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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团圆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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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学长你醒了？”
泽田纲吉的脸出现在眼前。云雀眨了眨眼睛。病房的白色调在周围弥漫着。他恍惚了一下。“现在几点？”
“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哦。”见他四下环顾，纲吉善解人意：“骸先回去休息了。小家伙生你的气了哟，学长。”
“我知道。”回程的昏沉中，云雀依稀还记得骸用并不宽大的肩膀支撑着自己，一边努力搀起他，一边含混地抱怨着：都说了不要给别人随便添麻烦……
怎么做都是一样错，总之他目前是彻底地无法自证了。小孩子既不愿被诱导被预设，也不想被有形无形呵护着，宁肯一个人跌跌撞撞摸爬滚打。或许也正是这一点，让六道骸从十年前开始就吸引了他的眼睛。
——如果换做是云雀自己，大概也是同样？
“哼。……不知不觉就做了不是我风格的事呢。”
听见他笑，纲吉不解地抬起眼，而云雀没多解释，掀了被子下床。首领赶紧把人拦住。“等下医生检查完再——”
“不要。”对人也好，对事也好，随心所欲才是云雀恭弥啊。眼下他再次找回了这感觉。活动了一下筋骨，没有大碍，云守开始扯掉头上的绷带。“圆形装置的修复你让他们动作快些，有进展随时告诉我。”
“诶、学长那个……其实……”
当他转过去，泽田纲吉的嘴唇动了动。就像好些天之前、他的那个骸消失的那天一样，云雀忽然预感到了自己会听到些什么。
动荡时期终于告一段落，庆祝宴会上一片欢声笑语，除了坐在桌子一角的两位散发着微妙的不耐烦气场。虽然如此，也并没有站起来走人，彭格列十代感觉自己的面子总算变大了点。
按云雀的兴趣，宴会这样的群聚还不如办成砍杀大会什么的。不过餐点倒是挺合口味的。他啜着清酒，偶尔瞪一眼桌对面喜滋滋地嚼着食物的戴蒙斯佩多。比起圆形装置其实他更希望彭格列先把这个BUG一般的存在早点收拾掉啊。
“初代云守是怎么搞的，居然动不动就让这家伙跑出来。”
“我听见了哦？”嘎嘣嘎嘣嘎嘣嘎嘣。“要知恩图报呀孙婿~这次的事再怎么说你俩都应该先敬我一杯的。”
黑发青年无动于衷。倒是骸意外乖巧地探身捞过酒瓶，斟满一杯，递到斯佩多面前。斯佩多愣住了。
少年郑重地清了下嗓子。
“敬您的……菇奶奶。”
“菇……”一口噎住，初雾卡着嗓子拍桌：“谁是奶奶啊！！！”
骸声音里带着故意的甜味。“应读者强烈要求，这是尊称。”
“胡说！人家是爷爷！！！叫我爷爷！！！！”
“玩得挺开心么。”背后腾地一团火起，斯佩多倒抽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落跑，凉冰冰的手铐就已经落到了他的手腕上。
“阿劳迪你听我解释……啊啊啊！！！”
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被这边的家庭剧吸引过去，骸顺手拿过酒瓶也想给自己杯子里倒上，但半途被身边人一把抽走。“喂！”
“想喝这个你还早了点哦，未成年人。”云雀说着，把酒瓶搁到骸够不着的地方。
“Kufufu，”皱眉笑，“你说过的放羊政策呢？”
“我没说过，那是泽田纲吉的表述有误。”
“我可不是你的那个俯首帖耳的六道骸哦。”
先不纠正他对10+骸的错误定义。“嗯。所以你还不能喝酒。”
被堵回去了。骸的表情越发绷了起来，“不是你的，你也要管吗？”
“一开始就说过吧？反正都是我的猎物。和你一样，我也决定只按自己想要的去做。”四目相对，骸看到云雀的凤眼重拾起无所顾忌的亮光。“不愿意的话，就想办法阻止我好了？”
他心坎上咯噔一跳，猛然间意识到，正像自己一直刻意强调的自由选择，反过来，云雀恭弥也没有义务陪着他玩过家家的体验游戏。他当初向云雀提出的，其实是个霸王条款。
沉默之间，冰块叮当一响，一杯果汁塞进了骸的手里。他张了张嘴，但又不知道反驳什么才好，最后只是愤愤地把吸管咬进嘴里。
聚会接近一半，云雀悠哉坐着，骸在边上咕噜咕噜地吸着果汁，两个人半晌没说话，这时有群人涌进大厅来。其中一个操着吓人的大嗓门，纲吉忙不迭地跑过去应付，而戴着奇怪头饰的另一个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径直朝骸他们走了过来。
“哟，师匠~~”
Varia的雾守弗兰用惯常的没精打采腔调打了个招呼，眯起眼睛。“好久不见居然缩水了，发际线从小就如此岌岌可危啊不愧是师匠——”
“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六道骸在椅子上坐不住了。这时候青蛙头少年继续道：“不过听说圆形装置已经修好了，为什么师匠还没有变回正常呢？莫非是对这个时空还有所留恋……”
刚安顿完新客走过来的纲吉闻言顿时一僵，云雀不动声色，余光里，骸已经完全呆住了。
“啊咧？原来这个不能讲出来的吗？”弗兰反射弧过长，纲吉赶紧把他推走了，留下骸懵懵地站在云雀对面。
“……诶？”
是吗，是不知不觉被灌了迷魂汤吗，在潜意识里，自己对这里、对这个云雀恭弥已经产生了所谓的留恋？
在时空转换装置正常连通的现在，如果想回到十年前，他应该随时可以的。此刻仍然留在这个世界，就意味着他还——
不想回去……吗……
自动门在身后合上了。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走过了彭格列基地和风纪基地之间的边界。和式的纸门在两侧向前延伸，属于云雀的个人风格迎面而来，骸已开始习以为常。他低头走在前面，兀自沉思不语。
长廊走到头，云守先说了话。
“很让你讨厌吗？十年前的那个我。”
骸勉强提起精神。“讨厌倒是谈不上啦。只是每次每次都被他自作主张地追着对打，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话说你早就知道了吧，装置已经修好的事。”
“前两天草食动物告诉了我。”
“……还没法让你的那个六道骸回来，抱歉了。”
“还好吧。”望着他随步伐微微摇晃的蓝色发丝忧郁地扫在后脖颈上，云雀缓了口气，“想改变吗，和15岁那个我的关系。”
“……”少年闷了一会。“我还得考虑考虑。”
黑发青年从后面注视着他，又走了几步，忽然放低了声音到他耳畔。
“那晚说过的话，还没过期的吧。”
“嗯？什……”
嗅到淡淡的酒精气息靠过来，骸刚侧过脸，云雀就吻住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