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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二小姐9 ...


  •   吴瑶音也听说了伯远侯府的动静,那位大夫人的动作实在算不上隐蔽,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家竟全都风闻施二小姐在和哪些人家议亲。她有些生气,找到大哥抱怨,“你不是说诗诗她有大造化吗?可我只瞧见侯府在作践她。即使真要议亲,哪有如此不顾人名节的。”

      自古为家中女眷议亲,为了避免议亲不成损了声誉,暗中行事已成共识,好叫女儿家的名字不必与陌生男子轻易扯在一起。博远侯府倒好,大张旗鼓,生怕人不知道。现在连她都听见了所谓的八卦。而且,相看的那几户人家,她连听,都嫌弃脏耳朵。

      想到这里,她眼睛滴溜溜转了下,娇声道:“大哥,不如你——”

      吴仕臣合上书本,无奈地敲敲妹妹的脑门,禁止她说出后半句,“女孩子家,别把议亲挂在嘴边。那位二小姐自有她的造化,轮不到你来管。“

      “屁的造化。”吴瑶音才不信他了,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从小爱看美人,大哥肯定也不会视美色如无物。更何况施诗不但有容貌,还品行端庄,才华横溢,她试探道,“你就真一点都不动心?”

      大皇子看中的人,他岂敢动心。吴仕臣捂住自家妹妹的嘴巴,不许她再胡说八道。

      “呜呜呜!”居然不让她说话,岂有此理!吴瑶音挣扎起来,“呜!我偏要说,我还要告诉娘亲,让娘亲帮你上门提亲!”

      “傻妹妹,现在最着急的人不该是你我。”吴仕臣按住她,伸手指了指天上,“你大哥上头那位,才最着急。”

      皇宫,凤仪殿,铜炉中的焚香袅袅,萦绕在雕梁画栋的间隙,静谧,无声。

      隔着半透的琉璃屏风,传出若隐若现的谈话声音。

      “大殿下已连着好几日跪在外殿,您不如就依了他吧。”掌事女官一边为皇后按摩头皮,一边轻声劝导,“瞧着大殿下的模样,若叫那施二嫁了旁人,恐怕要留下心结的。”

      当今大梁的皇后,大皇子欧阳衔玉的母亲,原本倚在榻上,闻言坐直了身子,声线略微拔高,很不高兴:“我倒想成全他,下旨令施二待选。却是他不依我,非要让施二当正妃。”

      片刻,又缓和下来,“其实施大还是施二,本宫皆无所谓,她们代表的都是伯远候府。但正因如此,施家的姑娘才不能成为大皇子正妃。”

      “伯远候,他不够格。”

      伯远候府辉煌过,如今却只剩施毅这个年轻后辈尚且亮眼,何德何能占据大皇子正经外戚的位置。便是皇帝,也不可能同意的。

      未来的太子妃,必定要从几位宰辅大臣家选出。

      透着屏风,隐约能瞧见外间跪在蒲团上的欧阳衔玉的身影,皇后心烦意乱地别过眼神,“他要跪便跪吧,总归跪不坏身子,你也别为他说情了。”

      皇后与女官的对话并未遮掩,跪在外殿的欧阳衔玉能听见,或者说,二人原本便有意讲给他听的。

      求了数日的欧阳衔玉默然,挺直的脊背微微的塌陷,内心苦涩。那日在施诗处碰了壁,他自觉不该私私相授,被拒了实属正常。

      想到即将到来的选秀,这次的选秀所有人心知肚明,要为适龄的皇室宗亲相看妻子人选的,他的妻子人选自然也在其中,便提前来与皇后陈情。却想不到竟会如此艰难。

      垂眸的青年眼神忧郁,即便如此,他仍要争取。从小到大,作为预备储君,他所学所识,从未有过怯懦退缩二词。

      大皇子在宫中和爹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时候,施诗带着侍女闲儿来到了檀香山上,戴着帷幕在进香的人群中穿行而过,往后殿走。

      待进来这里,闲儿左看右看,发现半个僧侣和香客的人影都没有,僻静得厉害,惊奇道:“小姐,看来夫人这回确实下了本钱,专门给您安排好了。相看这种事是得避着人。”

      殿内沉静安宁,殿外竹林纷纷,似乎天地间只有她们两个在。施诗有些诧异,大夫人当真在认真安排她的婚事吗?只为了赶在选秀之前将她快快嫁出?

      离了府邸,闲儿高兴极了。

      “也不知向公子长什么样子,什么时候来。”

      “小姐,咱们给佛爷上柱香吧,求佛爷保佑咱们。”

      抬头看向大殿中央的佛像,施诗合十双手,默念叨扰了。倒没有祈求庇护的意思。毕竟,她已有了系统仙人。

      只愿能在系统仙人的帮助下,逃脱这吃人的可笑的命运。

      感受到宿主强烈的思绪冲击,系统飘了出来,蹲在宿主的头顶,略微有些心虚。它才不是仙人,也非为了救宿主而来。它只是一个在逃的通缉统,需要宿主做任务,为它提供不断穿梭世界的能量。

      不过...系统态度斩钉截铁:【没错,在本统的助力下,诗诗你一定能成功摆脱死亡的命运!】

      【多谢仙人。】施诗轻柔地笑了声,在心中问系统要不要吃点香火,她可以现在烧给它。

      宿主当它是神仙耶,系统O.o:【阿巴阿巴,来一点试试?】

      闲儿见二小姐要点香,连忙跑到供案前帮忙拿了三炷香来,让二小姐亲自点燃,自己也取出一份点好,跪在蒲团上合眼念叨着保佑这个保佑那个。

      正在两人虔诚上香之时,佛像后头悠哉悠哉转出个男子的身影,男子年纪大约二十来岁,长相不算漂亮,只是浓黑的眉毛下有对狭长的眼睛,会令人不由自主的盯着那双眼睛看。

      比起容貌,他的声音更特殊,是极其别扭的气泡音:“既然来了,还戴帷幕遮遮掩掩做什么。”这男子,正是向家赫赫有名的纨绔向贠,他手里摇着折扇,满脸虚浮之色,眼神在施诗和闲儿身上打转,“赶紧取下帷幕,让本公子瞧瞧你长的什么样子。”说着毫不避讳地上前来伸手捞施诗头上的帽子。

      发现殿内还藏有旁人的施诗早就警惕起来,此时及时避开了来人的咸猪手,清淡的柳眉蹙起,不悦,“阁下是什么人,在此躲躲藏藏意欲何为?”她说着话,不动声色的牵着闲儿向大门处退去。

      “本公子姓向,向贠。你们女儿家向来不都是躲在暗处相看未来夫君?本公子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纨绔男子并未察觉施诗的动作,他脸上做出夸张的表情,扇子在手指上转了个圈,还一副我很潇洒吧的做派。

      原来这人就是京城有名的向氏纨绔向贠,大夫人为她挑选的对象。施诗已经退至门槛前,隔着帷幕的轻纱看向对面,声音清浅:“向公子误会了,今日我是奉家母之命,来檀香山祈神上香。”

      相看什么的,当然只能是‘巧合’。恰巧碰见而已。

      “闲儿,咱们已按照母亲所说,上完了香,这就下山回家吧。”施诗握着呆住的闲儿的手,拉着她就要离开。姓向的果真是个纨绔子弟,放荡不羁,只见一面便叫她更加坚定了要催曲进士快些来求亲。

      曲宴,起码像个好人。

      见身姿窈窕的美人柳絮一般飘然远离,急急而去,向贠砸吧砸吧嘴,三两步追上前,“离那么远做什么,你过些日子就要进向家大门,早晚是我的人。现在提前亲近亲近又何妨。”

      “公子说的我听不懂,我来此只为了进香罢了,”施诗不可能承认她是来与男子相会的,即是相亲也没有这样乱说话的道理。瞧着此人神态不对,心中愈发警惕起来,假作轻松地对闲儿道,”此殿的僧侣不在,我们上前殿去捐些铜钱吧。“

      闲儿连连点头,两人手牵手一转身,健步如飞。

      不想身后的纨绔大踏步步追来,一伸胳膊拽下施诗飘落在后的帷幕,“刚见面就跑,不给本公子面子是吧!”

      啊!登徒子!闲儿吓得惊呼一声,连忙阻挡在男子面前,"小姐先走,我拦住他!"

      而那向贠见到没有帷幕遮挡的施二小姐惊惶的回眸一瞥,愣了几瞬,那日母亲为他相看,他不曾在家,而是躺在春芳园魁首的床上。现在一瞧,未来的妻子容色并不比春芳园魁首差,倒是他错过了。

      于是兴味更浓,任由那施二小姐慌慌张张往外跑,他则捻着手里的轻纱一边嗅闻一边慢慢追逐猎物,嘴里冠冕堂皇地说着:“二小姐好生冷漠,你见了我的脸,却不叫我见你的。现在连道别也没有就想跑,当我向贠是什么坏人不成?”

      施诗提着裙摆转过墙角,刚跑到半途,就见大夫人的身影领着人群朝偏僻的殿宇走来,脑海中轰然,明白了大夫人从不打算正正经经地将庶女嫁出去。
      即便今日她对外人解释清楚缘由,有大夫人暗中动作,背后的众口依然能像软刀子割肉,一刀又一刀。日后即便她嫁到向家,人们或许反而会猜测是不是私私相授在先,说亲在后。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眼看前方大夫人热情地率领众人走来,即将撞见形容狼狈的她,施诗倏然转身,跑回来见闲儿仍在阻挡那人,她拉过闲儿,看向那姓向的纨绔。

      美人跑了回来,向贠来不及高兴,就见美人柔婉的眼神忽然冷酷地扫向他的下半身。向贠发誓,就差一秒,他便没能躲过断子绝孙脚!还好他见多识广,躲得快。

      后方传来大夫人说话的声音,施诗已来不及再作其他,拽着闲儿,两人狼狈的钻进了高且深的竹林当中。这里经年累月无人打理,地面凹凸不平,杂草丛生,且坡度极大,一个不小心人便会从山上滚落下去。

      只是现在连滚的时间都不够,听闻后方的声音近在支持,施诗顾不得其他,就地趴在了坡下,用地势阻挡上面的人视线。

      这是她第一次做出如此跳脱激烈的举动。而姓向的登徒子不是好人,还拿着她的帷帽,若在众人面前胡说八道也是有可能的。此时,施诗的额头冷汗密布,心绪极乱,蹙眉听着上面的谈话声,思考应对之法。

      大夫人领着人口口声声来后殿上香,见到前面一个男子站在路中央,手里拿着的正是施诗今日所戴的帷帽,眼睛顿时亮了,左看右看寻找庶女的身影,面上则做出一副惊诧的表情,出口便问:“咦?我儿诗诗方才说要一个人过来上香,她戴的帷帽怎的在你手里?她人在哪里啊?”

      这话说的,周围人脸上的八卦之色顿时起来,瞧这环境,偏僻无人的佛殿,孤男寡女。

      向贠眉毛高高的挑起来,盯着领人到来的侯府夫人,咧嘴笑了下,“你问我,我问谁去?”

      大夫人顿时噎了下,向家小子怎么说话的,手里拿着帷帽,定然知晓施诗在哪,怎的还装模作样起来。

      她定了定神努力忽略向家纨绔的不尊不敬,重新组织语言,抬起手帕捂住嘴角,装作认出了他,“你,你是向家的小子吧?前些日子你母亲还与我谈起过你,果然一表人才。“说着她笑了笑,责备一般,”我那庶女不懂规矩,你怎的也同她一起胡闹呢。赶紧告诉伯母,她现在在哪呢?“

      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有人探头探脑的在佛堂里找人,似乎即将找到什么惊世骇俗的画面一般,振奋极了。

      向贠手里把玩着轻纱,满脸写着无所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小爷根本不认识你啊,你谁啊?“他抛了抛帷帽,“这是小爷今天在山下买来要送给家中姊妹的,你偏说是你女儿的,笑死个人。你女儿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

      臭小子在胡说什么啊,这帷帽明明是施诗今天戴出来的,而且是她找人约的向贠来此见施诗,两人肯定已经见过面。现在向家臭小子居然一副不认账的嘴脸,坏她好事?!大夫人差点气的破功,嘴角的笑容渐渐挂不住了,想继续努力:”......竟有如此巧合的事。那向公子今日来檀香山做什么的?真的没见到施诗吗,我有点担心她一个女儿家...“

      没想到姓向的直接不给面子的直接打断,“啧,都说不认识,不知道了。你到底想听什么啊?不会想听见我说我调戏了良家女子,而那女子就是你家的庶女吧?年纪一大把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居然如此龌龊啊。”

      “???”

      “!!!”

      霎时间,刚刚还到找人的围观群众目光顿时集中到了侯府大夫人的脸上,大夫人微微张着嘴,神情骤变,一会儿青一会儿红。这时候,背后的诸多目光简直如芒在背。叫她愤怒的情绪忽上忽下。她原本的打算是叫众人撞见施诗与向贠私私相授的场景,再出来做好人,假作为难地解释是她安排两个小辈出来相看,坐实庶女私会,而她打圆场的事实。

      现在被向贠这么一说,她哪敢再继续把话题往庶女身上引,太过明显了。

      “咳咳咳!”刚刚还精气头十足的侯府大夫人忽然重重咳嗽起来,侍女心领神会的焦急说道,“夫人您怎么了?我扶您进殿休息!快寻大夫来,夫人怕是吹风着凉了!”

      人群被这么一打断,也不好揪着原来的话题让人家侯府大夫人继续,一场无法拿到台面上说清楚的陷害就这么断在半道上。

      待向贠转了一圈回来找人,密林里哪里还有影子,嗅着轻纱上的香气,“拿小爷当枪使,小爷见过的宅斗比你吃的盐还多!”说着他把帷帽戴到自个的头顶,一边摇扇子一边自言自语,“帮了这么大的忙,日后还不得对我死心塌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二小姐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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