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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那个暴戾恣睢的疯亲王 ...

  •   长宁街上百姓人来人往,各司其职,突然不知从哪窜出道黑影,而后只听一声惨叫,身材娇小的女子摔倒在地,兽爪划破女人面部,鲜血染红视线看不清路,不等她从地上爬起,旁边候着的灰狼便纵身一跃朝她扑去,一口咬断女人喉咙。

      顷刻间,街上的尖叫混着器物摔碎的声响炸开,而在灰狼低首啃噬尸体的时间里,又有几道黑影涌入长宁街,肆意狩猎逃窜的百姓……

      长宁街街口,秋猎归程的尉王府马车缓缓停下。

      “出了什么事?”外面的骚动传进车厢内部,扶靳皱眉问。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头灰狼正朝马车走来,灰狼冷血的兽瞳泛着层诡异的绿光,幽幽盯着车夫,毛发上还粘着不少血迹。

      车夫哪见过这场面?当场吓得结巴道:

      “亲王……有狼!”

      话还没说完,灰狼前半身猛地低压,随即后腿蹬向地面,溅起几尺黄土,紧接着便如离弦之箭般朝马车冲来,又在距离马匹不足丈远之时纵身一跃,张嘴露出猩红獠牙。

      随行的侍卫早已拔剑出鞘,一道寒光闪过,分离的尸首直直坠地,再无动静。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扶靳跳下马车,男人手握角弓,面黑如铁,四下扫了眼,果不其然瞧见个畜生。拉弓,瞄准,放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地上便多出三具兽尸。

      眼下还剩一支箭矢,扶靳对准一头灰狼刚要放箭,十几个塞外胡风打扮的糙汉却在这时不紧不慢地从长宁街走出,为首的汉子拍拍手,先前还在呲牙的野兽下一秒竟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乖顺至极。

      鞑靼族的使者耶扎那鲁走到距离扶靳五米的地方被尉王府侍卫拦下,本人也没多在意,停下向扶靳行了个草原礼:

      “尉亲王,久仰大名。”

      被问好的男人表情不变,扶靳打心底里瞧不起这群部落出来的莽夫,如今鞑靼攀上四国之首百灵,后者上赶着给人当狗主子,怕是要以鞑靼作秀,找个正儿八经的理由攻打巫屿。

      “本王若没记错,巫屿与鞑靼族去年年末定下,今岁八月遣使通好之约。”扶靳话锋一转,冷声诘问,“鞑靼现在公然毁约,莫不是想辱百灵颜面,有意挑起两国事端,好叫你鞑靼族坐收渔利?”

      耶扎那鲁脸上笑意不减,心里却暗骂一声,原先看中巫屿这位尉亲王身份特殊,有了正面交集,回头给百灵君王交差也容易,结果这个尉亲王几句话功夫,竟直接将鞑靼一族推到百灵对面。

      最让他发毛的是,百灵君王疑心病重,本来就在此次通行的这批人中安插了监使……

      “亲王说笑了,我鞑靼向来说一不二,八月的拜帖早递去宫城,只是这狼是‘路礼’,怕迟了失了新鲜。”

      “路礼?”

      扶靳话音未落,右手突然抬弓,箭镞正对耶扎那鲁:

      “挑起两国之争,往小了说是鞑靼贪心不足蛇吞象,想借百灵之势谋不义之利;往大了说是辱我巫屿与百灵君主威严,让两地平民百姓遭兵戈之祸、流离失所——如今轻飘飘一句‘路礼’便当是解释,本王看你是被邪祟占身失了智!”

      耶扎那鲁见情况不对,伸手便要去扯腰侧绑着的兽皮袋,却被一直警惕这边的尉王府侍卫察觉意图,当场擒压在地上。

      同行的鞑靼刚拔完刀,就见扶靳一脚踩在耶扎那鲁背上,手里角弓弦拉,箭镞正对耶扎那鲁后脑。

      “去把这妖物身上绑的皮袋取下来。”扶靳扭头对身边一个侍卫命令道。

      “是,亲王。”

      侍卫蹲下身,伸手去摘兽皮袋时,耶扎那鲁不死心,却在挣扎的瞬间,被后脑抵着的箭镞射个对穿。

      箭用完,扶靳随意将手里的桃皮弓扔到地上,待侍卫将其余鞑靼生擒过后,视线掠过地上被武力控制的贼人,接过侍卫递来的兽皮袋打量起来。

      三界允许凡人使用法器自保,可总归也有界限,不论是先前控狼,还是后面异常的举动,鞑靼显然越界了。

      扶靳收回视线,指节用力攥紧染着血腥气的兽皮袋,猛地举过头顶,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袋子上的血迹与褶皱清清楚楚亮在逃过一劫的百姓眼前,沉下声,一字一句厉喝道:

      “鞑靼使者身附妖物,祸乱街巷、残杀百姓,本王已将其就地射杀,余下使臣是否染了邪祟,尚不能辨,即刻全押往皇宫,交由陛下定夺!”

      *

      陈楚生死了。

      文武百官上朝之时,自刭于宫门,死前厉声痛斥生前罪行,说是为官后贪赃枉法,如今追悔莫及,一步错步步错,事已至此唯有以死谢罪,自知罪臣之身再求皇帝照拂老母实为荒唐,只求陛下念及旧情容老母安度残年。

      且不谈对方几个月前刚下葬的老母怎么又活过来了,就陈楚生今年不过为官头年,他又哪来那么大能耐犯如此多罪?

      明眼人心里都清楚,不过是状元郎受大长公主要挟,却又不堪受辱,这才在宫门前自刎,恳求大长公主放他娘清闲罢了。

      扶靳得到风声时,正歪坐在酒肆二楼雅间的梨花木圈椅上,身前摆着张矮脚乌木方桌,桌上一溜排开青瓷虫罐,几个富家公子哥或坐对面的太师椅,或斜倚窗边的美人靠,吆五喝六地盯着罐里相斗的蛐蛐。

      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仰头灌下一杯酒。

      他贪了杯,半夜回到尉王府,又将床上睡熟的南枝折腾醒,完事后,南枝躺在他身侧,纤细的指尖温柔地抚摸男人墨发。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锦被上洒下片冷白,扶靳喉间滚出酒气,似醉非醉地问:

      “他们都怕本王,巴不得皇姐去死,你说说,究竟如何才能让那群自视清高的东西,都变成你这副不人不鬼的死样?”

      南枝没有从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手里仍慢慢抚摸他的发,语调听不出喜怒:“王爷,人是训不成狗的。”

      扶靳听罢扭头看他,尉王府生活的这几个月里,南枝早已不似初见那般枯瘦,他注视着那张自己第一眼见到便欣喜的脸,半晌,扶靳几近怜悯地说:“你是真不怕死。”

      当夜子时,尉王府里一个男妓挨了十几板后昏死过去,胸口只剩浅浅一息。尉亲王派来的奴婢将他拖出府,直抛城外乱葬岗中,竟连裹身用的草席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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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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