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表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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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丰潘轻咳一声，拿起话筒：“好了好了，不要那么激动。记住，等会儿初试表演，只要有一个音唱错了，就等着滚回家！”
玉玺缘及时打圆场：“大家好，我们是《爱豆加载中3》的三位导师。现在，请所有能力者，上台！”
水痕传媒的七位成员纷纷起身。
黎敏起身时，动作顿了一下。他转头看向苍秋来，低声说了一句：“别紧张。”
然后才走上舞台。
苍秋来坐在台下，看着黎敏的背影，心里莫名安定了些。他抬起手鼓掌。
可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不是黎敏的，是来自舞台中央。
玉玺缘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来，有些选手太过腼腆，还不好意思上台呢。”
黎敏也转过头，站在舞台灯光下。他看着苍秋来，用口型无声地说：上来。
“我？”苍秋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在开玩笑吗？我都坐这儿了，我又不是。”
“这位小弟弟，他没有在开玩笑哦。”玉玺缘笑着补充。
苍秋来脑袋“嗡”的一声。
他僵硬地站起身，在几百道目光注视下，梦游般挪向舞台。走到台阶边缘又停下，来回徘徊：“真的假的？没人跟我说啊？我怎么会是……”
“大概率是你刚才在走廊里被吓懵了，没听清规则吧。”莉丰潘推了推眼镜。
苍秋来沉默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带耳朵的卡通拖鞋，再看看周围选手们闪片铆钉丝绸皮革的正式服装。睡衣皱巴巴，领口那几只小鸡傻乎乎仰着头。
舞台上的黎敏一直看着他，眼神平静却坚定。
台下传来压抑的嗤笑声。
舞台灯光骤然聚焦在水痕传媒七人身上。
血红光束切割烟雾，鼓点如重锤砸下。黎敏站在中心偏右的位置，手里握着那根顶端嵌着红水晶的长棍。聚光灯的白炽热浪扑在脸上，他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很久，久到记不住到底是几年。
音乐炸开。六道身影如离弦之箭冲出，长棍破空声整齐划一。台下瞬间被点燃，尖叫如潮水般涌起。
王溺站在最前，嗓音带着劈开混沌的狠劲：
“霓虹扯碎黑夜！噪音灌满耳洞！”
“规则刻在枷锁偏要撞碎牢笼！”
台下炸了。荧光棒汇成疯狂晃动的光海。
黎敏往前踏了一步，靴底踏地清脆。他眼神扫过台下，掠过那个穿着睡衣蜷在100号座位上的身影，然后直指头顶刺眼的白光：
“心跳踩着鼓点，热血烧红瞳孔！”
“别教我该如何，活着！我再不是，复刻的人偶！”
“咔！”
六人长棍横胸，金属碰撞声清脆。舞台灯光在这一瞬全部转成血红。
黎敏的呼吸在激烈的舞步中变得粗重。汗水顺着鬓角滑下，滴进眼睛里，刺得生疼。但他没停——也不能停。每一个节拍，每一个走位，都刻在肌肉记忆里，像某种深入骨髓的烙印。
十年间，他每天练到凌晨，对着镜子纠正每一个微小的角度。舞蹈室的灯光惨白，映着他一个人反复练习的身影。有时候练到腿抽筋，瘫在地上，脑子里就会响起那句话：“还行，但不够。”
那个姓苍的少年说这话时甚至没看他，只是对着镜子整理衣领，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今天的天气。
不够。
哪里不够？要练到什么程度才够，黎敏不知道。他只能练，往死里练。
“穿过迷雾，越过荒唐，每一步都滚烫！”
最后一句歌词，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极限边缘撕裂，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
六人同时将长棍高高举起，红水晶反射着无数灯光，连成一片跳跃燃烧的火海：“风为我唱，路在前方，这一次只为自己野蛮生长！”
最后一个音狠狠砸在地上。
静。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半秒。
然后，掌声、尖叫、口哨声如火山喷发，几乎掀翻屋顶。
黎敏保持着最终定格的姿势，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演出服，紧紧黏在背上。他能听见自己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骤然安静的舞台上传得很远。
台下，评委席上，玉玺缘拿起笔在评分纸上划下重重一笔。
莉丰潘微微挑眉：“齐舞的精度很高。但歌词……”她顿了顿，“太用力了。”
倪桉打圆场：“舞是真不错，力道控制得很好。”
黎敏垂下眼，没说话。
他不需要听这些评价。他只需要知道——台下那个人，在看吗？
后台采访区。
水痕传媒七人并排站着，灯光依旧刺眼。黎敏抬起发颤的手抹了把脸，手背上全是湿漉漉的汗。
王溺站在他旁边，对着镜头笑容灿烂：“我们准备了三个月，每天练到凌晨四点……”
黎敏没听。他的目光穿过忙碌的工作人员，落在通往内场的通道口。
那个穿睡衣的身影还没出现。
“黎敏。”倪桉走过来，手里转着根银色长棍，“你们公司还是老样子，往死里练人？”
黎敏回过神，点了点头。
“不过效果确实好。”倪桉拍拍他肩膀，“刚才那个齐舞，连呼吸节奏都快同步了。”
莉丰潘也走过来，推了推眼镜：“舞是真好。但你们老板能不能换套说辞？‘撞碎牢笼’、‘野蛮生长’……听得我耳朵起茧。”
空气安静了一瞬。
王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黎敏垂下眼睫，看着地面一小片汗渍，没说话。
够了。他想。这种评价他听得够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