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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象牙塔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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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并不比别人更有力量。
可我总有一个痴心妄想。
《象牙塔》其一
CP骸云。
稍微隐点白正。
以及有个烦人的人在串场=w=
晃悠着进了洗手间撞见斯佩德,人模人样对着镜子正调整他的发型,见了骸便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怎么,你还活着啊?”
“那是我正想说的。”六道骸恨得牙根痒痒,环顾四下里人还没有走干净,不得不打消了把那颗冬菇头摁到水龙头下面猛冲的念头。斯佩德好像看穿了他的犯上之心,咧嘴一笑:“这就对了。学会控制情绪乃成功一大必备要素,大好青年切勿重蹈失足覆辙~再说了,假如把我也揍进医院,协会的指导顾问可就空缺了不是?”
空缺也不要你这货。
失足少年走到背对着斯佩德的水池边,弯下腰把水花撩到脸上。上课铃远远响了,最后一个路人甲也快步跑了出去,剩下某个没正形的教师先生靠在对面墙边,眼睛定在他后脊上。
“所以……怎么样了?”
“你说白兰那个混蛋?还赖在医院呗……根本就没伤那么严重,他就是在装相!”攥了攥拳头,这回大约是真的恨意,骸低下头把水开得哗哗响。“动手打人是我不对,但我是绝对不会道歉的。”
“不,我是说协会那边。”
“……”他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凉水。“没怎样,被会长大人抽个筋扒个皮而已。”
“赞助打算怎么办?”斯佩德抱起双臂。
“我……我再想办法重新拉。”
对于薄弱环节,从语气上总是一抓一个准。斯佩德沉默着,望望骸弓得很棱角分明的肩膀。所谓社团指导老师其实是个挂职,上不上心并无多少人在看,只是到了这个年龄就觉得,作一个观察者有时比参与者更加有趣——放任或提点,都是策略。
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想那一江春水会流向何方?
“多跟人商量着点。时间挺紧的了,虽然不看好你不过还是加了个油~”
骸感到肩上被拍了拍,斯佩德轻描淡写出去了。他胡乱擦了擦脸颊,拧上龙头的动作变得有点迟缓。多跟人商量?还想我再被褪几层皮吗?
楞了一阵,水珠顺着脖颈一直打湿了领子,少年才突然意识到应该骂一句:
“TMD有这么鼓励人的么!!!”果然还是应该拿那货浸马桶啊啊啊!!
其实不想为这么蛾子事再去面见会长,不是因为害怕抽筋扒皮,而主要是……因为那位会长大人就是自家恋人云雀恭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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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这不是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横冲直撞除暴安良的草根英雄吗?快快快接风洗尘……照相机准备……”
“行啦哥们别折腾我了。”他苦恼地把一干蹭过来开玩笑的舍友推回去,进屋朝床铺上一摊,胸中恶气难出,半晌转过脸朝对面的入江正一大喊:“你还是早点收了白兰吧TT收了他一个,幸福全人类,功德无量~我说你在听吗入江君?”
他看看安坐在摇摇欲坠一堆书中间埋得几乎看不见的活菩萨,红头发戴眼镜的救世主“哦”了一声,一如既往,看上去并不关心人类的幸福是否系在自己身上。又过了一阵,平淡说:“等我考完GRE……”
世界无望。
白兰你丫就算把告白横幅扯到了东区食堂大门对面也没有用,你们俩的波长根本就在异次元好不好!!!六道骸抱着枕头翻身打了个滚,在慨叹的同时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快意。
所谓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在发现不能诅咒别人钱多之后,骸便转而开始诅咒学校太小,小家子气,所以才纵容白兰这等为霸一方。扯横幅只是骚扰大作战中的普通一环而已,小少爷的花样很多,夜半三更到楼前放焰火,情书拿到校广播站现场放送,虽然对理工宅入江同学全然无效,但一干男同学的确常年为之羡慕嫉妒恨。
问题在于,有白兰家捐赠才有学校半壁江山,上头三代名誉校董,这厮上辈子是拔了翅膀的天使,横竖伤不起。
……还真就被他给伤了。
打架事件过去两周,同窗纷纷表示大快人心,只可惜这点小名声并不能当饭吃。校方对骸倒是意外地没什么处分,但白兰氏集团对他所在社团的赞助宣布全额撤回。现在正值一个大型活动举办前夕,身为主办方突然失去最大资金支持,顿时炸锅。架子已经搭出去,骑虎难下十分要命——实际上执行委员会众人也差点没因此要了六道骸的小命。
骸当然明白这是白兰的反击。
可他没有想到这报复会影响到云雀头上,也许这才是白兰真正高明的一点。委员们当天集体见识到了传说中的会长和外联部长的家暴场面,直播帖子一度被顶上校园BBS首页前十。说剥皮抽筋其实是夸张的修辞,要真是那样就能挽回,倒也还好……骸换个姿势合上眼睛,心脏慢慢沉下去。
他总觉得还能看得见那几天的恭弥,连夜没睡好的样子,颧骨上晃着清矍的阴影,可是每天依旧脊背耸得直直的,指挥大家继续运作。
他不后悔别的,只唯独因为看到那样的云雀而感到难受。
重新寻找投资方的任务仍旧给了他,类似于将功补过,重新做人,报复射会。他们彼此都明白生气和内疚道歉都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会议上一干staff磨牙吮血围看六道骸,整个活动的成败怎就交到这个不靠谱的凤梨身上?紧张气氛当中他和云雀偶尔四目相接,会长大人眼睛黑亮,扫他一眼,并不说话。
他没法想象,如果因为自己而导致协会史上最大惨败,新任会长云雀恭弥再还要承担什么,会不会、终于对他露出失望模样。
这才是真正的伤不起。外联部长一个激灵坐起来,抱起了宿舍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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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六道前辈,上次例会你怎么不来啊?”
一个闪避不及,沢田纲吉已经看见了他,万幸小男生正搬着海报展板行动不便,骸含糊应了一声就开溜。
但走了几米远,忍不住又折回来。悄悄问。
“那个……恭弥他有说什么吗?”
“嗯哼~所以想起来找我了?”
看见斯佩德衣冠楚楚从会场侧门出来,脸上笑得很意味深长,换作平时骸肯定内火上冒,但眼下已经不是有空闲来脾气的时候。电话打到欠费,软磨硬泡装孙子真不是个好差事,号称交际手腕第一名的六道骸也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距离论坛开幕预定时间只剩不到一个月了。
“开会开到一半都要把我叫出来,看样子是走投无路了?”
亮证件带了人混进去,站在宣讲交流会的厅外走廊上斯佩德眨着眼睛打量他。“说说看,这一副不混出个人样誓死不见江东父老的小表情是怎么回事?”
骸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白兰他……”算他狠。少年觉得有点口干舌燥,隔着门,会场那边扩音器嗡嗡地响。“我不知道他们和多少企业有私下关系,国内能联系到的稍大的公司全都拒绝了我们的请求……他大约是想封锁我们。我在想,如果你知道一些别的资源……毕竟你的专业领域就在经济这边。”
“挖我的人脉?”斯佩德仍然在笑,挑着眉,“有眼光。不说其他,跨国公司彭哥列的创始人就是我大学同学~”他看着少年的眸子一下亮起来,勾勾嘴角。“可是很抱歉,我不打算帮你的忙。”
六道骸愕然。
“为什——”
男人打断他。“之前我好像提醒过你,要多跟人商量。”
“我谈的不少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打多少个电话?可——”
“你有和云雀、其他人谈过筹款的事吗?”
“没有,但——”
“所以你谈得还不够。”
“但我怎么能开口跟他讲!!!”蓝发少年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脸上除了焦虑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为我,我必须得自己扳回来!恭弥相信我才让我去做,生死攸关的不仅仅是协会!!!我、不、能、在这里输掉!!!!”
“你不想在云雀面前显得很无能。我懂了。”斯佩德言简意赅,神色和语气依然平稳。“但那是你的事,六道骸同学。我这次不准备帮忙。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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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楞楞地站在那里,觉得自己的样子一定很蠢,很丢脸。斯佩德正朝会场里回去,一头水蓝色飘飘然,少年定在那看着他,好像有什么距离的标识牌刚刚被插在了他们之间。六道骸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没个正经的,其实不是斯佩德而是自己。从小到大看惯了,闹惯了,从未把年龄差当作一回事——现在,也许斯佩德是想让他明白,免费的午餐并非永远都能蹭到,在寻求生存的关键时刻,不能总抱着想当然的期望。
骸感到手心有点发凉。
在原地懵怔了一阵,这还是生平头一次,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死到临头的绝望感。种种可怕的画面一闪而过。也许真的是要滑铁卢了,到此为止了,没有办法了,他们只能去对外宣布论坛取消,然后被别人看好戏,被口诛笔伐,从此社团降格、一蹶不振……
没准倒也会因此上BBS的头条。骸恨恨地握了握拳,几步跟上去,拉开会场后门。
“斯佩德。”
“叫我老师。”青年坐在最后一排,歪着头,欺负人欺负得很欢快。
“老师。”卖乖也卖得很破廉耻,六道骸猫腰坐到他旁边空椅子上,眼睛佯望着主席台,小声道。“关于赞助资源的事,我还是想希望……您……再定夺一下。”
“为了挽救你的未来?”
“我们的。”我,还有恭弥,还包括队友ABCD,所有为了实现一件事而一直真心在奋斗的人。
“说得好严肃~”斯佩德笑笑,这时最后一个演讲者结束了讲话,场内的掌声盖过了他的声线。象征性拍了几下手,“如果你把我当作了真正要拉赞助的物件,请让我看到这么做的收益在哪里。”
骸停顿了一下,“论坛成功举办对协会是重要资历,对所有人的发展都有利,包括作为顾问老师的你。”
“光环对我来说只是个虚名,至于发展嘛……一把年纪了……”大会进入到了现场提问互动环节,有人举手。软硬不吃的家伙低眼看了看表,“个人倒认为尝点苦头对你们也许有更大的好处。大学还是不怕输掉的时节哦,年轻人。”
“您真是……淡泊名利啊~”骸现在有点想掐人了。
“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斯佩德笑眯眯。
“如果你是真的存心想看我们出洋相——”少年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斯佩德只当是他气得没了话,转头却看见骸正直直盯着前排在看。
还没来得及问,男人马上也因突然响起的声音而震住了。
“我是AJIC协会的会长。”
正在提问的少年,穿着西装的模样看起来还有点单薄,但气场倒是一点不怯,甚至,锐利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清冷而镇定的声线被麦克风扩大了许多倍,在他们的上空荡开。
这孩子怎么混进来的?
斯佩德反应了一秒,余光里不动声色瞅瞅边上的骸,后者满脸惊讶,定格在那了。
“同学你好……”会务同样显得有些无措,“嗯……你的问题?”
云雀恭弥开门见山:
“我想问加百罗涅财团董事长先生,能否给予我们正在筹办的TR论坛专项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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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场哗然的窃窃议论声当中六道骸只盯着云雀的背影。他看不见云雀的表情,他也不知道站在这样并不熟悉的大型群聚面前云雀是怎样的感受。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周围有人侧目、有人甚至伸长脖子想看清楚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年究竟是谁,而他只是远远站着,望着,一时间完全忘记了如何反应。
……这个叫做、越权?
不。云雀级别在他之上。
但这本来应该是他的工作。
所以这种行动也许该叫做,下水。
AJIC某届会长不仅亲自拉赞助而且公然拉赞助,在多年以后被坊间传播成了多种版本,好比当场登台舌战群逼啦,财团董事长拍板数十万啦,如此这般。但那已经是具有文学色彩的校史传奇,在当时仅有的一位元目击者看来,情况远没有那么天花乱坠。
虽然云雀恭弥语惊四座的一幕确实很有戏剧性。
台上僵了大约半分钟,主持人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合时宜问题感到很棘手,犹豫一下,似乎准备先行驳回,但坐在正中的加百罗涅的董事长示意他递过话筒。
金发男人感兴趣地打量着仍然静静站在台下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云雀恭弥。”
“唔~说实话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不过如果今后大家都效仿你的话,我的麻烦可就大了。”迪诺加百罗涅随和地笑了笑。“私下来谈一谈的话,我很欢迎。可以吗?”
“不——”骸差点脱口喊出来,但斯佩德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按回座位上。
“你小子……这事有门,现在搅和不得!!!”
骸被他捂得严严实实,满腔乱撞的不知是酸是苦全憋在喉咙眼里。挣不开,两手抠在椅子背上,深深的几道印。他们眼看着加百罗涅让助手把名片递到了云雀的手里,黑发少年接了。
散场的人流变得稀稀疏疏,六道骸再没说话,斯佩德陪他坐着没动,看看少年像凝固一样死盯着眼前的地面,又看看主席台,云雀似乎已经跟着加百罗涅的人走掉了。想来青春时代就是这点有趣,很多东西都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千变万化,橡皮泥一样。料峭春寒吹酒醒,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他伸手过去敲敲骸的后脑勺,骸不理他,还是闷坐着。
蓝发青年朝座椅里靠了靠。
“我当年混社团的时候,越到高年级,越觉得难受。认识的人一个个都走了,不认识的新面孔越来越多。有时候环顾四周,真是恍若隔世……”他在椅背上摊开胳膊,好像又坐回了例会的小餐厅里,听着队友瞎扯,直到餐厅打烊,每次都先关灯然后把他们全轰出门去……
“可是因为我想坚持,还是留下来了,觉得即使只剩我一个,没有理由我也能自己走。”
也许是在对牛弹琴。不过斯佩德也不在意。
“所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幸福?”
你知不知道,在你焦头烂额要自己去死磕的时候,云雀已经指示了协会所有成员尽可能去打外交;在你来找我之前,连日常活动部的小库洛姆都已经拜托过我帮忙想办法,知道你的自尊心,还特意嘱咐不要告诉你……“自己不也是明白的吗?过去的过错可能是你一个人的事,但未来不是。”
未来是、‘我们’的。
“所以啊,对方是行动派的,你越想出人头地越不主动,他越会自己默默去扛得更多,这闭环是何苦来着——喂喂喂给我等一下人家话还没说完呢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人生导师的吗!!!!!!”
六道骸没回头,径直消失在门外。偌大的礼堂里剩下了斯佩德自己,忿然作色地嘀咕了几句,叹口气,听不出到底是自夸还是自嘲。
“阿劳迪,你说当年怎么就没有这样一个人生导师来指点我们呢……”
是不是有些事,非要自己去撞得头破血流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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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没有目的。
柳条开始泛出了嫩绿色,沿着湖,风轻轻在越过水面。这种时候,即使是白兰家捐资的,这园子看起来也温柔无辜得让人无法讨厌。骸眯了眯眼睛,飘落的樱花正像雪一样飞过他的视线。
就你那半瓶水还人生导师……他把脑子里冒出的斯佩德的脸摁到盥洗池里。
那些,我懂,都懂。
可你也曾经年轻过,曾经在年轻时爱过,你也应该懂得我的心情。
想要做成些大事,想成为更厉害的人,想要证明给谁看,想要摆脱无力感,然后,就能理直气壮地——
骸忽然想起白兰那些轰动全校的告白作战。他对富二代的品位自然是嗤之以鼻的,但有个真相的小声音在内心深处正直提醒着:其实,他恨的是白兰的作风,嫉妒的是白兰的富有,而羡慕的是白兰的……勇气。
要怎么再去见恭弥呢?
白兰告白了数十次。他还一次也没有。
正在前途渺茫之时,手机突然炸响,接起来听见同属于外联部的弗兰的声音,没精打采:“骸先生您又逛到哪去了——Me刚才碰见会长大人了哦。”
他心里晃悠了一下。“有事?”
“说是加百罗涅要邀请晚宴神马的……Me也不清楚,材料在这里……”
“那不是挺好的机会。人家看好他嘛。”
骸觉得自己声音挑得太过不自然,在心里吐槽自己对恭弥的人际交往抑制不了的过敏心态。弗兰大概也听出来了,回答里有些打趣的意思。
“可是会长跟人家说,这是外联部的事务,协会将派外联部长六道骸出席——”
少年愣住了。天色蓝得让人晕眩,一切静静的,雪白的花瓣打着旋随风飞过,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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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宿舍区边上的紫藤长廊时,摸出手机看看已经快要晚上十一点。骸把正装外套脱了搭在臂弯里,另一手攥着文件夹。
皮鞋真不适合走远路……早知道就接受加百罗涅派车送他回来的建议了TT
外联部长六道骸同学有点费劲地扯了扯领带。刚刚签下的赞助协议是他有生以来数额最大的一次,不过真的拿到手,却似乎也并没有太激动或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已经有些疲倦的脑袋里,还能清晰浮现的,恐怕只有一个念头。站在长廊尽头,黑色的发梢浸在夜色里的那个人,大概也是明白的吧?
“回来了?”
感觉好像是这鸡飞狗跳穷折腾的一个来月里,头一次和云雀恭弥好好地面对面。
“嗯。”
骸没想好是应该先微笑,还是先把装着合同的档夹递过去。最后两者一起做了。
不过云雀接过时看上去毫无意外,没有对此前的下水行动做任何解释,也没有想听骸任何解释的意思。黑发少年只是浅浅地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呆在这没回宿舍?”
该不会是一直在等我回来吧。骸想。
云雀简单地转了个身。“进不去。忘带门卡了。”
他不知道骸跟上来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你都不问我交涉的情况怎样?”
“问?”云雀走得不快不慢,骸蹭到了他身边,挨着他一起走,云雀一挑眉。“要是搞砸了,谅你也不会这样回来,早在哪自挂东南枝了吧。”
“我我才没有抗打击能力那么差的!!!”有点惭愧又有点高兴。“不过你不问我也会说的,我有好多话都想跟恭弥讲……”
谁家那小谁教导我,只有主动才能成为攻君。
“加百罗涅的董事长一顿饭把盘子打翻了5次诶……”
“为什么是这个……”
朝宿舍楼的方向走过去,远远的路灯光洒在楼门前的台阶上,那里似乎有几个人影在晃来晃去,云雀皱皱眉,“什么群聚?”
骸没吱声,心里却突然像灌满了一杯热牛奶。
“你们——”
他挨个望瞭望这一群等待已久的队友们。库洛姆,沢田纲吉,弗兰,还有其他人。他们全都眼巴巴地盯着他,紧张似的。
“签了。”骸简单地说,“全额。”
大家马上发出压低的欢呼声,库洛姆像松了口气似的摸着自己的胸口。弗兰做出失望的样子,“真是的害Me们之前东拉西凑,已经筹了20%呢……”有人过来搭骸的肩,“有两下子嘛外联部长~~”
“不,其实……话说回来你们怎么都没回去睡觉?”
“我们——咳。”沢田纲吉站在兴高采烈的队友们后面挠了挠头发,“忘、忘带门卡了嘛。”
那是、如歌岁月里难忘的一刻。那样的时刻还很多,在这几年里,尤其多。比如之前的一天,云雀确定自己的梦想是在并盛建一所学校,管很多人,栽很多樱花树,不大不小,绿意盎然,他可以拥有楼顶天台的全部阳光。比如之后的一天,终于考完GRE的入江同学真的坐下来草拟了收伏白兰的数学公式,结果证明他们不成功便成仁的可能性约等于七的三次方。再比如今天,现在,坐在一群干脆跑出校外吃夜宵庆祝的家伙中间,六道骸觉得肩膀上沉甸甸,云雀恭弥靠着他睡得旁若无人,让他也感到自己需要好好补个觉了……他们的手在桌面下,不紧不松地正握在一起。
我知道我并不比别人更有力量。
可我总有一个痴心妄想。
——抓住这个人的手,然后,一辈子不放。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