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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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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灵漪在王永勤陪同下回到宿舍。一路上她是如此沉默无语，连善于打开别人心扉的王永勤也无计可施，全身不自在。宿舍里，赵余心正静坐读书，见状惊喜地跑过来：“阿米尔达！你可回来了！”
宋灵漪向她微笑：“你好。”
赵余心拉住她的手：“这两个月，我们一直在为你担心。可我们去你家探望，门房老董只说你要静养，根本不准进。还说伯父伯母很生你的气，也生我们的气。”
王永勤哄小孩似的补充说：“可不是，这以后两个月，我们几乎天天去看你，都吃了闭门羹。”她想，灵漪受伤后变得脆弱了，需要人疼，需要人哄。
“那，付翔怎么就能进来？”
“我听老董说，他父亲在二十年前，治好过伯父的顽疾。”
宋灵漪像受了很大打击似的喃喃自语：“王大姐，雷娅，我错怪你们了！＂随即难过地伏在床上。
王永勤暗想，赵余心倒是头脑清楚，一语中的。而且，看来灵漪和她的友谊确实不一般，对她十分信赖。好在麻烦已经过去了。于是她十分亲昵地抱住灵漪的肩膀：“灵漪，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重要。这两个月，老方瘦了五六斤。”见宋灵漪脸色绯红，又哈哈一笑道：“我们的工作，哪一项也离不开你。就拿黎明剧社来说吧，《回春之曲》成功了，我们还要排《大雷雨》，排《复活》呢。你好好休息，再把功课补一补，外面有的是你干的！另外，我们还准备办一个进步校刊。你这女邹韬奋，这下可大有用武之地喽！”王永勤说得灵漪双目放光破涕而笑，自己也分外满意，遂站起向余心点点头：“余心，你陪灵漪好好聊聊，我还得向老方汇报去。那边急着呢！”
窗外，淅淅沥沥地飘起了微雨，江南的黄梅时节又快来了。
二人静坐窗前。赵余心试探着问：“听说付翔天天去看你？”灵漪点头，呻一口茶，半晌道：“他的心白费了。那些男人的心，都白费了。真正该得到爱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余心不回应，只道：“对你来说，天底下的好男人实在很多——且都是真正的好人。你不该这么挑剔。”“不，你一天找不到，我就一天不结婚！”灵漪孩子气地说。赵余心笑得很枯涩。
“快喝药吧。”这时女工把热好的汤药送来。赵余心向她致谢，同时把药递给灵漪：“别忘了，你还是个病人。”
这药是通筋活血的，颇有苦意。灵漪喝了几口，打个哆嗦：“好苦呀，我不要再喝了！”“这就苦了？”余心淡淡一笑，“我那些年里服的汤药，简直苦过黄连。”灵漪好奇地问：“到底你吃过几年药？”“四年。”“四年？！”灵漪惊叫，“你怎么能天天......”“人没个不惯的。”余心望着窗外，“想着这药能让我好起来，让麻子褪下，让眼睛重变明亮，就什么都吃得下去了。虽然后来希望越来越渺茫，可还是得机械地灌。不喝又怎么办呢？还有其他出路么？”
宋灵漪自诩很了解赵余心了，可听到这些，还是不寒而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