能地操控英雄往河道走，路过红buff时顺手收掉，惩戒的金光闪过，正好赶上团战爆发。他没像往常一样直接冲脸，而是卡在视野盲区里，等陆竞的控制技能出手，才猛地窜出去，一套技能带走残血的ADC。
“漂亮！”老K兴奋地喊起来，“这波配合绝了！”
耳机里一片欢呼，苏漾却盯着屏幕上陆竞的英雄——刚才他闪现过墙时被对面辅助烫了一下，血量只剩三分之一。他下意识往那边靠了靠，想用治疗术，却见陆竞已经冷静地退回塔下，打字道：“不用管我，拿龙。”
拿下第一条小龙时，苏漾的心跳还没平复。他看着陆竞残血回城的背影，忽然觉得，和这个人配合，好像没那么难。
训练赛结束时，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烈火战队的教练在公屏上发来“打得不错”，苏漾盯着那四个字看了几秒，忽然觉得有点爽。
“去吃饭去吃饭！”小吴拽着老K往外跑，“今天必须让队长请客，庆祝咱们新打野首秀成功！”
陆竞笑着点头，目光扫过苏漾：“一起？”
苏漾正收拾东西，闻言动作顿了顿：“你们去吧，我……”
“别想偷懒复盘，”陆竞打断他，语气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笃定，“吃饱了才有力气骂对手菜。”
苏漾被他逗得差点笑出来，板着脸跟上：“谁骂了。”
战队基地的食堂在三楼，阿姨做的番茄炒蛋是招牌。苏漾端着餐盘找位置，刚坐下，就见陆竞端着两盘菜走过来，把其中一盘推到他面前——里面是番茄炒蛋和糖醋排骨，都是他刚才犹豫着没敢多夹的菜。
“多吃点，”陆竞坐下，语气自然，“下午还有训练赛。”
苏漾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低声道：“谢了。”
“不客气，”陆竞夹了块排骨给他，“上午那波绕后，时机掐得很好。”
少年的耳朵“唰”地红了，埋头扒饭，米饭粒沾在嘴角都没察觉。陆竞看着那点白米粒，忽然想起早上他递牛奶时僵硬的手指，眼底漾起点笑意，递过去一张纸巾。
吃完饭回训练室，苏漾被张教练叫去了办公室。陆竞坐在电脑前看比赛录像，目光却时不时往门口瞟。小吴凑过来，贼兮兮地说：“队长，你是不是看上咱们新打野了？”
陆竞的手指顿了顿，没回头：“胡说什么。”
“我可都看见了，”小吴掰着手指头数，“你给他夹菜，帮他挡技能，早上还特意加练……”
“他是新人，”陆竞打断他，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多带带是应该的。”
小吴撇撇嘴，显然不信，但见他不想多说，也识趣地闭了嘴。
苏漾从办公室出来时，脸色不太好。他走到自己座位前坐下，手指重重地敲在键盘上，发出“啪嗒”的响声。陆竞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没问什么，只是把自己的奶茶推了过去——是加冰的珍珠奶茶，他早上听小吴说苏漾喜欢喝这个。
苏漾盯着奶茶看了几秒，忽然开口：“教练说……让我改打法。”
“嗯？”
“他说我的风格太野了，”苏漾的声音有点闷，像被戳破的气球，“跟团队磨合不来。”
陆竞沉默了几秒，点开上午的比赛录像：“你看这里，”他指着苏漾绕后的那个画面，“你的反应速度比职业选手快0.3秒，这是天赋，为什么要改？”
苏漾愣住了。
“需要改的是细节，”陆竞继续说，“不是你的风格。野区需要激进，但更需要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了点难得的认真，“相信我，你的野路子，能成为咱们队的杀招。”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陆竞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垂着眼帘时显得格外温和。苏漾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心里那点烦躁，好像被什么东西抚平了。
“知道了。”他拿起奶茶，吸了一大口，珍珠滑进喉咙，甜丝丝的。
下午的训练赛，苏漾像换了个人。激进还在，但多了点克制。他会在入侵野区前先打信号，会在团战爆发时等队友到位，甚至在陆竞被对面针对时，用自己的闪现挡了个关键技能。
“你疯了？”陆竞在语音里低喝，看着苏漾黑屏的英雄，心跳漏了一拍。
“没事，”苏漾的声音有点喘，“你活着就能赢。”
那一瞬间，耳机里一片安静。老K的技能差点放歪，小吴的护盾套在了小兵身上。
比赛赢了，但苏漾的心情很复杂。他看着屏幕上“胜利”的字样，忽然觉得，比自己carry全场还爽。
训练结束时，天已经黑了。苏漾收拾东西，发现陆竞还在看录像，屏幕上是他下午被击杀的画面。
“这里，”陆竞招手让他过去，“你不该用闪现挡的，我有净化。”
苏漾站在他身后，看着屏幕上那个傻乎乎冲上去的英雄，有点不好意思：“当时没想那么多。”
“以后要想，”陆竞转过头，两人的距离很近，他能闻到苏漾头发上淡淡的柑橘味，“你的命比我的值钱。”
苏漾的脸“腾”地红了，猛地后退一步：“谁、谁值钱了！”
陆竞看着他炸毛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我的意思是，打野不能死太早。”
两人磨磨蹭蹭地离开训练室，走廊里的灯坏了几盏，忽明忽暗的。苏漾走在后面，看着陆竞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人好像也没那么高冷。
“喂，”他忍不住开口，“明天还加练吗？”
陆竞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亮得像星星：“你想加？”
“不是，”苏漾别过脸，语气别扭，“就是觉得……你教的还行。”
陆竞笑了，点头：“七点。”
回到宿舍，苏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拿出手机，点开和朋友的聊天框，打字道：“陆竞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朋友几乎是秒回：“？？？你昨天还说他是冰块脸！”
苏漾看着屏幕，忽然想起陆竞给的奶茶，给的番茄炒蛋，想起他说“你的野路子能成杀招”，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他关掉聊天框，点开游戏，自定义房间里，孤零零地站着一个刺客英雄。苏漾操控着他在野区游走，一遍遍地练习绕后，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像在追赶什么。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屏幕上，映出少年认真的侧脸。
第二天早上七点，训练室的门准时被推开。陆竞看着坐在电脑前的苏漾，有点意外——他面前摆着两杯热牛奶，显然是特意多买了一杯。
“早。”苏漾抬头，眼底带着点没睡醒的红，“给你的。”
“谢了。”陆竞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暖烘烘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