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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合二不能为一定理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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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并中校门口还有十米远沢田纲吉就觉得古怪。想来想去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劲，风纪委员过来检查书包时他小心地往云雀那里看一眼，学长迭着手臂坐在椅子里，气定神闲，但比起平日气场，有微妙的变化。
如果说平常是长满了刺的球针体，现在更像是刻意收起了利爪的猛禽……啊咧？
少年大略想到了某些可能，后背一阵发凉。云雀注意到了他躲躲闪闪的偷瞄，挑起凤眸一个扫视，上课铃恰在这时响起，纲吉拔腿就跑。
啊啊不要闹出什么事情就好了……他没去戳穿，只在心底默默捏把汗。
「到底想干什么啊……骸。」
云雀恭弥的身体并不比其他附身体更难控制。骸漫无目的在并盛中学校园里四处走动，抬手看见掌心细而微硬的茧。
……那家伙是长期握着拐子才变成这样的吧。
微风吹拂着茂密的树荫，斑驳光影染在他身上。骸默默停住脚步，向后靠在树干上仰起头。附身状态比实体化来得久长，支撑一个白天基本没有问题，而在这段时间里云雀的意识可以得到休息，骸则可以借云雀的身体出来溜达。
云豆远远发现主人的身影，忽闪忽闪地飞过来，六道骸伸手想接住它，但小家伙突然改变方向落到了树枝顶上，歪歪脑袋。
「Mukuro！Mukuro！」
「哦呀？你比彭哥列还厉害嘛。」
用云雀的声线讲出自己的口头词，音调显得有些诡异。骸思考着应该如何对付那只鸟以免它冒失乱叫害自己露馅，忽然头顶就落上一双小爪子。
……原来这里的吸引力比较大么！！
他哑然失笑，又连忙板起面孔模仿云雀的日常状态。学生们正三三两两从对面走过，保持着距离，害怕又好奇。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就席卷上骸的心。
被那样的目光看着的，原来不止是被看作怪物的自己。
同样的强大带来同样的孤独，像是被展览的凶猛动物，区别只在于他看得见铁笼并因此而仇恨一切看客，云雀却浑然不觉，兵来将挡，既来则安。并盛的王者十几年的岁月，行走得也许不如骸坎坷，却更加形单影只。但骸总低头摸索出路，因而满眼是泥泞，云雀总仰着头，因而能看见霞蔚漫天。
「啊～一同前进吧，并盛中……」
顶着一只鸟到处走让骸心有不甘，但云豆似乎对此毫无察觉，唧唧喳喳地唱个不停。土掉渣的歌词呢……不过这次，稍微有点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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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休的时候迪诺加百罗涅进了并中。大老远在应接室所在的那条走廊上看见了幸免于事故所以照常值班的风纪委员，后者满脸惊悚表情，见到他便连连摆手。
「您现在可别进去！！」
飞机头环顾左右无人，放低声音。
「委员长坐在桌前已经照了整整一个小时镜子啦……脸上还带着笑……然后，刚刚竟然还叫我送了一套女生制服进去！！！」
云雀恭弥的惊人八卦！！
迪诺吓了一跳。风纪的人平时口风甚严，估计是被刺激过度再加上他是恭弥的家庭教师，所以才如实相告。思来想去，他拍拍对方的肩表示不用担心，然后自己敲了应接室的门。
「进来。又是你？」
桌对面的少年突然沉下脸来。
「别再来了。」
「咦咦？！恭弥，我还什么都没——」
「不许喊他……不许喊我恭弥！！！」
炸毛原因不详，迪诺在摸不着头脑之间拐子已经飞了过来。他用鞭子惊险地拦下，抬头看见云雀站在那里，神色异常戒备，忍不住大为惊讶。
「恭恭恭弥你先冷静一下啦……」
的确，应当沉得住气才行。骸做了个深呼吸，心里盘算着如何趁机解决掉跳马的长期威胁。虽然这后来被彭哥列批判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迪诺松了口气，毕竟他今天没带部下过来。视线扫过沙发上扔着的并中女生制服，「真意外……你有这兴趣？」
然后另一支拐子也飞过来了。
当然啦，是男人怎能错过这么绝佳的机会！骸理直气壮，毕竟看云雀穿一次超短裙那基本上是不可能事件。荷尔蒙作用下时常会做出些欠考虑的事，迪诺一边赔礼道歉一边捡起拐子送回他面前时骸才想起这一点——小麻雀的名誉啊啊啊！！！！
很可能明天会死的不是跳马而是他自己。
「所以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昨天不是恭弥你自己叫我把货源资料拿过来的吗？」
「……」骸望了望桌面上的一打文件，做出不耐烦的模样。「放在那，你可以走了。」
「啊啊好凶……好啦。我知道骸住院所以你心情差……」
迪诺在沙发上坐下来，并未注意到对面的“云雀”神情忽然变得奇怪起来。少年眸子仍然盯着桌面，拿笔的手却不易察觉地顿住了。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也是，Reborn跟我说过，你就是为了见他才答应收下云之指环——」
骸觉得周围忽然变得非常静，连自己的呼吸都清晰可闻，笔尖在文件上画出了长长一道他也没有觉察。
加百罗涅的话还在响着。
「骸出狱的时候，我都从没见过你那么高兴……一招一式像是有用不完的劲。」
「嘛嘛，再忍耐一阵。等那家伙好了，他来做你的对手，我也终于不用每回挨打啦……」
「那家伙，最差劲了。」
被蓦地打断的迪诺睁大眼睛朝自己的学生看过去。漆黑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他无法知道他的表情，少年抿起了嘴唇，脸颊有点发红，呼吸急促之下双手紧紧攥着纸边。
六道骸，你最差劲了。
骸对自己这样说，肩上压着千钧凝重。无谓的圈子，兜了太多；而应当作出的回馈，他给云雀的却少得可怜。那个人，等了你多久？原本以为已经清楚地知道了，但现在，这份心痛并不是为了自己。
抬起下颌时迪诺看见那凤眸闪亮，雨丝风片，从来结不出那样澄澈的瞳色，男人一时间觉得自己在那双眼里看见了双份的觉悟，双份的坚决。
「……总有一天要咬杀他。」
是你的话，会这么说的吧？
而在那个『总有一天』之前，我会用我更多的日子，千倍百倍地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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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天气说变就变，下晚时节又是黑云压城，闷雷阵阵。骸朝后背椅上靠过去偷偷伸懒腰，拧开台灯。
细大不捐，并盛中的事务全都经由云雀一手控制，他真的觉得这个人应该学会分权才对。文件差不多都签好，他伸手重新码了码，纸上横横竖竖的字堆砌成他曾经羡慕又不屑的青春时光。学园祭的活动企划案。档案转入申请。没收品处理事项（「哦呀？有工口书吗？」骸详细地阅读清单）。社团的建部申请。校际比赛。推奖升学的拟选名单。……
「kufufu。小麻雀……你很辛苦嘛。」
他在自己脑海里这样说。云雀的意识没有回答，似乎仍在天界道之下沉睡。骸搓搓脸颊，有点明白为什么云雀这两天会显得那么疲倦。喜欢体力运动的他对这些文职工作一定不太感兴趣。但是，对于他心爱的学校来说这又是不可或缺的。
「……最重要一点是副委员长负伤休假了……」
所以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吧？
骸自问自答，托着腮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到右手边阖着的抽屉上。打开来看，里面是有关风纪委员会的行动报告书。信手翻捡，写着『黑曜』字样的纸张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抽出来看的时候有一点点心虚，但动作停止不了。他看到了和上次事故那天有关的、针对敌对帮派的行动计划始末。字里行间，他觑见了风纪的势力是怎样在看似散漫的浮云之下学习着成长。比起骸曾经的那些诅咒人类、扬言掀起世界大战之类的歪心眼，这样的扩张更像是梅雨中无声蔓延的青翠，稳扎稳打，不似他无根浮萍。
六道骸突然茅塞顿开。当初为什么会那样想把他关起来呢？呆在他身边的方法其实很简单。鸟儿不可能被一直拴在同一个地方，你只要，跟着他一起飞就可以了。
他抬手准备重新阖上抽屉，这时有谁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
「委员长！有紧急情况！！」
部下惶惶地缩小声音。「那个团伙提前行动了。因为上次事故，我们错过了切断他们交易渠道的机会，还暴露了目标……如果这次再不抓紧清剿，恐怕今后都难以摸清地点了。」
瞳孔微微一冷。他看到对面的几个风纪成员都是一模一样神色，焦急等待着指示，却又流露出期待。窗外雷声渐响，骸明白今天不可能过得风平浪静了。
「能行动的，我们有多少人？」
用云雀的嗓音，震慑力丝毫不减。六道骸从桌后站起来，听见一人回答：「还剩下15人左右。」
恭弥，这种时候你会怎么做？
他的提问，依旧没有得到回答。只有昨天晚上云雀那句「就一天」在头脑中缭绕不散。整个白天，他其实一直等待着，等待某一刻遭到云雀意识的反抗，等待听见云雀在头脑中喊着要他交还身体。但云雀没有……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承认了骸的全权代理。
「很好。」
钢拐服帖地勾勒在他双臂内侧，骸一挥衣袖，走向风纪成员们的前方。他让自己像准备恶战之前的云雀一样，高扬起笑容如刃上雪光。
「现在……听我指挥，马上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