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走私 ...
-
晚上两人并驾齐驱回王府，一路上有百姓看见两人都热络地打招呼，上次遭灾之后，多亏了王爷和王妃，他们都感念两人恩德，见了面就直夸两人恩爱。听了老百姓没有恶意的夸赞，直让蔺珵美觉得不太自在。
好不容易到了府里，却又发生了大事。
庶王妃何氏，是前朝武将何荣武的庶出孙女，何荣武本身官位不高，又不是会结党的，告老还乡之后，何氏族人在朝廷就越做官位越小。
此刻何氏哭的如同一个泪人，正跪在正厅断断续续诉说自己的苦衷。
原来是因为何氏的亲哥哥何建春在廷尉当值，无意中得罪了上峰，被陷害下了死牢。何氏兄妹在何家是庶出，亲娘早逝，被嫡母厌弃。如今何建春出事，何家为了避免牵连干脆就不作为。何氏得了信儿，就慌了手脚，只能求助王爷救助他亲哥一命。
“何妹妹且放心，王爷是一定会就出令兄的。”蔺珵美安抚道。
听了蔺珵美的话，何氏立刻抹着眼泪千恩万谢地下去了。
嵇景臻背手，望着窗外满月，若有所思。
明面上是何建春得罪人，细想这件事却是冲着孝王来的。极有可能是二皇子设的套，何氏是孝王庶王妃，而何氏的亲哥哥也被划归称孝王的人了。如果孝王去救，二皇子就可以按个公私不分的帽子，如果孝王不救，那跟着孝王的人势必会寒了心，谁愿意跟着一个不仁义的主子？
然而除此之外，外挂蔺珵美更想多了一层。当他听到何建春这个名字，简直周身都要兴奋的发光了。何建春，上辈子可是名将，本来默默无闻，在抗击北方游牧民族时，立下赫赫战功。上辈子要不是朝廷候氏小人暗害被皇帝处死，他不会死的那么凄惨。
蔺珵美这辈子给孝王娶了何氏小妾，他就是因为这个何建春啊！
“王爷！此人一定要救！！”蔺珵美激动地不行，满面红光！
看着蔺珵美激动的样子，嵇景臻皱皱眉头，他非常不喜欢蔺珵美这种因为那个人而神采奕奕的样子。
“为何？”
“王爷仁义，怎能不救自己人？”蔺珵美只能这么圆。
“如果老二害死他，我更多了一条报仇的理由。”嵇景臻皱眉。
“……”蔺珵美秀逗了，怎么王爷不按常理出牌啊？
看着蔺珵美着急上火的样子，嵇景臻的眉头越皱越紧，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其实是在皇城时，何家哥哥曾经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所以算珵美求王爷了，一定要救救他。”蔺珵美只好继续圆谎。
“此事我自有筹谋。”嵇景臻有些气恼地转身走了，只留蔺珵美一个人又急又摸不着头脑。
之后几日，只要得了机会，蔺珵美就在嵇景臻的面前打听此事进展，只是每次都被王爷越来越黑的脸打发了。
终于过了半个月，何氏笑容满面地来给蔺珵美请安了。原来何家哥哥已经被孝王在皇城的人给救了。何氏对蔺珵美千恩万谢，说是从下人那里得知，蔺珵美几天来都尽心尽力地和王爷请求，为何家哥哥筹谋。
蔺珵美却得知何建春被安排到北疆孝王手下那里去了。打发了何氏，蔺珵美扼腕，这么好的人才怎么能放那么远，应该供在近身养着才对啊！！
不行！按着嵇景臻这种莫名其妙的性子，那些自己以前看上的大将会流失的。于是连忙拟了张单子，送给了嵇景臻。
六名武将，三名谋臣，现在都是无名小卒。
看了单子嵇景臻随意就放进袖口，他还和蔺珵美憋气呢，可是为什么生气又说不上来。
这边蔺珵美却没看出来孝王正憋气呢，以为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乐呵呵地脱掉外衣，只穿着里衣就准备去屏风后的浴桶沐浴了。
嵇景臻看着蔺珵美嫌热挽起的裤腿下白皙的脚脖子，忽然觉得气血上涌，有些呼吸潮热。这才记起自己忙于练兵已经会很久没解决过个人问题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后宅那些女人就是激不起自己的兴致。如今却被那白花花的脚脖子给勾起了念想，一想就有些惊住了。
转而鬼使神差地走到屏风后面，看见那个沐浴的人白花花的后背，漂亮的蝴蝶骨，觉得更口渴了，而那个不可明说的地方有了反应……
最近大伙儿觉得王爷练兵更凶狠了，简直是使不完的劲儿都放在虐待他们这群将士身上了。几个武将被虐的体无完肤，这大夏天的真是遭罪。
蔺珵美盯着盐角草的收获忙的不可开交，第一批盐角草秘密地被运到工坊炼盐，收获可喜，足足炼出五百斤，又让心腹找了路子卖了出去，不到十月份，孝王府就有了第一笔外捞儿，填补了私兵的银饷，竟然还剩了一点。
十月份孝王府又迎来了大喜事，嵇景臻的长子出生了，吴氏不辱使命，生了个足月的大胖小子，十分健康。皇帝赐名长仁。不出半月，侧王妃刘氏也顺产，依旧是个儿子，皇帝赐名长孝。
蔺珵美亲自写信给吴太后，求了几个乳母和婆子，都是靠得住的人照顾长仁和长孝。
又恰逢十一月初六，嵇景臻的二十一岁生辰，真是双喜临门，赏赐源源不断地送上府里。又让孝王府大赚了一笔。
过了半个月，二皇子也得了一个儿子，皇帝取名长礼。二皇子胸中郁闷，如果是个女孩儿还好，他还有生出嫡长子的机会，现在有了长礼，即使王妃候氏生了嫡子也不是长子了。
再说孝王府上填了新丁，自然是欢欢喜喜地过年，然而在守岁年夜上，蔺珵美却发现吴氏和刘氏暗藏攀比，其他女人也是拈酸吃醋。只能暗叹深宅勾心斗角他这个男人也没办法平息。
新年当晚，按礼制上来说，初一十五都是王爷和王妃一起过的，蔺珵美就着这个由头将人都遣了，他最近累的要死要活，可没心思为那些女人操心了。
嵇景臻看着抱着手炉，坐在椅子上频频打瞌睡，不断点头的蔺珵美，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王爷？！”
“不用守岁了，睡吧。”
“嗯。”蔺珵美小声应着，在嵇景臻的臂弯上睡着了。
把蔺珵美放在榻上，却不忍心将手臂从他脖颈下抽出惊醒了对方。就着那个姿势，嵇景臻也侧躺在蔺珵美身旁，仔细看着这个和自己生活了一年多的半大小子。
蔺珵美睡得安稳，小脸半埋在狐狸毛的领口里，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一丝丝地抖动着，笔挺的鼻梁也越来越有男人味儿了，被冻的有些粉红的嘴唇透露出诱人的弧度。在室内明亮的烛火下，蔺珵美柔和的五官让嵇景臻看住了。
嵇景臻眼神深邃、眉头紧锁，待反应过来，嘴唇却已经覆上蔺珵美的……
原来自己已经对他动了这种心思了吗？半年来把他当谋臣，把他当兄弟，可终于有些东西变了么？
嵇景臻盯着蔺珵美，胸腔中的热潮越来越多，眼神越来越深情，无比温柔。再度覆上那片冰凉的嘴唇，试图让他染上自己的温度……
新年刚过，宫中就传来消息，皇帝病重，又有大臣上疏立储。皇帝这次暗示了要立二皇子，几个大臣出来反对，却被皇帝重责。
得到消息的蔺珵美觉得时间紧迫，之前给孝王推举的几个谋臣武将也都一一弄到身边了，可是都缺乏历练，只能再养一段时间，还有南疆的兵卒算上私兵也才十万，与朝廷的五十万大军比，根本是螳臂当车。
上辈子嵇景臻一死，二皇子就被皇帝立为太子了，这辈子因为有了蔺珵美的变故，很多事情都变化了，所以蔺珵美也不知如何发展。
此时，孝王府的密室里，几个谋臣武将正在筹谋。只不过这次密会特殊在于，多了一个王妃。整个过程蔺珵美始终没说话，只是听着，大家也就无视了他的存在。
当下大家分开两种意见，一种主战，大多是武将，另一种是主张继续蛰伏，主要是谋臣。
武将中只有何建春一个人不吱声。之前过年，在蔺珵美的软磨硬泡之下，嵇景臻还是将何建春从北疆调回，到了王府军中担任个小校尉。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孝王决定重用这个武将。
正当两方胶着进行不下去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发话了。
“王爷，不能强攻，也不能不作为。不如智取。”
说话的是此前蔺珵美举荐的一个谋臣，叫洛允，和嵇景臻同岁，之前只在朝廷当个不知名侍郎，在皇家图书馆打杂的。通过了嵇景臻的试探，成为了近身谋臣你之一。
“如何智取？”卢菅真问道，这个后生倒是新面孔，但是能得王爷信任的，想必不是普通人。
“如今争储，只有四皇子和二皇子争得厉害，而三皇子却是明哲保身。”
这么一说倒是点醒了大家。难道三皇子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蔺珵美心下大赞。自己是重生党当然知道三皇子的手段，可是现在就看出三皇子的心意的，还敢大胆说出来，看来这个洛允真不错。
然而这么一说之后，大家都转头看向蔺珵美。蔺珵美的二哥蔺琰美，是三皇子的伴读。
“各位且放心，我必然是站在王爷这边的。”蔺珵美说道。
“你继续说。”嵇景臻一边拍拍蔺珵美的肩膀告诉他稍安勿躁，表现对他完全的信任，一边示意洛允继续说。
“不如添把火，逼三皇子和咱们联盟。”
“如何添把火？而且既然他打着明哲保身的主意，如何和我们联盟，而且如果他要是和二皇子联盟该如何？”有武将问。
“二皇子多疑阴狠，只要让二皇子对三皇子有了嫌隙，就不得不让三皇子摆出立场了。”蒋煱说道。
蒋煱十分了解二皇子的个性，而且，这一招是和蔺珵美学的，当年就是蔺珵美使用类似计谋，才让二皇子彻底和自己离间了。
蔺珵美摸摸鼻子，这家伙还真是活学活用啊。
“蒋大人说的是。”洛允说。
“可是具体怎么做”又有武将问道。
几个谋臣不约而同地看向蔺珵美，得了，算是打上他二哥蔺琰美的主意了。
这半个月，蔺琰美频繁收到其弟孝王妃蔺珵美的家书。蔺琰美无奈，这个弟弟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自己身为三皇子的伴读，目的不是明摆着吗？一旦被二皇子知道，三皇子就不能这么安安稳稳地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
“日上三竿日，灵雀出笼时。”三弟的最近一封信中如此写道。
日，太阳，耀灵，是指孝王；灵雀，自己的字就是雀翎；日出，那是意味着孝王真想问鼎大宝吗？
而三弟怎知自己身处牢笼的？蔺琰美点燃那封书信，苦笑了一下。
也罢，也好……
不久，朝堂上就有谏言提出立三皇子为储一事，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乌烟瘴气的朝廷又开始往死里掐。三皇子骑虎难下，无论做什么都会招惹二皇子的逆鳞，被逼无奈，给孝王一封书信，言明结盟。
于是立储又陷入胶着状态，皇帝的病忽然又好了，于是这事儿就又被悬下去了。
一连半年，风平浪静。
南疆封地上的盐角草加种了三倍，都经历了新一年第一茬收获，蔺珵美第一时间又给孝王填补私兵的军饷了，不过这次剩余的银子富裕了很多，蔺珵美心思又活泛起来。
找了孝王，直言要和欂栌国通商。
“大齐不与外族通商，这是先皇就定下的规矩。”嵇景臻躺在床上，无视王妃的枕边风。
“王爷，你也觉得不和外族通商是好事？”蔺珵美给嵇景臻打扇子。
“倒不是坏事。只是不能犯了禁忌。总要给皇上点面子。”
通商确实不是坏事，周边小国物产丰富，正好可以填补大齐缺少的物资。而近几年周围几个国家对大齐频繁挑衅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从大齐赚不到钱，如能通商，边境也会安稳一点。
因为之前和外族在贸易的时候，流失了大量白银，加上先皇那一代的商官办事不利，于是就出了个闭关锁国的混点子。
“面子是面子，里子是里子。咱又不是没私下从外族买过盐角草的种子。”蔺珵美撇嘴。
“行了！明天我就让石诚去办。”嵇景臻说不过蔺珵美，一勾腿将人勾过来，抱在怀里。石诚也是蔺珵美给嵇景臻举荐的人才，此人善商。
蔺珵美一顿挣扎，大热天的，还疯闹！他也越来越看不懂嵇景臻了，这半年总是对自己动手动脚，一开始蔺珵美还想是不是王爷又特殊爱好，自己菊花不保，结果虽然嵇景臻对自己动手动脚，却始终没有动真格的，所以也就消除了防备，只当这个王爷是在行伍惯了，和底下的兄弟都是这幅德行。
倒是嵇景臻对后宅是越来越少关注了。如今后宅那么多女人，自从两个侧妃怀上了，其他的都没有消息。而且这半年多嵇景臻是越来越少到后宅去。
“王爷这个月都没去后宅呢，几个妹妹都急得不行。”蔺珵美推开嵇景臻，整理撕扯开的领口。
“要不本王今晚睡王妃吧？”嵇景臻一脸期待靠上来。
“王爷现在哪天不是和我睡？就是这样才不对。”蔺珵美挡。
“我说的睡，不是不动的那种睡。”嵇景臻搂住蔺珵美的腰。
“王爷睡相不好，不是每晚都打把势吗？哪晚是不动的？”
“……”嵇景臻看着那个一脸单纯不解风情的蔺珵美，气的一翻身，睡觉！
石诚是个能干的，并没有在欂栌国放线，而是带着银钱和几个侍卫乔装打扮去了东边的金甲国，离得远才容易避嫌。结果很快，一条走私的路子就铺好了，从上游到下游都是单线联系，却又全都被他分开布下眼线盯梢，确保无虞。
第二茬盐角草的种子又种下了，这次按着蔺珵美之前的意思，扩展到了农人家的田地，整整是上一茬的三倍。军中和农人按三七拆账，一切都签了保密协议，算是生死令了。
嵇景臻派了两个校尉听蔺珵美差遣。两人都是蔺珵美之前举荐的，一个是侍仪王氏的哥哥王青，一个是侍仪钟氏的表叔钟阿九。
两人从孝王的口中听说是王妃举荐的自己，把他们二人从不知名的官位上拉到王爷身边做心腹，都心怀感念，于是为王妃做事也越来越尽心了。而除了这两个，更有一个人也是对王妃感恩戴德，正是何氏的亲哥哥何建春。
这一天，蔺珵美带着串子巡视农人的田地，也趁机多体察民情，给孝王做做脸面。正好碰到巡查的校尉何建春。
蔺珵美看得出何建春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屏退了其他人，和何建春边走边说话。
“上次多亏了王妃为小人说话，救了小人一命。”何建春抱拳。
“你可谢错人了，救你的是王爷，你该去感谢王爷才好。”
“建春是明白人，我何氏一族弱小，可取可舍，若不是王妃三番四次和王爷求，也不会有今天的何建春。”
“你这样一说，我真要为王爷冤屈了。”
“建春对王爷更多是仰慕，王爷是做大事的人，百姓跟着他能吃得饱，过的好，建春愿意此生跟随王爷。只不过，王妃的恩情，建春一辈子也无法还清，一直想当面感谢王妃。”
“行了，只要你能为王爷尽忠，我就觉得满足了。对了，我当日只说你救过我的命，你别说错了就好。”
嵇景臻骑在马上，正和谋士说话，远远地看到了何建春和蔺珵美在路上边走边有说有笑，一下子脸就黑了。
后面的侍从感觉到了王爷的杀气，下意识握紧佩刀，于是仔细观察周围，可是一个刺客都没看见啊。
“出来干什么了？”嵇景臻面色不善地策马跑到两人面前，在马上霸道地问道。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