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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那个暴戾恣睢的疯亲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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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
简陋的房间里,靠窗的角落放了张木床,床上挤着俩人,身材纤细的小倌趴在被褥上,□□满是青紫。
男人餍足地长舒口气,把手探下去,指尖挑起一根红线,揪住便向外拉,直到那线看起来就要断裂,这才松手,咻地一下弹回男妓身上,引得身下小倌惊呼一声。
“大惊小怪什么?!”郑砚狠狠在人身上拧了一把。
“破鞋!这具身子也不知被多少男人玩烂了,要不是小爷我瞧你们窑子里的娼妓可怜,好心施舍,你哪有命活至今日?早知就该叫燕山那群没开智的畜生咬破你这肚子,把内脏嚼碎吃了,肠子滑一地!”
说着,郑砚怒火中烧,左顾右盼去找东西,最后视线落在桌案上调教人用的柳条,斜身抓过便要打人,谁知房门这时突然打开,郑砚扭头就要发火赶人,一个浑身是血、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中年男人便被进屋内。
视觉冲击力过大,郑砚干呕几声,手脚并用爬到同样吓傻的小馆身后,浑身抖成骰子大气都不敢喘。
小倌见他拿自己当盾牌使,气得牙痒,在心里暗自啐了句孬种。
这小倌五岁被他爹卖进窑子,出来待客后,一直唯唯诺诺不曾树敌,眼看对面这架势是要寻仇,心里有了猜测,短暂斟酌片刻,旋即装出一副受惊的样子,慌忙抓过脚边被褥遮挡胸部,随即挪动身体,将后面躲着的郑砚彻底暴露出来。
郑砚来不及骂他,头皮就是一疼,紧跟着视线便天翻地覆,待稳定下来后,人已经身趴在地,吃了一鼻子灰。
“令尊都进屋有些时辰了,郑小爷怎得这般分不轻重?竟将人晾在一边,也不叙叙旧。”
刚将人从床上拽下来,着实费了些劲,南枝咳嗽一声,随后抬脚踩人头上,郑砚闻言这才睁眼去看对面地上倒着、浑身是血的中年男人,他一睁眼就哭丧了,脸垮得比妆花了的戏子还丑。
“南枝……”
男人转而死死抱住南枝小腿,求饶的话刚要出口,却被另一个人踹回地上,这人力气极大,郑砚面朝下倒在地上龇牙咧嘴,疼得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
狠戾的嗓音带着不曾遮掩的嫌恶,从上空传下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本王的人搭话?”
窑子尾巷的惨叫被夜风吹散,尉王府的暖阁里,桌案烛火烧得噼啪作响。
扶靳压在南枝身上,想起白天这人把郑家庶子折磨得惨状,嘴里的浑话,也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叫人无地自容、刺激神经羞辱人的烂话。
南枝被羞辱狠了,在扶靳把他翻过来时,费力趴男人肩上,低头照着对方肩膀狠狠咬了下去。很快,尉亲王肩头便多出个深深的牙印,齿痕此刻往外渗血,丝毫没有调晴的暧昧。
扶靳攥拳挥去,收手时,身下人的面部已然隆起几块,他刚要唤府里奴才把南枝拖出去打死,后者却在这时伸手抱住他,脑袋垂在扶靳颈窝小心蹭了蹭,有些委屈,说话的嘴角还挂着青紫:
“你这般折腾人,我身子骨本就弱,失智下犯了错,亲王报复回去便是。”他仰头在扶靳耳后吹了口热气,嗓音含着几分笑意,不慌不忙地引诱说,“只要亲王解气,怎么着都行……”
说完,他低头,将脸重新埋回男人肩膀,颓废地深深吸了口气,静静等待对方发话。
半晌,扶靳掐住他后颈,将南枝粗暴地一把按回被褥,上方的男人有意折磨他,南枝疼得厉害,死死咬紧牙关睡枕,防止声音泄出来。
突然,面下的枕头被扯动,南枝愣了瞬后松口,下一秒,丝绸制作的软枕被人随手抽离,扔到地上,与此同时,上空的尉亲王冷冷命令道:
“叫给本王听。”
*
农历八月,皇宫举行秋猎,大长公主以身体不适为由留在皇宫,围场上尉亲王不费吹灰之力轻松赢得头冠,当天夜里,扶靳在营帐内接到侍卫禀报,说是状元郎探访。
“他当真这么和你说的?”扶靳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白天赢来的桃皮弓。
现在夜黑风高,这个点前来拜访,显然不是要探讨国家大事。
守夜的侍卫拱手道:“回亲王,陈状元是那么和属下说的。”
“放他进来吧。”扶靳随意将弓扔到旁边桌子上,“叫营帐外值班的侍卫把耳朵捂严实了,本王若是听见什么不该有的风声,仔细你的皮。”
“是,亲王殿下。”
侍卫行礼后退出营帐,不到一炷香时间,一道清瘦的身影便停在帐外,那身影先是抬手轻叩帐杆三下,待帐内传来“进”的回应,才伸手掀起门帘,缓步踏入营帐。
陈楚生躬身行礼:
“晚生陈楚生,叩见亲王殿下。今夜冒昧登门——”
“免了。”扶靳扶额,打断他无聊的寒暄,开口问道:“状元这个点来找本王,就不怕明早被朝廷那群草包拿来做文章吗?”
陈楚生忽视他的挖苦,回道:
“亲王言重了,臣今日在围场远观亲王英姿,可谓满心佩服。”陈楚生表情不变,“世人惊于一箭双雕,可在尉亲王您这儿,此等高超的技艺,反而显得不足挂齿了。”
扶靳的射术放眼四国都能算得上数一数二,实至名归的称赞说出来却像是奉承,那便只能是发言者本就有意借此拉近距离罢了。
“几日不见,状元郎怎么还学了这些邪门歪道——你说本王弓法不错?那是当然,毕竟宫里皇子还在找靶子射箭的时候,本王六岁那年便直接将奶娘当作活靶子使了。”
六岁那年扶靳初学射箭,只觉拉弓搭箭的动作新鲜有趣,便缠着奶娘悄悄给他带把木弓,这样即使出了箭圃,他也能随时把玩。
奶娘以危险为由拒绝扶靳,后来时间久了,渐渐从拒绝皇室这件事上得到病态的满足。
有次奶娘寻到箭圃给扶靳传话,恰逢骑射师傅刚课毕,扶靳无视师傅让他把弓放回架上的叮嘱,转身从旁边箭筒抽出一支练习箭,弓弦拉满,瞄准,松手。
箭羽刺穿奶娘眉心,照顾他多年的女人当场毙命。
状元郎一身浩然正气,果然,在听到扶靳年幼时竟拿活人当靶子射杀后,陈楚生表情一变,脸上的憎恶险些流露出来,好在他还记得自己前来所为何事,这才压下去没坏事。
“状元为何不语?”扶靳明知故问,胳膊肘抵在交椅扶手上,支着头饶有兴趣地看他。
陈楚生摇摇头,换了个话题接着问:“尉亲王可还对臣有意?”
交椅上的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懒懒掀起眼皮,从陈楚生踏入营帐后,第一次拿正眼瞧他。男人额角处还留有祛疤后的暗痕,只不过对方五官底子够硬,倒也无伤大雅。
“怎么,这才几天没见,状元郎就松口了?”他话锋一转,“倒是显得本王先前对状元郎的追求,成了旁人眼中的笑话。”
陈楚生自知他心里有气,眼下是在存心报复、羞辱他,倒还当真忍下去了,上前几步,一身清廉碎了一地,垮坐到扶靳腿上,指尖凉得冻人。
扶靳垂眸,静静看着眼前双手捧着他脸,闭目卖力亲吻他的人,心里清楚无非就是大长公主抓到对方把柄,逼陈楚生就范。
但凡换个有良心的,指不定面对这场逼良为娼就把人放走了,可尉亲王显然是个没良心的,伸手托起腿上的人扛肩上,随即转身朝床榻走去,把人扔到被褥上后,欺身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