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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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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纪穿蒙率先迈开脚步离开时，舒马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朝着那背影大声喊：“哎？那照你这么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咒语的？是谁告诉你的？难道那个人就不怕折寿？”
前面的纪穿蒙背影似乎僵硬了一下，可是他很快就跑起来，任由舒马怎么喊也不回应。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舒马也只能叹口气，有些烦躁地回自己家去了。
那之后，就好像自己的窥伺天机惹怒纪穿蒙了一样，舒马每次向纪穿蒙投去视线，总能看到对方瞪视的眼神。
在学校时，舒马始终没有找对方询问，但在某一次晚上放学，拉肚的舒马刚从厕所出来回班级取书包，见到往外走的纪穿蒙，刚想打招呼，对方却撇过头快速离开了。
那时舒马脑子里什么也没想，直接改变路线冲了上去。
听到追赶的脚步声，纪穿蒙也跑起来，他身后的书包很沉重，每跑一步书包就狠狠地拍打一下他的背。
受书包所累，两人跑到河边的时候就被舒马追上了。
舒马一把扯住了纪穿蒙的书包带子。
纪穿蒙的身体瞬间向后一栽，姿势可笑地仰在河边沙石上。
舒马紧紧地扯住对方，同时用膝盖压住纪穿蒙一条腿，气喘吁吁问：“你、跑什么啊？”
纪穿蒙气咻咻地瞪视舒马。“你追什么？”
舒马立马笑着说：“谁追你啦？你又不是女孩子。”
纪穿蒙一脸认真地继续生气着，一点笑的意思也没有。
舒马因此也觉得自己无趣起来，他露出了一个有些困扰的表情，白嫩嫩的脸颊上不自觉地窝出了几个类似于酒窝的小坑，他直白地问：“你为什么老瞪我啊？”
纪穿蒙瞪着舒马，矢口否认。“我没瞪你。”
舒马咧着嘴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纪穿蒙，说：“你看你看，你还不承认，你现在就在瞪我。”
纪穿蒙无言地看着舒马，过了会儿，他自己咻得将脸偏到一边，顺势坐在河边望着泠泠作响的河面。
舒马也挨靠着他坐下来，随手捡起一个石头在沙子上画着圈，嘴里假模假样地说：“你不愿意跟我说那个咒语就不说嘛，别生气。”
似乎在发呆的纪穿蒙没理他，舒马于是抬头看着纪穿蒙的侧脸。
长久的细小的风，长久的河水流动声，长久的目光注视。
纪穿蒙的脸颊一点点泛起红，他忽然转过头，望着舒马的眼睛，怨责地说：“都怪你！”
一时没回过神的舒马“啊？”了一声，紧接着立马不解地问：“我怎么了？”
纪穿蒙的眼圈也红起来，他蠕动着嘴唇细声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是我爷说的。”
舒马起初还迷茫，但是很快他就瞪大眼睛，一脸吃惊地说：“你的意思是，那个咒语，是你爷告诉你的？”
纪穿蒙紧闭着嘴巴没有出声。
舒马也安静了下来，因为他想起，就在一个星期以前，纪穿蒙的爷爷去世了。那时纪穿蒙的胳膊上还裹着一圈黑色的布。也就是在那之后不久，纪穿蒙才说起那个游戏，大家才兴味起来。
这么说来，想起纪穿蒙的那个关于折寿的说法，难道他爷爷就是因为说出了这个秘密，所以才……？
一下子体谅了纪穿蒙的心情，也许就因为对方很爱爷爷吧，结果却因为这种事而去世，也难怪纪穿蒙会因为被自己提起而跳脚。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那个咒语是不祥的，为什么还要念出来，对班里的同学施法呢？
舒马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个疑问。
纪穿蒙微微低下头，低声说：“因为……”
因为声音太小，舒马忍不住把脸凑得近一些。“嗯？”
纪穿蒙微不可闻的声音悄然化在微风中。“因为想念……”
侧着身竖着耳朵的舒马禁不住联想起这样的画面，一个老人笑眯眯的装出恐怖的声调逗弄孙子，而孙子紧张的闭上眼睛，却无法控制的被未知力量抬起了手臂……孙子惊讶地睁开眼睛，却只看到老人背着手，翘着布满灰白胡茬下巴的样子……
可是现在，那个老人再也看不见了。
舒马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然后朝着纪穿蒙伸出一只手。“天要黑了，我们回家吧？”
纪穿蒙用忧郁的双眼轻轻瞟了瞟舒马的脸，然后迟疑地伸出手，搭在舒马的掌心上。
舒马握紧纪穿蒙的手，用力一拉，将纪穿蒙拽了起来。
纪穿蒙学着舒马的样子拍掉屁股上的沙子，等他放下手，舒马便又拉起他，踏上回家的路。
并没有想过两个男生手拉手地走在街上会不会很奇怪，舒马只是觉得想这么做，觉得纪穿蒙的手握起来很舒服。
在到达纪穿蒙的家时，舒马松开纪穿蒙，冲他挥了挥手。“明天见啊，明早我来找你上学吧？”
纪穿蒙只沉默地点点头，然后就飞快地跑进院子了。
舒马轻快地离开纪穿蒙的家，一路心情愉悦地唱着歌，遇到什么美事一般。
就是从那以后，舒马和纪穿蒙成为了比同学关系更深的好朋友。
舒马也觉得不可思议，明明以前对方对自己而言是那么毫无存在感的人，然而莫名其妙的就这么走近了，并且在逐渐相熟的过程中，发现对方其实很可爱。
纪穿蒙总用那种殷切又依赖的眼神注视着舒马，舒马陶醉于那浓重的信赖氛围之中，连心也变得不可思议的柔软。
明明是年龄一样大的人啊，为什么总想多关照一些纪穿蒙呢？
也许，是因为对方还没长大吧？没等被疼爱他的爷爷教会勇敢，就那么被抛弃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