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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25%的奇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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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和欲望折磨了他整整三天。
第四天清晨，宋舒睁开了眼睛，瞳孔里不再有涣散的灰翳，取而代之的是一缕微弱却坚定的光。他撑起颤抖的手臂，指尖抚过脖子上的项链。
声音沙哑地说：“费爷爷……我好饿。”
“唉，在呢在呢，孩子，饿了就好，饿了就好啊……”费老的声音哽咽着，他这三天也是不眠不休地守在监视屏幕前，亲眼见证了他是怎么熬过的这三天。
齐承渊这就要进去，这三天不仅熬尽了宋舒的体力，也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理智。
却被齐元帅拦住了，他盯着费老。
费老摇头：“你还不能进去，不仅是你，谁都不能见他。”
机器人送来了营养餐和恒温水。
宋舒低头咬住吸管，缓慢汲取着富含营养的流食，喉咙里火辣辣地疼。
吃完东西，他终于有了力气撑起身子。
找到沙滩躺椅，才发现根本不能用了。
他叹了口气：“费爷爷，给我弄张床吧，我不想再躺地上了，硌得慌。”
机器人快速送来一张可调节的医疗床。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泄露的百合花香已经弥漫在整个研究所。
费老立即启动空气净化系统，但那股甜腻的花香仿佛有生命般缠绕在每一个角落。他红着脸低咳一声：“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让你进去。”
不仅是他，几乎所有人都红了脸。
一个研究员搓了搓脸：“哎呀妈呀，这信息素也太浓了……根本扛不住啊。”
另一个靠在墙边，声音发颤，“这哪是信息素，分明是催情剂……”
齐承渊瞬间黑了脸，周身气压低得几乎要凝结成霜。
费老紧皱眉头，调高净化系统功率。
监控里，宋舒的体温在持续上升，呼吸逐渐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又开始了……
他咬牙忍耐，终于忍无可忍，他狠狠一敲大床。
“费爷爷……帮我要一件齐承渊的衣服吧……就扒他，身上穿着的……”
瞬间，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在齐承渊身上。
齐承渊身形一僵，耳尖骤然漫上血色，却在众人注视下沉默解下外袍。
费老摇头，指挥手下：“扒。”
很快，一件带有体温的衬衫被送了进来。
宋舒接过衬衫，手指轻轻摩挲着衣料，紧紧按在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汲取最后一丝温暖，随后抱着衣服沉沉睡去。
“咦？”费老万分不解，他都做好关监控的准备了。
哪儿有omega得到alpha贴身衣物会这么平静的？不应该啊，按理来说，不应该扑上来或者……或者至少会有些更激烈的反应吗？
费老推了推眼镜，盯着监控里抱着衬衫蜷缩成一团、呼吸逐渐平稳的宋舒，百思不得其解。这孩子的反应，实在是超出了他对Omega发情期的所有认知。
齐承渊的衬衫上残留着他的信息素，对于刚刚经历过发情热、精神力和身体都极度虚弱的宋舒来说，本该是难以抗拒的诱惑才对。
监控室外，齐承渊看着宋舒抱着自己的衬衫安稳睡去的样子，紧绷的下颌线条终于柔和了些许。
他能感觉到，宋舒身上那股狂暴而危险的气息正在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脆弱的、依赖的平静。
费老指挥手下：“做个信息素匹配度检测。”
检测结果显示，匹配度仅为25%。这个数值远低于alpha和omega的匹配标准，甚至不及和beta。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25%是个什么概念？
这是Alpha和Omega之间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匹配度。
费老推了推眼镜，喃喃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数据有问题！重新检测！”
研究员们手忙脚乱地再次操作，结果依旧是冰冷的25%。
齐元帅摸着下巴，眼神复杂地看向齐承渊：“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
齐承渊却仿佛没听到，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监控屏幕里那个抱着衬衫睡得安稳的人。
匹配度只有25%又如何？
宋舒需要他，这就够了。
监控室的空气凝滞着，谁都知道，匹配度在35%以下，普通的临时标记都无法完成。代表以后两个人在一起，齐承渊根本无法给他标记，宋舒只能自己熬，极有可能死在一次又一次的发情热里。
但现在，仅仅依靠一件带有信息素的衬衫就能安抚住发情热中的Omega。
“奇迹，这是个奇迹。”一个研究员对此下了结论。
费老沉默了良久，最终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释然与惊叹：“是啊，25%……在发情热最汹涌、精神力濒临崩溃的边缘，仅仅凭着他留下的这点气息，就能让他从失控的边缘拉回来，甚至安稳入睡……这不是奇迹是什么？”他顿了顿，看向齐承渊，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小渊，这孩子对你的依赖，已经超出了信息素匹配度本身能解释的范畴。是意志，是他心里有你，这份心意，比那冷冰冰的百分比要重要得多。”
齐承渊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目光依旧胶着在屏幕上。
宋舒再次不安起来，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梦中仍在与什么抗争，但至少，他不再是那个被原始欲望和痛苦吞噬的模样。
那件沾染了齐承渊气息的衬衫，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纷扰，也给了他一丝喘息的空间。
“25%的奇迹……”齐承渊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对宋舒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虽然他没对他说过喜欢，那不仅仅是喜欢，是想要共度余生的承诺，更是此刻支撑着宋舒活下去的、最坚实的力量。
监控屏幕里，宋舒似乎在睡梦中蹭了蹭怀里的衬衫，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像是找到了最温暖的港湾。
接下来，宋舒在研究室的监控下平静地度过了发情热最危险的阶段。
费老每天都会让人送来新的带有齐承渊信息素的衬衫，确保他始终被那股熟悉的气息包围。
在他意识清醒的时候，偶尔也会同意两人隔空说说话。说来也奇怪，自从他闻到那件衬衫上的气息后，精神波动也越来越轻，仿佛被驯服了一般。
费老将检测报告轻轻合上，窗外晨光微露，孩子们终于渡过危机了。
宋舒被允许搬进隔壁房间休养，齐承渊终于见到了真实的人。宋舒靠在床头，脸色仍有些苍白，看见齐承渊的瞬间却微微笑了。
那笑容很轻，像初春解冻的湖面漾开的第一圈涟漪，带着劫后余生的脆弱，却又清澈得让人心头一颤。
齐承渊快步走到床边，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停下，目光仔细描摹着宋舒的眉眼，像是要将他这几天缺失的模样都一一补回来。
宋舒穿着宽大的病号服，领口松垮地露出纤细的脖颈，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红痕，是之前发情热时自己抓伤的。他的脸颊依旧带着不正常的潮红，但眼神清明，不再是之前那片混沌的猩红。
“感觉怎么样？”齐承渊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想伸手去碰碰宋舒的脸颊，指尖却在半空中顿住，最终只是轻轻落在了他盖着的被子边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舒摇摇头，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他伸手抱住了齐承渊的腰，将脸埋进他温热的颈窝：“齐承渊，我终于能和你去看星辉潮汐了。”
齐承渊身体一僵，随即用尽全力回抱住他，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宋舒的发顶，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压抑许久的情绪：“嗯。”
这一刻，所有的等待与煎熬都化作了心间无声的誓约。
病床外，两位老爷子隔着门缝静静地望着里面相拥的身影，费老轻轻推了推眼镜，对身旁的齐元帅说：“结婚要记得请我研究室的人来喝喜酒，这些天可都累坏了。”
研究所的休息室里，几位研究员抱着本子东倒西歪地睡着了。
齐元帅低笑着点头：“肯定的。”
“不过将来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他们啊。”费老头疼地看向手中的报告。
报告显示，宋舒的精神力远超s级的阈值，且仍在持续增长。
齐元帅按下他的手：“别担心，我们爬到这个位置，不是为了重演小青的悲剧的。”
小青，是费老的女儿，被omega保护协会强行带走的那天，才刚满十八岁。
她有着和宋舒一样纯净的精神波频，最终却在一次次实验中精神崩解，连魂魄都碎成了星尘。然而omega保护协会却说，小青在他们的保护下活着，只是自愿隐居。
冷米居然还没走，她和宋舒简单寒暄了几句，眼神复杂地望着宋舒。
“有什么事直说吧。”
“你……”冷米犹豫再三，“我不是反对你和齐上将啊，只是，他知道你是赏金猎人吗？”
宋舒：“……”
“他知道你是星盗头子吗？”
“……”
好像是没说过哦。
冷米临走前告诉他：“宋文熙和施婧，好像没死。”
宋舒阴鸷地笑了：“还好我没死，还好我活下来了，我会盯着他们。”他会好好地策划，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赏金猎人一旦盯上猎物，便会穷极一生追猎至死，如同星海中永不熄灭的幽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