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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瓦解 ...

  •   伤口总是从同样的地方裂开。不能原谅的名字在心头温习过成千上万遍,像硝石一样被固执地保存干燥,一碰就擦出新的火花:艾斯托拉涅欧,这个词是一道咒语吧?它用卑鄙的偷袭将艾琳娜毁灭,险些把阿劳迪也置于死地;它让斯佩多变成了疯子,变成一支箭不回头地向前飞了一百年。现在它又回来了,改头换面,以几乎让人卸下心防的温情方式,重新渗进了他的生命:此刻在对面一脸惊慌地望着他的那孩子,正是这道咒语最后的毒液。

      “唔!!”
      斯佩多的第二道攻击已经到了,骸被迫召出了三叉戟,大得惊人的力量让他差点跌进水里。仓促跳到小溪另一边,少年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在干什……”
      话问到一半。斯佩多的样子是他前所未见的,斯佩多的动作古怪而僵硬,似乎身体先于意识在作出行动;杀戮的念头占据了全身。
      “哈……哈哈……”
      镰刀垂下,初代雾守发出一阵寒冷的断断续续的笑声。
      “艾斯托拉涅欧……原来如此……呵呵呵。”
      果然这是台烂戏,果然自己是个小丑。试图主宰舞台的人,到底还是遭到上帝的愚弄。他心心念念恨着艾斯托拉涅欧,不惜一切手段想将它们抹杀干净,殊不知最大的后患就在自己身边。不过还好,现在刹车为时不晚……
      斯佩多缓慢地耸起脖颈。不远处,六道骸看见他脸上浮现出面具般的冰凉笑容。头一次,骸清晰感到这个人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
      “原来是艾斯托拉涅欧的人啊,”初雾做梦般地念着,“你这样的身份居然能混迹在彭格列十代里,泽田纲吉也真算是无可救药……也难怪你闭口不提嘛。”
      话中的不善令骸绷紧了嘴唇。的确,他从来不愿主动跟人提及自己小时候的经历,这是骸的个性,他讨厌被同情,也不在意被外人误解。向斯佩多吐露那段过往,对骸而言是破天荒了,眼下他着实生自己的气。
      “不要把我和彭格列十代混为一谈,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少年抵触地说,心里却是一沉。斯佩多像抓住了猎物踪迹一样,眯起的眼睛开始危险发亮。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我记得你说过,我的目的是让彭格列强大而你恰好相反……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了。”
      ——没错,因为你注定是彭格列的敌人!!!
      下一秒,闪电般的刀光直劈骸的面门而来。三叉戟被重重撞开,骸两臂打弯,兵戎相见的困惑让他反应变慢。为什么?被动地抵挡着攻击,骸将这个疑问从脑中驱逐出去。他觉得自己并不很想知道那个答案,但有一件事他一直是明白的:豺狼一时兴起抚养了人类的幼崽,也总有一天会向它露出致命的獠牙。
      少年紧紧攥着自己的武器。无论如何,现在,那个时刻降临了。
      曾经在复仇者面前保护过他的镰刀,现在向他索命,向他索回斯佩多曾经对他付出的一切。骸咬着牙关架住一下接一下的无情劈砍,斯佩多的弯刀不时扫断他头顶的树枝,两人一个奋力自卫,一个步步紧逼,碎叶和土石在林间乱飞,野鸟嘎嘎惊逃。骸越来越落于下风,可是斯佩多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小孩接不上气,下意识横过三叉戟,指环上点燃了幻术的火焰。然而男人的脸色却一下子变了。
      “你敢用这招来对付我?!你!一个艾斯托拉涅欧的小杂种!!你竟敢用我的彭格列指环来对付我?!!”
      镰刀凶狠直取他右臂。骸胸口一窒,向后连退几步,只觉眼冒金星,许久才意识到血正在浸湿自己的衣袖。疼痛从伤口一直裂到心间,他喘息着举起被刺伤的胳膊,银光在手指上晃动。
      “是啊,杂种不配戴你们的玩意!”他愤怒地瞪着戴蒙斯佩多,“可是你的宝贝指环怎么偏偏认可了我来继承呢?又是谁亲自把指环交到了我这种人手里?抱着些迂腐的信条,口口声声把我们贬得一钱不值,可说到底不还是腆着脸想借用我的身体?别让人发笑了!!”
      斯佩多的声音愈发凄厉。“稍微钻空子尝到了甜头,你就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得?彭格列就因为有你们这样的蛀虫才变得越来越弱!!居然留你到今天,这次是我大意……但今后绝不会再有了!!!”
      他猛地扬起了镰刀,但在这之前他的每句话已经戳碎了骸好不容易放软的壳,十五年来对黑手党、对成年人的全部仇恨顿时都回到了骸的身上。少年全身紧绷,牙齿咯咯响: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彭格列之类的还是毁灭掉比较好……你们这些腐烂的黑手党,我永远不要——唔!!!”
      重创让骸脚下一滑,手里的戟被挑飞出去,他在天旋地转中看见斯佩多扑上来的脸,那里已不复有任何认识他的痕迹。斯佩多在这一刹变成了鬼。骸的后脑勺撞到了地面,紧接着一双手像钳子般掐上了他的脖子,狂暴地将他往泥土里摁下去!

      ***
      气息卡在喉管里,血液在头颅内疯狂打转,骸的手抓住斯佩多腕子,想将那双致命的铁钳拔掉。然而斯佩多的每根手指都只更深地陷进他脖颈,不顾一切想要掐死他!
      后背僵硬弓起,斯佩多没有看骸的脸,吐息混乱重浊。斯佩多杀过太多人,他知道如何最痛快地置人于死地、如何最缓慢地让人生不如死,却从不知道杀人会像这样疼,疼得他自己抽搐成一团!
      “啊……啊啊……!!!”

      求饶啊,快向我求饶,快啊!那样我就会松手,一定会的!可是那孩子看过来的眼睛里只有痛恨!!不,不,为了彭格列必须杀死他,他恨黑手党,让他活着总有一天会危害彭格列……必须……为了彭格列……!

      为了彭格列他的艾琳娜死了
      为了彭格列他抛下阿劳迪一人
      为了彭格列他干尽坏事背负恶名
      为了彭格列他要杀掉唯一疼惜过的孩子
      为什么守护反让他失去一切重要东西

      彭格列究竟又是什么

      双手逐渐使不上力。骸感到自己的眼珠快要爆炸,极度痛苦中他只剩下本能的挣扎,斯佩多压制着他的身子,行凶的手臂剧烈颤抖着,连带着他也痉挛般晃动。斯佩多嘴里在念着什么杂乱的话,骸耳鸣轰轰隆隆,完全听不见,只感受到无限的恐怖、愤怒以及汹涌而来的悲伤。他看见斯佩多被刘海半遮住的脸,这或许是他在世上最后看见的画面。最后,竟然是被这个人……到底是不该相信黑手党吗,可为什么这个该死的敌人也一副快要崩溃的模样?他真想一拳揍到对方脸上,他还想漂漂亮亮地报复,还想风风光光地回去,回去看黑曜的几人会怎么激动到哭,看恭弥吹掉每一年蛋糕上的蜡烛……骸茫然地拼命扭动脖颈,让自己挤出声音:
      “放……开……不要!!”
      眼眶里泛起了水花,在那下面,蓝色的右瞳深处渐渐渗出血色。求生的意念盖过了其他,而斯佩多动作的僵硬颤抖也挽救了他。气管里漏进一丝氧气,骸死死撬住对方的魔爪,孤注一掷猛然向上一推!脑海里仿佛有几根绳索绷裂,与此同时他的右眼突然感到挣脱般的刺痛,然后是一阵久违的跃动……斯佩多像被什么反弹开一样,一下子松开了他的脖子。
      骸剧烈地咳嗽着,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几乎没注意到是什么让他摆脱了危机:凭空出现的莲花藤蔓蟠曲扭动着,初雾没有防备,立刻被缠得结结实实。斯佩多惊愕挣扎着,随即把视线猛地转向仍在草丛里无力咳喘的施术者:
      “你这小子——!!”
      轮回之眼的封印被冲破了。生死关头,骸用自己的意志取回了六道能力。
      但斯佩多马上回过神。“小看你了,不过还是赢不了我……”他可怕地说着,右眼中的黑桃晃动起来,“这次就让你直接解脱吧!!”
      藤蔓瞬间枯萎成了灰烬,斯佩多一跃而出,还没从窒息中完全缓过来的小孩被悬殊的力道一下掀翻。腿上也划开了血口子,骸难以招架,斯佩多的镰刀重新对准了他的前心。手起刀落,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当”地一记脆响,青年竟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骸惊诧抬头,来人背对着他:

      “不好意思,来晚了。”
      竖起刀尖,山本武挡到了两个雾属性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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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让我吃惊。原本应该非死即残的小鬼居然出现在这里。”
      “啊哈哈,元气是我的优点嘛。”
      棒球少年直起腰。“而且要说吃惊的应该是我。醒来后听说阿纲他们来了这个岛,急匆匆赶过来,先碰上的竟然又是你!看来我一定要做你的对手才行了啊。”
      “别太得意,山本武,你和我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或许的确如此。”山本坦率地说,一点也不怕。“雾属性术士的幻觉有多恐怖,我此前已经领教过好些次了。但这次是不一样的,因为能破解你的人就在我身边!”
      他略侧过脸,骸的表情仍然僵着,听见少年声音响亮:“上次的欠账就让我在这还给你吧!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幽灵——你再也休想伤害任何人了!!”
      斯佩多阴沉着脸,视线从对面两个孩子身上扫过,然后突然哈哈大笑。
      “真高尚!”他嘲讽地、感慨似的看着山本武。“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了解,就这么不加考虑地当起救世主了?你可知道你身边的那小子是什么来历、该不该救他?如果我告诉你,那小子其实跟你们不是一路人,而我却是在为了整个彭格列的未来着想,你又要怎么做?”
      骸喘息稍定,喉咙里却仍刺痛得说不出话来。他愤恨地瞪着斯佩多。山本在距他两步远的地方稍微动了动,但并没有把刀放下。
      “确实我还不知道你所谓的真相。就连西蒙家和你的关系我也一无所知。”雨属性沉稳地抿着嘴角。“但是我很清楚,就在我的眼前有一个人正要杀死另一个,而后者曾经努力想从前者手里保护我,还在其他的场合帮助过我们不止一次!这事实足以让我决定站在哪一边。况且,一个把人命视同草芥的家伙,又谈得上什么为未来着想?你的那个未来不会有人想要!”
      六道骸静静听着。斯佩多不笑了。
      “哼,目光短浅……”他冷冷地说。山本耸了耸肩。
      “是吗?很抱歉这就是我的做法。”
      “都是些不中用的蠢孩子,那就一并处理掉好了!!”
      镰刀瞬间舞动起来,而山本的刀光也像霰雪般铺天盖地扑了上去。骸站直身子,腿伤让他有些发抖,他注视着战作一处的两人。初雾还在盛怒之中,而雨守虽然轻捷,终究伤病刚愈,拖得越久就越不利。骸忖思着泽田一行人应该离这里并没有很远,不知是否该搬救兵,这时斯佩多一个跳跃,用雾气隐藏了身影。
      “Nufufu,等你知道我的真身在何处,怕也来不及活着挥刀了!”
      “!”
      山本飞快退后,准备使出左太刀来嗅出敌人,但骸敏锐地察觉到雾中的气息已经逼近到了他眼前。“在这!”
      少年沙哑地喊着,用力拖起三叉戟朝地下一戳,雾气顷刻被驱散。突如其来的拆台让斯佩多措手不及,刚刹住脚,山本的刀已经到了。
      “看招!!”
      他反手挑向斯佩多正面。男人仓促向后躲闪,面门被一刀划中。骸觉得胃里一阵紧缩,但还是站着没动。斯佩多和山本分开了距离,少年喘着气降低重心,斯佩多同样膝盖点地,一道细细的血红顺着他的前额流到鼻翼上。斯佩多没看山本,而是盯着骸,盯着这个一同生活了月余、刚刚终于和他成为寇仇的后辈。他深深地盯着骸,眸子像寒冷的大海。
      “啧……加藤朱利这副身体让我的实力连一成都发挥不出。便宜你们了……”
      山本还不知道朱利被附身的事,闻言露出惊讶的表情。斯佩多并不理睬,站起来,仰起头做了个深呼吸。

      “你走吧。”
      他没再看向骸,但骸知道这是对自己说的。斯佩多的声音恢复冷静之后由于灰心和苦涩而变得嘶哑了。
      “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下次……”
      他不曾说完。夜之炎一晃,那里已空无一人。

      ***
      黄昏降临到山峦上。山本远远地走在前面,偶尔回头看一眼骸的状况。雨属性曾经想要扶着受伤的骸一起走,自然骸是拒绝了,他拄着三叉戟,慢慢跟随。没有别的选择,眼下只能先和泽田纲吉他们会合。
      林间影影绰绰,骸的心思像脚下的树根一样缠绕成一团。戴蒙斯佩多的翻脸并不在他意料之外,但时间和方式却都狠狠地给他造成了痛苦。一个月来的点点滴滴,他都没力气再想起来。现在,不管是斯佩多,还是十代的众人,对他而言都隔了一道墙——他沦落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本来,人在一开始就是孤单的。少年自嘲地望着变幻颜色的天空,身上的伤一阵阵作痛。不被人接受是正常的,被唾弃是正常的,明明早就习惯了……如今又有什么可难过的?
      这样想着,前方传来山本高兴的喊声。他抬起头,看见对方正朝同伴挥手。骸不害怕接下来的见面,但脚步还是不由得停住了。
      “山、山本!!!”
      纲吉和狱寺正在生火煮晚餐。库洛姆抱着蓝波在小溪边洗东西。几个人转过脸时全都愣了,然后彭格列十代目赶紧跳起来,飞快地跑到山本面前。
      “你……你怎么……”少年惊喜得语无伦次,“太好了!不过你怎么会……身体呢?已经没事了吗?”
      “嗯,大致上算是吧。”山本咧嘴一笑,“我一醒来就赶着追你们……大家都好吗,和西蒙家见面了?”
      “说来话长!我们战斗了好几场,大哥被复仇者带走了,不过蓝波和狱寺还……狱寺?”
      他望着一言不发走近的岚守。狱寺隼人低着头,表情很古怪。山本笑呵呵地举起手打招呼,谁知对方猛地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
      “你这个棒球混蛋!!大白痴!!!”
      狱寺大吼一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少年眉头紧皱,摇晃着山本开始怒骂:
      “你知道你出事时我们有多担心吗!!!像个傻子一样被袭击,躺到医院里,害得十代目几夜不合眼就因为你!!你……”觉得语言不够过瘾,岚守拽过雨守,挥拳就朝他身上暴打。
      “这是替十代目揍你的!!!”
      “哇啊!等下啦狱寺君……”
      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揍成一团,纲吉笨手笨脚在旁边劝架,抹了眼角笑起来。山本哈哈地接受着这种特殊欢迎式,一边息事宁人:“我这边也是说来话长啦……不过这个一会再讲。你们快看我找到了谁?”

      他朝后一指。库洛姆倒吸一口气,他们这时才看见了站在树影里的凤梨少年。
      “骸大人!!”
      女孩子欲言又止,其他人脸上也变僵了。山本奇怪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啦?”
      “往后站。”狱寺没好气地推开他,掏出炸弹摆出了防御姿势。“骸!你又回来做什么?!那个混蛋戴蒙派你来的?”
      “啊咧?你们也见过那个初代雾守了?”山本摸不着头脑地来回看着。狱寺气愤地说:
      “不只见过,还见过某个跟他沆瀣一气的叛徒!”
      纲吉没吭气,把目光投向了离他们最远的草丛,在那后面,他的云守独自坐在溪水下游,对山本和骸的重返都不置一词。他移回视线,清了下嗓子。
      “骸,你的伤……还有脖子上是……?”
      “我赶到的时候,那个戴蒙斯佩多正要杀死骸,还好我们勉强脱身了。”山本解释道。
      “!!”
      一时间彭格列们都显得惊愕又迷惑。然而骸自己开口了。
      “不用猜了。我一直都并不是你们的同伴。”
      “骸……”
      骸打断泽田,一口气说下去:“确实我因为一些原因而选择了和斯佩多一起行动,不过目前是闹崩了。我知道你们不会待见我这样的人,跟着山本武来这里只是还有一些事情要办罢了。在这之后,不劳你们赶我。”
      他的语调和平日一样,圆滑而疏离。纲吉望着他伤痕累累却仍毫不服软的模样,忍不住一阵难受,突然间又回想起了前一战中云雀学长的话。

      任谁都有不能拱手相让的东西

      “山本武被袭击的事我要负一部分责任,但对于之前的所作所为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此外,还是谢谢你们照顾了库洛姆——”
      这次是骸被纲吉打断了。
      “不管你之前之后是怎么想的,骸,现在那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他真切地凝视雾守的眸子,“右眼恢复了吗?总之先歇一歇、快点包扎一下伤口……”
      骸微微地怔了。
      “彭格列,”他带着点复杂的神色说,“你的性子真是一点改观都没有。”
      “是吗?”气氛缓和了些,纲吉笑了笑。这时库洛姆已经抱了药箱朝他们跑过来。狱寺愤愤不平地收起了武器,山本趁机把他拉走了。纲吉平心静气地说:“我们很担心你。”
      “像担心山本武一样?”
      骸习惯性就想噎老好人一下,没想到,十代很认真:
      “如果你非要在程度上做比较……狱寺也许要少一点,库洛姆也许要多一点,但对我而言,一样。”
      他们互相望着。然后纲吉小声说:“还有云雀学长也……”

      “哇哦,是谁允许你代表我的?”

      越过正在微笑的彭格列的头顶,骸看见了,自己一直想念又不敢想念的人正昂着头,穿过草地向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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