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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美丽天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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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做我男朋友吗？’这句话就像一条清澈的河，顺着她的嘴角流进我心里，让我身体里的每一条血脉，柔软着跳动。
即便，她弯起的唇角，是一弯血色新月。
第二天傍晚，我出现在她公司楼下。
人流中，她走出来，看见我，眉眼带笑地朝我走来，米色风衣的下摆划出一道温柔的弧度。
“来接女朋友回家吗？”她微微扬起下巴，捥住我胳膊，又看了看我空落落的手，“林公子，今天能再为我买一束玫瑰花吗？”
“你们女孩真善变，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我说。“昨天送你，你都不带正眼瞧的，今天又突然索要。”
她把我胳膊捥得更紧了，跃起小碎步，“昨天，你还不是我男朋友，而我，也不是你女朋友。”
我们走进一家街角的咖啡馆。灯光昏黄，空气里煮咖啡的香气和旧木头家具的气味缠绕在一起。
我点了两杯美式。
沉默就像浮在杯沿细密的气泡，在小勺的轻轻搅动下，渐渐散开。
“加这么多糖吗？”她见我加糖，忽然开口。
“甜，能安慰人。”我放下糖勺，看着窗外霓虹，“生活太苦，需要点即时的麻醉。”
“是吗？”她也跟着多加了一粒糖，“糖衣的玻璃纸才有趣。极小心地剥下，抚得平平整整，收在书页里，便能存很久。”
“能存很久的东西，现在不多了。”我顺着她的话锋，谈起我的看法，“照片都在手机里，聊天记录云端存着，反倒容易丢。”
她端起咖啡杯，没有喝，只是感受着温度。
“还好吧，只需把信封上的邮票，一枚一枚撕下来，集在一起，回忆便是长久”。她用勺子轻轻敲着牙齿。
我笑了笑，没说话。
静默了几秒。她目光扫过邻桌一对低声笑闹的情侣，女孩正佯装生气，捶打男孩的手臂。
“他们，”她转回头，埋头搅拌起咖啡，“应该刚谈恋爱。”
“和我们一样？”我说。
“一样。”她端起杯子，浅饮一口，“也不一样。”
“李娜，”我叫她的名字，“你有什么特别喜好，或者特别厌恶的事吗？”
她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搅拌咖啡的动作停了。那精致完美的脸上，有了一丝颤动。
“喜好……”她放下勺子，用指尖摩挲着杯沿，抬起头看着我，“追星算吗？”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播放了一首周杰伦的稻香。“周杰伦的歌，每一首都像一篇散文诗，优雅婉转，每次听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触。”
“周旋的歌才适合舞会。”咖啡勺在她指尖停住，勺柄轻磕杯沿，嗒，嗒，嗒，三声，精准的停顿。“一调一步，一高一低……”她合上眼，像是在低声哼唱，“……一前一后。”
长久的沉默再次降临。我们各自望着窗外，看夜色彻底吞没天际。
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我们又将目光移回彼此的脸上。
“我们算正式交往了吗？”我说。
她看着我，那轮血色新月般的唇角，再次缓缓弯起。这一次，笑意似乎抵达了眼睛的表层，折射出一点近乎温柔的妩媚。
她伸出手，酒窝上的红晕跳进指尖。
我伸出两根手指，细心地弯出一个弧度，稳稳地停在半空——那是半个等待完成的心形。
李娜歪着头，皱起眉，疑惑地看着我。她手指微微蜷缩，顺势拿起勺子，悬在咖啡杯杯口，“你说，杯里的咖啡，静得像颗少女心，容不得半点委屈，你舍得惊动它吗？”
“再静的心，”我拿起一颗方糖，悬在咖啡杯上方，“若没有波澜，也只是一个泡沫，美得像话，也脆得离谱。”
手指松开。
方糖坠入深褐色的水面，发出极轻的“嗵”一声。安静的崩溃，温暖的漩涡。一圈圈荡开，吞噬着糖，也搅碎了倒映在杯中完整的灯光。
最后，咖啡和糖，再也分不清彼此。
她看着那杯融合的液体，睫毛许久才颤了一下。
我把自己那杯咖啡轻轻推到她面前，指尖在杯沿稍作停留，做了个“请”的手势。
“尝尝。”
她抿唇一笑，端起咖啡，轻轻润了润红唇。随后仰起脸，闭上眼，迎向灯光晕开的光影。
“我看见了，”她轻声说，“它们正跳着舞——在我嘴角，也在我的眼皮上。”
她的唇瓣还沾着咖啡的褐，眼角的光像碎在水里的星。我伸手，替她拂去睫毛上沾着的一点糖霜——那点白，细得像雪，晃了晃眼，又消失了，快得像一场幻觉。
“跳的什么舞？”我问，指尖还停在她的眼尾，能触到一丝极淡的凉，和那天玫瑰花瓣上的温度一模一样。
她偏过头，蹭了蹭我的指尖，像只慵懒的猫。“和昨天晚上一样的舞，”她轻声说，声音裹着咖啡的苦香，“只是慢了半拍，甜了三分。”
我笑了，收回手，瞥见茶几上不知何时多了张糖纸——平平整整，印着褪色的红玫瑰，边角沾着一点灰白指印。
“哥哥，哥哥……买束花儿送漂亮姐姐吧。”一个十来岁大的小丫头从小蓝子里拿出一束玫瑰花递到我面前。
我朝她淡淡的笑了笑，摸摸她的头，没有接花。
这个小聪明没有急着再次推销，而是把目光转向李娜，“姐姐，您是天使吗？”
李娜捧着她的脸，笑道：“是啊，我隐藏得这么深都被你发现啦，小朋友，你好聪明啊。”
“因为，你长这么好看，居然没有嫌弃哥哥是个聋哑人。”小丫头又扭头看了我一眼。
听到小丫头的话，我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佩服她幽默的逆向思维，她没有一味的讨好潜在客户，而是用巧思化解尴尬和寻找其他突破口。
我接过她手里的玫瑰花，付了款。
她伸着小脑袋，看完我的付款记录，才满意地朝我说了声‘谢谢’，然后提着篮子朝其他人走去。
我刚想把那束玫瑰花拿给李娜，小丫头又跑了过来，用四根手指给我做了一个心形。
“谢谢你，小妹妹。”我也回了她一个心形，看了看李娜。
“哥哥，你的声音真好听。”小丫头朝我竖大拇指，“但要说出来，别人才听得到。你光顾着埋头喝咖啡，别人以为姐姐和一个聋哑人在约会呢。”
我疑惑的看着李娜，问道：“我没说话吗？”
李娜搅了搅咖啡，略显失落，“说了，这是第二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