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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小团圆10 ...


  •   “都说……没……我不……哇啊!!!!”
      以近似于柔道的姿势,骸感到自己被对方半摔半摁地扔到了被褥上。他的慌乱连自己也隐约觉得吃惊,如果是对抗敌人的情况,他绝不会这样束手无策的。反而是云雀恭弥的意外突袭总让他方寸顿失。胡乱地扑腾着:
      “我……我还是未成年!!”
      “所以不是说了R15吗。”
      “那、那那个已经作废了!!”过期凤梨禁止食用!
      “反悔无效。”总之先啃两口再说。
      “你——”灼热的呼吸贴到他颈窝,一阵震颤传遍骸的全身,眼下这不轻不重却被压得牢牢的姿势让他心跳频率顿时飙升,大概不仅仅是血压的问题。
      “住、手……”
      刚出口的抗议声在中途又软掉了力气。被触碰到的地方全都发起烫,一路烫到他脸颊上来,下意识的挣扎当中骸逐渐萌生出一些奇怪的感受。他觉得羞耻难言,但那却并不是反感的心情……这个男人,这个以前难以想象、难以企及的家伙,原来是会这样理所当然地、强烈而又柔和地抱着自己吗……
      抱着十年后的那个自己……
      纠缠多日的思考回路似乎恍然在解开。他紧绷的四肢一点点放松,纵容了云雀,也许正是这点顺从的苗头让恭先生降低了警惕,一个没抓紧,骸瞅准机会,抄起枕头一把闷到他脸上。
      “你喝多了!”
      结果整场宴会上只有他和蓝波在喝果汁,丢面子的仇终于得报:“酒精超标!快点停下……”
      “我没喝多少。”又好气又好笑,把枕头从脸上扒拉下来,云雀另一手仍然禁锢在他的腰上。“再说又不是开车!”
      “酒后乱……反正我不要跟这么危险的成年人玩火。”骸使劲把枕头当做盾牌推回去。
      罪名严重,虽然是莫须有的,但低头的时候云雀看见那双眼睛,蓝得清澈,红得认真,想想其实一早他也明白:少年身上散发出的开始萌芽的诱惑气息,正是他十年间所熟悉的骸的雏形,虽然煽动着他继续进行下去的兴致,却又使他意识到,那是弥足珍贵的、生命中唯有一度的模样。
      他确实不想显得如此轻易随便。
      不过还是有点不甘心就此作罢……再啃几口。他的福利气急败坏地在他怀里张牙舞爪。
      “说来R15是要到什么地步为止?”没头没脑地问了这句。
      “那种事……”其实骸也不知道。不过他们彼此都感受得到,微妙的界限并不是被这个所决定的。“反正我也不想假装什么,腌臜里从小滚到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没看云雀,把手背搭在眼睛上。气喘里微微带着点笑。
      “你不是跟我在一起十年了么,还有什么不知道。”
      “我知道。”
      云雀的声音一如既往,而眼神犹如看着一件异常干净洁白的东西。“……我知道。”
      骸仍然仰面躺着,牙根不知不觉咬紧,仿佛有什么从深处溢出来,慢慢堵住了他的喉咙。用手遮着眼睑,停了一阵,他突然支起上身,环过手臂搂住了云雀的脖颈。
      “……少自鸣得意了……”

      但是跟喜欢的人,还从来没有过

      他们很久都没有入睡。骸一直不抬起头来。末梢微微弯曲的头发散在云雀胸口上。云雀沉默地让他挨着,黑暗里,他们如同在一起等待即将开来的班车。
      “我决定了,回去之后未雨绸缪,免得未来再变成这么糟糕的状况。”
      “哦?”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云雀好似不经意。“你要怎样?”
      “我要成为1。”骸一本正经。“……你笑什么!!!”
      “……”你还是早点死心的好。云雀仰头望着天花板抿起嘴角。小孩的理想受到轻视倒也并没郁闷太久,过了阵又说:“至少我要求婚前财产公证!绝对不许人丢掉我的制服衣柜……”
      到底是对这个有多耿耿于怀啊。话说回来婚前财产公证又是什……
      他听着骸的东一句西一句,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渐渐变得含糊、然后归于静默。稍稍侧了侧身,云雀迟疑了一下,把脸颊按进小凤梨柔软的头发里,
      “呐,我说……”
      他感受着对方缓慢悠长的一呼一吸。他像是抱着一种可能性,一颗刚刚决定要扎出根须的种子。
      是否想选择不同的人生都随你。但这不妨碍我拥有这样无理的期望——

      “……长成我的骸好不好。”

      “说是打算今天回去?”
      纲吉抚了抚额头,然后心情复杂叹出一口气。“唉……终于要回归正常了。不过这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天气都开始回暖了。想来意外地有点舍不得呢?”
      他并没在对云雀讲话,所以未能从当事人的脸上求得答案。看见对面的阿劳迪他就后悔问出下一句了:“呆蒙呢——”
      ——显然是奔去抓紧最后时机骚扰孙子了吧-___-||
      初云见惯世面,对十代们的纠葛(以及斯佩多的孙控情结)反应冷淡。“哼……无聊。”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
      “惊动了您真是不好意思……”十代目没有反驳长辈,但他觉得其实未必就没有那么严重。他心地柔软惯了,往往容易去留意别人可能受到的伤害。“骸呢?怎么没跟云雀学长一起过来?”

      温室里面微微有些潮湿。骸从瓜架子之间穿过去,四处张望着,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泽田纲吉曾经提到过的那些丁香花。
      明明是温室,却还是完全没有开放啊。十年后的那个我是要把这个送给云雀恭弥吗?
      手指靠近过去少年就马上察觉到了,这植株上封着幻术,维持它成活的同时避免它被温室的暖意感染而提前开花,虽然只是一点小把戏,但也算用心良苦。
      可能是由于施术者被置换了的缘故,幻术的功效已经有些消退了。于是骸调动自己的力量,重新把术式调整好。泽田的话好像仍在耳边响着:
      “要是你能待到春天的话,一定能看见它们开得很漂亮。”
      很漂亮的吧,一定。
      他不傻。他都懂。那位成年版,明着赋予他自由,暗中又把他守护,就如同悬空一只手拢在他肩膀,却始终并不落下去。可这些阴差阳错给了他的,他不敢要。
      而他即将回去面对的、白纸一样的十年前,在那里,云雀离他尚十分遥远。六道骸从不指望别人对自己如何,可只有他自己的话,又能如何?
      不能再想下去了,骸从盆栽跟前转开视线。再想下去,已经做好的回去的觉悟就又要……
      “有点害怕对吧?”
      声音在他意料之内。少年摆出恹恹的不待见神色:“您真爱管闲事。”
      “Nufufu~”斯佩多转过藤架,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走着。“没什么可担心的,就凭我家骸骸的魅力值,一两个云属性什么的绝对是手到擒来的啦=w=不过也别太被动了哦?”
      自作主张地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顶,初代雾守满意地笑着。骸瞥他一眼。“你是来教育我的?”
      “不不,我是代表来着。”
      亲友团团长神秘兮兮地把一个袋子塞到骸手里。“这是这个时代的大家给你的手信。犬和千种,M`M和库洛姆他们……当然还有爷爷我的~”
      他们离开了地下温室。斯佩多还在说着什么:黑曜一众人没有来,是怕见了面更让他耽搁;自己的礼物要到需要的时候再打开,就像锦囊那样……轻飘飘说出来的叮嘱,和沉甸甸抱在怀里的手信,汇合成骸在这个时空末尾的依稀印象。
      云雀在圆形装置那里等着他。阿劳迪也在,斯佩多高兴地走过去站在一起。纲吉和草壁也在,都是笑微微地看着他。骸觉得他们与其说是送行,更多是为了来接十年后的自己,但他并没有说。挨个地走近过去。
      对阿劳迪和斯佩多。“多保重。爷爷福如东海,奶奶受比南山~”
      丢下身后的喊声(“混蛋小鬼啊啊!!”)又走到纲吉和草壁面前。“……谢谢。”
      彭格列“诶”了一声,而他依然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他走向二十五岁的云雀恭弥。
      该说的,想说的,到了这最后最后——

      “……等春天到了,我有东西要给你。好好期待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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