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发现商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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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凤锦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又试探着问道：“那么，掌柜的可知道哪里有甘蔗卖？”
“甘蔗？闻所未闻。”店主的脸色淡了下来。虽说这位是店里唯一的客人，但总问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莫非是故意显摆学识？
凤锦心下微沉，随意指了几样糕点打包，付了钱，在店主职业性的微笑中，有些神思不属地回到了马车上。
车夫施安见自家公子这般模样，不由担心地问道：“公子，可是糕点选得不合心意？”
凤锦此刻满脑子都是“糖”和“甘蔗”，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只含糊吩咐道：“去西城的集市看看。”
他还不愿放弃。糖，这可是一条潜在的经济命脉！若能掌握制糖之法，日后与白莫闲谈判时，手中便能多一份沉甸甸的筹码。
西城聚居的多是平民百姓，此处的集市上有许多贩卖瓜果蔬菜的摊贩，这正是凤锦来此的目的。
因巷道不如东城宽敞，马车行进不便，凤锦便吩咐施安找地方停好车，两人步行闲逛。
凤锦觉得此世虽与记忆中的古代十分相似，但终究是异世，许多东西或许存在，只是名称不同。他决定来此碰碰运气。
他耐心地一个个摊位逛过去，无论是蔬果摊还是售卖花草的担子，都上前仔细询问，并尽可能详细地描述甘蔗的外形特征。
然而，即便如此，仍无人识得此物。
虽无收获，凤锦倒也不觉无聊，反觉增长了不少见闻。
方才他还瞧见一桩趣事：一个十八岁上下的青年，满头大汗地四处收购干草，旁人皆笑他傻，那人却兀自笑得开怀。
若在平时，凤锦定会跟去探个究竟，觉得其中必有玄机，但今日实在无心他顾。
直到走得腿脚酸软，两人才在路旁一个小茶摊坐下歇脚。
眼见日近中天，施安有些着急了：“公子，咱们回府吧！老爷和夫人定然等着您用午膳呢，若是回去迟了，二位该着急了。”
凤锦一听，觉得在理。这次“假期”是皇帝特恩准他与父母团聚，若让陛下知晓他一出宫就四处闲逛，难保不会治他个“欺君之嫌”。
况且，不如回去将甘蔗的样子画下来，让家仆拿着画像分头去找，效率岂不更高？于是决定先回府陪父母用膳，下午再作打算。
饮尽杯中残茶，二人便起身往回走。临近正午，不少摊贩已开始收摊。
就在这时，凤锦看见一位老妪，正挑着两筐萝卜颤巍巍地往集市中心挪步。
那扁担竟是一根粗糙的长木棍，箩筐也是用树枝长草胡乱编就，看起来脆弱不堪。
虽然货物不算太重，但老妪已是满面汗珠，肩膀不住地颤抖。
凤锦看在眼里，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对施安低声嘱咐了几句。
施安先是一愣，随即点头，快步走到老妪面前，温言道：“婆婆，您这两筐野菜，我们家公子全要了。”
说完，他便从怀中取出碎银递了过去，同时接过了老妪肩上的担子。
老妪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手微微发颤，犹豫片刻道：“这……这太多了，一百文钱便足够了！”
“既是公子赏的，婆婆您就安心收下吧！”施安不等她再推辞，转身便去追赶已走出几步远的凤锦。
老妪望着那主仆二人的背影，眼眶不禁湿润了。她原本家境尚可，虽不富贵，却也衣食无忧。
奈何家乡遭了旱灾，又遇贪官污吏强占田产，只得逃难至帝都谋生。
岂料祸不单行，儿子落下残疾，一家重担全压在了孙儿肩上。
她与儿媳每日采摘些野菜，不过是想稍微贴补家用。她心里明白，那位小公子是怜悯她，才买下这些根本不值钱的野菜。
心中又是感激，又有些赧然，但更多的，是看到一线希望的欣喜——有了这笔钱，儿子的腿，或许就有救了！
凤府
刚至凤府门口，便见凤夫人与凤老爷正站在门外翘首期盼。
凤夫人一眼瞧见儿子，立刻快步迎上，一会儿摸摸他的头，一会儿捏捏他的脸颊，满眼皆是关切，不住地问及宫中生活，可曾吃苦，可曾受人欺负。
平心而论，凤夫人确是个难得的美人，姿容天成。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样一位美人对自己如此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纵然凤锦心有所属，也不禁有些招架不住。
于是在凤夫人再次伸手欲捏他脸颊时，凤锦下意识地侧身躲开，脸上早已绯红一片。
凤老爷因体型富态，行动稍显迟缓。
待凤锦与凤夫人已步入主厅，他才堪堪赶到门口。
看见施安从马车上卸下两筐野菜，凤老爷虽觉莫名其妙，却也未多在意，只是加快脚步往厅内走去——今日可是儿子难得归家团聚的大日子！
经过一番心理建设，凤锦面对二老时不再那般别扭，这顿饭倒也吃得和乐融融，席间不乏温情。
饭后，凤锦将糕点铺买的点心送给凤夫人。凤夫人甚至未看清是何物，便已喜形于色，搂着凤锦亲了几下，惹得凤锦脸上的红晕直接从晚霞升级成了朝阳。
这也难怪凤夫人如此激动，这毕竟是儿子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至于凤老爷，凤锦索性将皇帝赏赐的那柄玉如意转赠了出去。
毕竟这类物件，在这些古人眼中是珍宝，在他眼里却只是易碎的摆设，还要时时担心万一磕碰了会招来何等罪责。
至于他那圆润可爱的老爹是如何表达谢意的……凤锦实在不愿回想。
被一个体重近三百斤的胖子满怀热情地紧紧拥抱，实在算不上什么美好的体验。
午饭后，凤锦便钻进书房，潜心绘制甘蔗的图样。
画成之后，立刻吩咐几名得力家丁，拿着画像去往各个集市、农户乃至樵夫家中打听。
他自己则再次带着施安逛起了西城。下午的西城集市，与上午的景象又自不同。上午多以蔬果为主，下午则多了许多贩卖扇子、小挂饰等手工艺品的地摊。
凤锦此行的目的一来是碰运气寻找甘蔗，二来是想实地考察普通百姓的交易状况。
无论是郑家还是白家，他们的生意重心必然在贵族阶层，那么平民市场这一块或许存在空缺。
对于目前毫无根基的凤锦而言，从这里着手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之所以不立刻去找白莫闲，也是基于同样的考量——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拿什么去与人谈合作？
他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小摊位，留意他们的生意好坏、成本高低、售卖技巧……
凤锦眼睛在看，脑子却在飞速运转，时而蹙眉懊恼，时而恍然顿悟，时而面露欣喜，时而又显沮丧，神情变幻不定，看得身旁的施安一头雾水。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申时，到了与派出家丁约定的汇合时间。
凤锦来到上午歇脚的小茶摊，几名作普通百姓打扮的凤府家丁已在此等候。
看他们面带犹豫、欲言又止的模样，凤锦心中已猜到了答案。
甘蔗在原世界的历史中也是外来物种，在此异世不存在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家丁们一一回报“未曾寻得”、“无人识此物”时，失望之情仍难以避免。
他挥了挥手，让家丁们先回府，自己则带着施安继续在集市上流连，打算再多了解些市井行情。
……
帝都白府
与此同时，白府账房内灯火通明，白莫闲与几位亲信已然在此熬了整整一夜，人人脸色凝重，如同蒙着一层阴云。
白府的账目，简直是一本烂到无以复加的糊涂账！
白府在帝都的一百多家店铺，竟有七十多家长期处于亏损状态，其余几家即便勉强维持，盈利也极其微薄。
白莫闲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心中怒火翻腾。他那父亲，简直是丝毫未给子孙留半点退路！
照此情形下去，白府不仅会彻底败落，更将债台高筑，届时，牢狱之灾恐怕都在所难免！
“滋啦”
一声轻响，小石头推门而入，面带愤然地对白莫闲禀告：“少爷！我刚从观月楼回来，守门人说……老爷昨日赌了一夜，不久前才刚睡下！”
“哼！”白莫闲冷哼一声，“他没嚷着要吃东西？”
“守门人说不曾。”
“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他这般‘兴致’还能维持多久！”白莫闲说这话时，面上狠色一闪，眼中凶光毕露。
他转而看向屋内几位愁眉不展的管事，沉声吩咐：“王掌柜，你去将那些持续亏损的商铺，全部停业整顿。”
王掌柜闻言，连忙劝道：“少爷，自从老爷输掉多家店铺后，外面已有不少流言蜚语，说我们白家快要倒了。如今各家都蠢蠢欲动。”
“就等着扑上来分一杯羹，全赖我们白家百年积威，这些虎狼才暂时按捺不动。若是此刻再将大批店铺关门，岂不是坐实了谣言？届时情况只怕会更糟啊！”
屋内其他几位管事也纷纷点头，显然都十分赞同王掌柜的看法。
白莫闲并未动怒，只是缓缓端起小石头适时奉上的香茶，呷了一口，才扫视众人，冷静分析。
“这个道理，我岂会不知？但若任由情况这般拖延下去，等待白家的只有死路一条，会被这点点滴滴的亏损彻底拖垮！”
“反之，若我们果断关闭甚至变卖部分不良产业，白家便能回笼一笔可观的资金。有了这笔钱，我们才有一线生机，才有放手一搏、扭转局面的机会！”
说到最后，白莫闲目光骤然一沉，心中阴冷地想道：郑家、汪家、冯家……你们最好别让我白莫闲有翻身之日！否则，我今日所受之困，来日必百倍奉还，只怕你们……承受不起！
众管事见少主心意已决，且分析得不无道理，便不再多言。
只是每个人心头依旧笼罩着浓重的阴霾，无人知晓，曾经显赫的百年白家，能否真挺过这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发现商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