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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谢明朝离开基地之后,就直接进城了。他这次来宣城,一方面是视察滑翔伞基地,另一方面是来谈合作的。现代社会,瞬息万变。如果仅仅在历城发展,最终只会固步自封。宣城地处交通咽喉,发展前景广阔。

      市区内有些堵车,谢明朝面无表情的等着红灯。路旁商店的音响声音特别大,“恋恋倾城摄影,让时间为你停留。”谢明朝听完冷哼了一声,心想:时间如果真的愿意为我停留,不管花多大的代价我也愿意。他透过车窗朝外望了一眼,是一座影楼。门口有一个“大白”在向路人发广告,肥肥的身子,笨拙的姿势。这一刻,谢明朝内心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下车去接一张广告单。“嘀~嘀~”后面的车按了喇叭,谢明朝抬头一看,信号灯已经变绿了,于是启动车子,渐渐驶远,影楼和“大白”都成了后视镜中的小点,直至消失。

      回到下榻的酒店,谢明朝先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的疲惫。然后披着浴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订位置。卫禹驰那小子,以前就喜欢法餐,这次就订了一个法式餐厅。来宣城之前,谢明朝就预料到会与卫禹驰相见,毕竟卫氏的NEW ME集团本部就在宣城,卫禹驰作为传承家业的不二人选,不论意愿如何,总归是要留在卫氏的。不过,最近从那群老家伙嘴里似乎听到一些关于卫振丰的丑事,不知道卫公子是否知晓。这次来宣城谈合作,卫氏也是待选合作方之一。就是不清楚卫禹驰那小子现在干得怎么样了。

      在酒店里又打了几通电话,交代了一些事务,谢明朝小憩了一下。时间定在六点。五点二十的时候,谢明朝就让司机过来接他。到餐厅的时候还不到六点,谢明朝订了一个雅间,按照卫禹驰的口味点了餐和酒。六点差五分的时候,卫禹驰来了。这算是卫禹驰的特色之一,喜欢比约定时间提前五至十分钟到达。

      “卫总,我先点了一些,您看看合不合口味。然后再点几个菜。”谢明朝笑得有些促狭,把菜单推给卫禹驰。

      卫禹驰“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师兄,你这是消遣我呢!”他看了下菜单和已选餐品,又说道:“师兄,你点的这些就够了,不用再加了。”

      餐点上来以后,卫禹驰先敬了一杯酒:“师兄,敬我们再次相逢。”

      谢明朝说:“不用那么客气。”但也一饮而尽。

      席间俩人从研究生往事,聊到一路走来,从同学们各自现状,聊到自己当下。菜没吃多少,酒倒喝得挺多。

      研究生时期,谢明朝这位学长,在学校是一位风云人物,结果毕业之后就杳无音讯,谁都联系不上。卫禹驰,那时候就像一个小混混,大坏不犯,小坏不断。他俩是怎么走到一块儿的呢?

      说起来,还是因为一次劫道事件。一天晚上,卫禹驰从一个朋友的生日Party上出来,经过一条没有灯的小巷子时,没走两步,竟然遇到劫道的,还是个魁梧的黑人。卫禹驰也不是软货,当即和黑人干起来了。开始的时候,两人势均力敌,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因为在Party上被灌了不少酒,没过一会儿卫禹驰就有些支撑不住了。再到后来,已经被打趴下了。黑人从他衣服里掏出手机和钱包,又踢了地上的卫禹驰两脚,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卫禹驰头也疼,身上也疼,也不敢就这么躺在漆黑的巷子里,谁知道这样躺下去会撞上什么鬼。他挣扎着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走出巷子的时候实在撑不住了,身子一软就倒下了。第二天醒过来,卫禹驰人已经在医院了。送他过来的人已经离开,还给他交了检查费和医药费。卫禹驰看了一下刷卡签名,才知道是谢明朝救了自己。于是二人之间展开了“师兄,你救了我的命,以后我跟你混了”“卫,这没什么,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这样的拉锯战。最后,一来二往,俩人发现还蛮聊得来的,就这么熟稔了。

      酒过半巡,迎着摇曳的灯光,卫禹驰无意间瞟到谢明朝左手上闪了一下光,定睛一看,无名指上分明是枚珀金戒指。他笑着说道:“师兄,原来你已经成家了啊?”

      此时,谢明朝的脸色突然变了,就像蒙上了一层冰霜一样。卫禹驰有些无措,难道自己问错了什么。

      半晌,谢明朝幽幽的开口:“他死了。”光从声音上,无法辨别他和她差异。

      卫禹驰心中巨震,已然知道是自己太冒失了,连忙道歉:“师兄,对不起,对不起,瞧我这笨嘴...我不知道嫂子已经...啊,不是,那个,师兄...”他说到后来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心里责备自己说错了话。

      谢明朝摇了摇头,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卫禹驰绕开了话题,接着与谢明朝聊起往事。谢明朝也收起了方才的冷气,继续和卫禹驰喝酒聊天。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卫禹驰和谢明朝都喝醉了,相互扶着。但是卫禹驰还稍微清醒一点,他打算先把谢明朝接到自己家里住一晚。

      谢明朝的司机,也就是谢明朝的助理梁海,一直等在外面,见二人出来而且都喝醉了,连忙迎上去,扶过谢明朝。卫禹驰说出了自己想把谢明朝接到家里去的想法。梁海语气诚恳地说:“卫总,我们谢总来之前吩咐过了,如果他喝醉了,就让我把他接回酒店,改日再去府上拜访。”

      卫禹驰见司机说得坚决,也就答应了。

      回酒店以后,谢明朝意识稍微清楚了一点。梁海不放心让一个醉酒的人肚子在房里待着,一定要留下来。谢明朝知道梁海的倔,干脆直接命令梁海回自己的房间,让谢明朝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梁海走了,谢明朝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梁海只开了走道的灯,谢明朝自己也没有开灯,他静静地坐在黑暗里,半眯着眼睛,似乎黑暗中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他想起后来卫禹驰说的话:“师兄,你也别太难过了。像你条件这么好,还怕找不到好女人吗?”他不难过。一点也不难过。有心的人才会难过,他的心,已经被带走了。

      谢明朝松了松领带,身子向下滑了一些,半靠在沙发上。他喃喃的念着:“小舟...”以前,小舟就喜欢这样半靠在沙发上。不过后来就不喜欢了。为什么不喜欢来着?哦,对了,因为小舟不听话,谢明朝在沙发上惩罚了他。所以,后来小舟就不喜欢靠在沙发上了。其实,为什么非要靠在沙发上呢?靠在我的怀里不好吗?谢明朝意识有些涣散了。他蹬掉皮鞋,躺到床上。酒精让他兴奋,也让他疲惫。眼前的黑暗里,好像有一朵一朵的小烟花在绽放。小舟呢?没有了。

      谢明朝伸出手,在床头摸索着开关,把走道的灯也一并关上。厚实的遮光窗帘此刻尽忠职守,房间终于彻底陷入黑暗。方才忍住的情绪,和压抑的痛苦,此刻可以不用再隐藏了。心里如翻江倒海,谢明朝就这样放任自己陷入回忆之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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