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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心里不痛快 ...

  •   自苏母告诉苏时雨何朔在临走的时候还拿走了苏家一笔钱之后,苏时雨就更加疯狂地让人找何朔。他能想的办法都想过,能找来帮忙的人都也都找了。
      苏母怎么都没想到她儿子会这么疯魔,为了找个女人搅得全家不得安宁。亲戚朋友也都听说了这事儿,大家还好心地来苏家安慰来劝说。简直丢死人。
      终于在一次家庭聚会之后,苏母彻底爆发了。这实在怪不得苏母没有大家风范,而是苏时雨太不像话。聚会中,他整个人无精打采也就算了,和叔叔伯伯说话也是心事重重,时不时神游物外。大家想跟他聊个天儿,都聊不拢。
      苏时雨自小就是人精,为人做事不要太精明。苏母什么时候见他这么窝囊过?
      她发火,不仅仅是因为生气,更多的是心疼。
      可苏时雨却不以为然。

      散席后的苏家,桌子上的残羹冷炙还没来得及收拾掉,屋里屋外都有些乱。但苏母让下人先不用收拾了,明天再说。
      客厅沙发上就坐着苏家二老和苏时雨。
      苏母问苏时雨,“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都几个月了,该闹的也该闹完了。你还打算继续找她呢?”
      苏时雨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淡淡地说:“找啊,干嘛不找,反正也没什么事儿。”
      “没事儿?怎么没事儿?这哪儿不是事儿。难不成现在在你眼里,就找这女的是事儿了?苏时雨!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是魔怔了还是怎么?”
      苏父比苏母性子沉稳很多,见不得他们母子俩争得脸红脖子粗的,问苏时雨,“天大地大,你到哪儿找她?”
      苏时雨说:“我也不知道,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着吧,万一就找到了呢。”他说话有些有气无力,这一点儿都不符合他以往的性格。没有底气,没有把握,没有计划,他只是漫无目的地去做着一件事。
      苏母由不得她儿子这个死样子,恨恨地说:“不准再找了,给我好好工作,早点结婚,婚事儿我会给你安排好的。我不会再让你这样下去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苏时雨却说:“不可能。要说以前,我还有可能顺着你的意思结婚,现在,不可能。找不到何朔,你大概就要等着苏家断子绝孙,等着你儿子孤独终老了。”
      他话音还未落,苏母一个耳光甩了过来。
      空空旷旷的客厅本来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这一个巴掌后谁都不说话,静默中,耳边好像就剩下了这一巴掌的回响。
      苏时雨从记事起,就没记得自己挨过打。这一记,把他的神志从几个月的恍惚中拉了出来。他这才意识到,他这几个月竟然真的什么事儿都没做。
      苏母自己也有些意外会出手打苏时雨,她收回手后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
      苏时雨却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一定会找到何朔的。”他的眼神变得从未有过地锐利,挺拔的站姿中带上了隐隐的冷意,“我需要她给我一个说法。”

      …

      站在中立的角度,苏父觉得这事儿苏母做得不好,“你就不应该在里面多管闲事,插上一脚。要是你不插手,弄不好时间长了,他们俩就跟以前那些一样,自己分开了。你偏偏要插上一手,还告诉时雨,那女的拿了你一笔钱才走了。这不是在打时雨的脸吗?时雨大约就是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心里不痛快,才这么疯魔的。”
      苏母也有些懊恼,“我怎么会知道,这女的会这么狠。走得无声无息,连句话都没跟时雨留?哎!”

      …

      苏父所说的,大概是对的。
      苏时雨自己都已经搞不清楚,何朔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他只知道,自何朔走后,他每天每天都会想到何朔,想到何朔的好,那就是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神清气爽。可想到她的不好,那就乌云蔽日,风雪交加,冰寒交迫。
      不知不觉,这人成了他心里的结。
      他分不清这是爱还是执念。但他难受,抓心挠肝的难受!
      他觉得这辈子只剩下一件事不得不做,他一定要找到何朔,面对面地问她一句,为什么?

      …

      不过,幸好苏时雨也没颓废太久,他很快就从漫无目的的生活态度中恢复过来。大家渐渐发现,在工作上,苏时雨甚至比以前还要投入,还要有魄力。
      他从前做事多多少少还有些随意,带着股‘做得好就好,做不好也没关系’的少年气,可如今重新投入事业,他身上却多上了杀伐气,做任何事都目的明确,精准无比,十拿九稳。
      他从前就是沉稳的性子,现今变得更沉更稳了。

      旁人不知道苏时雨为什么忽然性格大变,但他的那帮好哥们大概还是知道的,因为这中间分界线实在太明显。何朔离开之前,苏时雨时常笑呵呵的,说到何朔即便表情平淡,眼里的光亮却掩盖不住。可何朔走后,他看人看事,像是一下子没了焦距。
      大家明明心知肚明,却谁都不敢把这事儿拿到明面上来说。

      直到有一天,苏时雨和大家一次出来,多了几杯酒。有不识趣的女孩子凑上来打招呼,问:“苏总怎么一个人在角落里喝闷酒,是失恋了吗?”
      苏时雨愣了一下,端着酒杯淡淡地‘嗯’了一声。
      女孩子诧异不已,捂着嘴咯咯地娇笑,“苏总您这样的人物还会失恋呢?”她声音有些大,惊动了旁边一圈人,那圈人顿时沉默下来,于是接下来从里到外开始一圈一圈地沉默,到最后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苏时雨斜眼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女孩子,女孩子个子娇小,脸也小小的,皮肤白皙,看上去很年轻。
      大概也是因为年轻,她不太会看人脸色,还在问苏时雨,“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苏总您觉得自己失恋了?很漂亮吧?”
      苏时雨看着别处,说:“漂亮。”
      这女孩子听不出。但坐得稍微远点的朴亦文他们却听出来,苏时雨的语气已经开始变得不善,明显是不耐烦了。女孩子是傅清北带过来的,朴亦文忙朝傅清北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赶紧叫这女的闭上嘴。
      但傅清北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总不能冲过去捂住人家嘴吧?
      那边女孩子还在说:“看不出来,苏总还是这么重感情的人呢。”她大概是觉得苏时雨是装的,这些有钱公子哥不都喜欢装模作样嘛,装作一副深情王子的样子,却往往是在用这副深沉的样子吸引其他女人。她说:“苏总想要尽快走出来吗?我有办法。”
      苏时雨难得地转头正眼看了看她,问:“哦?你有办法?”
      “有啊!结束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女孩子话还没说完,朴亦文一个健步冲了过来,直接往女孩和苏时雨中间一站,把女孩子往旁边推,“行啦,你谁家的?话这么多?”
      女孩子以为朴亦文在跟自己开玩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不想,抬头看去,就见朴亦文的脸色铁青一片。
      她这才发现屋里气氛有些不对劲,顿时不敢说话了。
      苏时雨端着个高脚酒杯坐着,朴亦文忽然冲到自己旁边来了,他也没变个坐姿。过了会儿,他忽然把酒杯往前面茶几上一扔,冷冷地说:“让她说!”
      酒杯碰到茶几发出‘咯嘣’一声脆响,杯座从杯子上断了下来,里面的红酒也洒了一桌。
      这动静让屋里的人均是一悚。
      女孩子哪有什么想说的,她本来就是来搭讪,打算跟苏时雨说你可以开始另一段感情什么的……可现在这气氛,她还哪有胆子再说?

      朴亦文知道这个样子,今天肯定也玩不下去了。他觉得这样僵着不是办法,招呼大家,“你们都先回去吧,都走吧,都走吧,快走。”
      无关紧要的男男女女都被赶了出去,屋里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个关系好的哥们。
      包间的门被打开,又关上。外头的嘈杂被放进来,又被挡在了门外。
      众人一走,屋里又安静了。

      苏时雨之前一直不爆发,只是憋在肚子里。他们几个好哥们也不好主动提起来安慰。虽然他们平日里没个正行,但苏时雨这次是真动了感情,是真难受,他们还是看得出来的。
      最后还是傅清北先开了口,“老苏,这事儿也过了蛮久的了,你心里要是不痛快,冲我们几个吼吼也行,别憋着。我之前对嫂子态度不好,可能还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落进了她的耳朵,是我不对。”他很诚恳地说:“对不起。”
      “我只是想不明白。”一阵沉默后,苏时雨悠悠地开了口,“她走,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她就算判我死刑,那也应该给我一个罪名吧?我做错了什么?她可以说我不够好,说她不爱我了,说她有更好的选择,不管什么理由我都能接受。可是为什么她偏偏要选择不辞而别?”
      苏时雨越说越火大,看着茶几上的一片狼藉,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最后索性长臂一扫,所有的东西全都被他哗啦啦地扫在了地上。
      围在旁边的几个人也不敢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发完了火,又慢慢平静下来。

      这还是何朔走后,苏时雨第一次发大火,第一次歇斯底里地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而这已经离何朔离开有小半年了。

      …

      苏母后来发现,她儿子是真痴情。
      她一直以为苏时雨是很快就恢复了的,因为他表面实在看不出任何异常,每天的生活都被生意和工作填得满满的。
      直到有一天,苏家有亲戚来,给他们家送了一套茶具,那是套正宗的景德镇小雅青花瓷器,亲戚说那是六百多万买来的。
      那天苏时雨恰好也在家,苏母拉着他坐下一起品鉴。

      那位送东西的亲戚知道苏时雨自小受苏家长辈影响,再加上天资过人,对这些玩意算是很有研究的。只要苏时雨说句好,那这绝对是套好东西。于是他就更加在意苏时雨的评价。
      苏时雨对着桌上的东西,先是坐了会儿,之后呢喃了句什么。
      那位亲戚竖着耳朵听,想听清他说的话,可这声音实在太低,他没听清,又细问。
      苏时雨这次声音大了点,说:“质地细密,线条精画细描,层次分明,确实是个好东西。”
      亲戚很高兴,连声说:“好好,那就好。最起码也没送个差的东西来丢脸。”
      苏时雨也跟着低笑起来。

      但苏母却变得有些失神,她明明听到苏时雨先前说的是,“我在她眼里,估计还抵不上其中一个杯子。”
      再后来,苏母就认了。再也没有跟苏时雨提过让他结婚什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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