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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公司给我在海牙市郊安排了一个小套房。
      海牙位于荷兰西南部北海沿岸,风景秀丽,有“欧洲最大最美丽的村庄”之称。

      来荷兰三个月。一个多月没日没夜的忙碌换一个多月的悠闲。
      下班之后我通常哪也不去,只呆在自己的小套房里,专心致志地想他。
      在这个远离他的城市,在这个没有人认识我认识他的城市,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想念他。
      我坐在床上,拿起一直放在床头上的合影。
      这是我们家的全家福。有过世的爷爷和奶奶,有爸爸妈妈,有我,还有他。
      那时候我们六岁。
      他刚刚搬进大杂院,成为我们家的新邻居。
      那时侯他的个子小小,甚至比我低一个头。那时侯的他喜欢粘着我,叫我姐姐。虽然我比他小了三个月。
      那时侯家里要拍全家福,他跟我玩得起劲,大人们怎么都分不开我们,于是他便进入了这张照片。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吗?让他进了心里。
      电话在响。
      我躺在床上,不动。
      如果是公事,副理小张会直接打我的新手机。
      响上一会儿答录机会自动工作,我在等它告诉我是谁打过来的电话。
      如果是爸妈打过来唠叨我要多吃多穿了,我接。
      如果是李贤又在支持国际通信业务,有事没事找我东拉西扯了,我也接。
      只是不接他们的电话,不管是邱毅,还是小薇。
      电话终于“嘟”了一声,小薇的声音自里面传出来,颇为沮丧,“怎么又不在呢,依莲?我好想你呀!你真的很忙吗?我每次打给你的时候你都碰巧不在……你又不打给我……不过你要是真的很忙也不用太在意我啦!你知道我每天闲得要命,无聊的时候就会特别的想你……依莲,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那边静默一会,我亦沉默。
      再度开口,小薇的语气里便是藏不住的喜悦和自豪,“依莲,我有件好消息要告诉你哦。很快,你就要当小姨咯!我怀孕了……嘟——嘟——嘟——”
      我拿着电话线插头,在静静的房间里静默。

      怀孕了!怀孕了!我张嘴想笑,唇边却分明苦涩。
      又会有一个人进入你的生命,分享你的关爱,成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我,什么都不是,永远都不是!
      可我爱你!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所措地捂着自己的脸,面前是那张刚刚拔电话线时被激动的我摔在地上有些泛黄的老照片。
      落在照片上的,可是泪?
      视线模糊起来。
      六岁,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叫我姐姐,喜欢粘我。
      十岁,我们每天一起上学,你依旧比我矮,却不再叫我姐姐。
      十三岁,你会在有人欺负我时挡在我的面前,说会保护我。
      十五岁,你的个头终于超过了我,喜欢摸我的头,对别人说我是你亲妹妹。
      十七岁,你无意说了一句我长发的样子很妩媚,于是自那之后我便再也不曾剪发。
      十八岁,生日时你送我一件水蓝长裙作为成人礼。我只穿过一次便深深藏起。一如我对你的感情,永远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二十岁,我把小我们两岁的舍友小薇带到你面前。自你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便明白,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我爱你了。
      我爱你,你却什么都不知道,而我永远也不会让你知道,永远……

      清晨的阳光落进窗台。我茫然地起身,诧异地看着眼前一片狼藉。
      能摔的,几乎都摔破了。屋子里几乎看不见一件完整的东西。
      我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是我做的?
      急促的门铃声将我从迷惘中震醒,我小心地越过身边的碎片,开门。
      是小张。
      “徐经理,你被劫了?”小张进来第一句话如是说。
      我有些赧然,忙岔开话题,“这么早,你找我有什么事?”
      “徐经理,”他正色看我,有些忐忑,“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的心像被人抽了一下,直觉有事。
      只听他继续道,“昨晚你母亲一直打你的电话打不通,就打给了我。你……父亲出了车祸,正在昏迷中,你母亲让你回国,以防……”
      他没有说下去,伸出手来似乎想扶我一把。
      我后退一步,自己站住了。
      “马上给我订一张回国的机票,越早越好。”我吩咐完,转身回屋收拾东西。
      “可是经理,公司的事……”
      “公司的事我会在半小时内移交完毕!立刻订机票!”我失声吼完,重重地关上门。

      偌大的候机室里我只能听到一个单词,“China!China!”
      终于还是,被命运拉回既定的轨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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