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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猛抬头月上东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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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为雷娅但心——余心站在窗口，灵漪望着她的侧影。故事重提，余心胸脯微微起伏——雷娅呀雷娅，你今后到底该怎么办呢？在这个男人掌控一切的社会里！
盛春的阳光照满小屋，带来杨柳吐苞的清气。歪在床上的灵漪放下书，沉思着对窗前的余心道：“马克思说，共产主义能使人全面地自觉地回到人的地位，你怎么看？”
这是1936年的4月。
春季开学后，黎明剧社招兵买马，队伍逐渐壮大。老方因目标显著退居二线，宋灵漪的地位就越发不可或缺。付翔最终留下来了，任新戏《大雷雨》男主角。
萧川依旧负责后台。付翔对他持续冷淡，却时时处处观察他。付翔可是敏感到几乎神经质地步的。
这人真怪，和我遇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他有一种少见的品质与生俱来，而且很能坚持，是块硬骨头——付翔本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从不欺骗自己的。表面上他继续冷落萧川，骨子里倒不乏敬佩，但远非喜爱。
灵漪呢，她听王大姐说萧川当过兵，曾料想他必爱说些粗口。可除了那句“他妈的乌龟王八蛋”，还未听过他开口骂人。甚至他连话都很少说。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灵漪也忍不住揣测着——只知工作，沉默而深邃。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引起了别人的关注，也不愿意为人所关注。
时近紫燕北归的暮春，又有一项更令灵漪动心的工作摆上了台面：校刊《沉钟》已进入紧锣密鼓的筹建阶段。老方早就斩钉截铁地宣布了，新闻系出身的宋灵漪是当仁不让的主编人选。
但主编本事再大，也需要打下手的。可刘红另有事务，萧川忙于后台布景，抽不出身。于是老方对王永勤吐露了自己酝酿已久的计划：“有关《沉钟》的刻板和印刷，我已安排春江高等专科学校二年级的小郭来主事。他是乡下人，没家庭管束。小伙子很机灵，已办了退学手续。我让萧川为他找了处僻静民房，地点也很理想。”
“好啊，你真能干。”
“可主要问题是敌人对租房的单身男子追查极严，而且搞印刷，声响大，总得有人放哨才好。”
“怎么你想给小郭找个假妻子？”王大姐打断他。
“是的是的。”
“这可不好找。得是我们的人，有点知识。若是学生，最好还要放弃学业。”
“我已想好了一个——赵余心。”
王大姐愣了半天。方超倒第一个想到了她。
“人尽其用嘛。所以需要你和她好好谈谈。先办个休学手续，说不定她还情愿从此就做个职业革命者呢。”
“这怎么行？”王大姐不由反驳，“赵余心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儿家，去和一个陌生男人扮假夫妻？”
“你怕什么。反正是假的么。”
“那，要是弄假成真了呢？”
“也不坏嘛！我们为她解决了婚姻大事，她该感谢才是。”老方轻松地微笑起来。
“混蛋！你们男人就是混！同是二十岁的女学生，你为什么不让宋灵漪去干这事儿？”大姐愤然。
老方则一愣：“宋灵漪怎么能去做这样的事！”
“那为什么赵余心就可以？你们男人永远把女人看成三六九等，即使革命者也一样。”
老方无言，半晌才点头：“是这样的——我们到底也是人。那么，你还去不去？”
“去——！”王大姐叹口气，掸掸身上的灰站起来，“只不知赵余心会怎么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