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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面目全非 ...

  •   “滚出去。”
      啪,陶瓷的碗筷碎了一地,丫鬟慌张地跪了一地。
      不瑶很少发怒,即便是对下人,可她如今却气得发抖。
      “姑娘,您就吃一点吧,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这两日她很少进食,因为枫明在她的饭菜加了让人昏睡的药,致使她每日昏昏沉沉,他想用这种方法囚禁她。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都给我出去。”
      她躺在床上背对众人,残余的药力还在,她没有一点力气,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想睡去的念头。
      丫鬟们满脸为难,却最终收拾东西,退了出去。
      顾时初站在门外,微微皱眉,不解地又看向一旁的枫明,“不是已经喂她吃了散功丸吗?何为又要……”
      那抹白衣冷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以她的心思,如果醒着,一定会想法设法地逃走,她太聪明了……”
      顾时初有些惊诧,“所以你就让她一直浑浑噩噩地睡着?”
      “至少她睡着,我不会担心她离开。”
      顾时初一抹苦笑,突然不知道再说什么,淡然如萱王却也会用这种方法囚禁自己爱的人。
      “你也说了,她很聪明,离开是早晚的事情。”
      枫明眸子一暗,“那我就囚她生生世世。”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顾时初站在原地,一声长叹。
      这世上果然情爱最折磨人,竟会让人丧失所有理智。
      一抹黑影出现在顾时初面前,单膝而跪,禀报道:“启禀顾统领,城雪姑娘找你。”
      “我知道了。”
      城雪找他的目的显而易见,只是他效忠于萱王,有些谎话终究是要说出口的。
      萱王府。
      城雪在府门口徘徊了半天,下人进去通报了半天,依旧不见顾时初的影子。
      “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城雪一个恍惚,撞上了身后的顾时初。
      幸好,那个人还和以前一样稳稳地扶住了她,避免她摔倒。
      “从你五岁那年,我见到你起,你就一直这么毛毛躁躁的,何时能改?”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胸膛依旧温暖,似乎永远会为她守护。
      五岁?
      对啊,她五岁认识的顾时初。
      那时,她只是一个孤儿,一个游荡在大街上的小乞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脏兮兮的,光着小脚丫,连双鞋子都没有。
      因为太饿,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去偷东西,满大街物色目标,一眼就看见河边木槿花树下的少年。
      那少年小小的,大不了她几岁,一身黑色的衣服上绣着清丽的木槿花,脸白白净净的,眉目好看极了,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她突然好想认识那个小少年,又自卑地摸着自己脏兮兮的脸,那么干净好看的人,她这样的叫花子靠近都是玷污,而他就像画卷,望着头顶的木槿花树轻笑。
      那一刻,小小的城雪第一次知道什么就卑微到尘土里。
      肚子咕咕的叫声唤回了她的理智,她要先保证自己不被饿死,于是狠心地下了决定,去偷小少年的钱袋。
      她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撞了小少年,顺手扯下钱袋,便准备跑。
      可谁知道,那男孩儿小小年纪看起文弱,竟然会武功。
      眼看小少年的随从就要回来了,小城雪不甘示弱,几次利用身体柔软的优势意图逃脱,却还是被小少年死死地抓住。
      “哪里来得小叫花,敢偷我家公子的钱袋,看我不打死你。”
      小城雪摔倒在地上,满眼的恐惧。
      “住手。”
      小少年开口,“她方才偷钱袋的动作很麻利,反应挺快,带回府里,以后让她陪我练武。”
      小城雪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小少年,他的眼睛就像木槿花一样温润,沾着阳光的温暖,望着她,露出淡淡的笑容。
      自那以后,他便是她所有的阳光。
      思绪拉扯回现在,城雪匆忙离开顾时初的怀抱,脸色一红,“我已经改了好多,没有以前那么毛躁了。”
      顾时初一笑,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她的额头,“是吗?据我所知,你从小就不怎么聪明,不然怎么敢偷我的钱袋?”
      “是是是,我自然比不上顾大统领,从小到大,不管是学琴棋书画,还是学武功,我就从来没有赢过你。”
      “你赢我做什么?傻瓜,我比你厉害,才能保护你。”
      “可我会配不上你的。”
      她脱口而出,心里又暖又担忧。
      顾时初宠溺一笑,“这算不算你在说,想嫁给我?”
      城雪闹了个大红脸,突然想到正事,转移话题道:“我没说,我来是想问主子有没有在萱王府?”
      顾时初眸子一暗,极好地掩藏了情绪,“没有。”
      “你明明是从外面回来的,不在萱王府,为什么这么确定主子不在?”
      “你不相信我?”
      “不是。”
      “时初哥哥,你知不知道主子在哪里?”
      “真的不知道。”
      他不想骗她,可……
      城雪眼中一抹暗淡,“时初哥哥,主子失踪了,我作为主子的贴身侍卫,有无可推卸的责任,可是陌声、凯歌,甚至是云王,都没有责怪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不是你的错……”
      “不,他们不怪我,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我傻,就算和我说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而时初哥哥,你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蠢,蠢到愚不可及,也在骗我。”
      顾时初有些慌乱,“城雪……”
      城雪低着头,沉沉道:“我刚才和你说主子失踪了,你没有丝毫惊讶,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城雪,安姑娘没事。”
      “是萱王带走了主子对吗?”
      顾时初望着城雪那双清灵的大眼睛,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女孩儿长大了,有她自己想法。
      “对。”
      “云王为了找主子,几天几夜没合眼。可是,时初哥哥依旧不会告诉我主子在哪里对吗?”
      “对不起,城雪……”
      城雪目光一暗,点了点头,“我懂了。”
      “安姑娘没事,皇家的斗争你最好不要参与。”
      城雪一抹苦笑,“你知道的,我从不懂什么皇家争斗,我只知道从我认识主子以来,她从来没有把我当过下人,处处护着我,拼死救过我,不许别人欺负我丝毫。我是个孤儿,不知道亲人失踪是什么感觉,但现在知道了。你不帮我,我会自己去找。”
      很早之前,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紫衣女子就已经成为她最重要的亲人。
      “城雪……”
      顾时初站在原地,看着城雪倔强离开的背影。
      他不希望她长大,可是命运从来没有希不希望的选项。
      夜色渐黑,城雪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街上车水马龙,小贩们摆摊吆喝,好不热闹。
      可是她却觉得异常难过,像有什么东西压抑着心。
      她不傻,后山的那些刺客是谁派的,谁又能在枫影卫里轻易安插细作,除了萱王,还能有谁?
      去找顾时初之前,她想过顾时初会如何回答她,也期待过,可他终究和旁人一样糊弄她。
      “驾驾……前面的人让路……”
      姜国最繁华、人最多的街道,却总有人骑马横冲直撞。
      城雪回头,冷冷地看着,大抵是被气昏了头,丝毫没有躲开的迹象。
      一只大手突然拽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扯到怀里,躲开飞奔而来的马,死死护住。
      “小笨蛋,你怎么不知道躲?”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双红色的眸子,真漂亮,像黑夜中的彼岸花,摇曳生姿,摄人心魄。
      只是他的眸子没了往日的不正经,是淡淡的关怀。
      九歌独活见城雪发呆,不回答他,眉头微皱,松开她,仔细地看了看她,“不舒服吗?哪里受伤了吗?”
      城雪有些愣神,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红衣男子正经起来,竟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温柔。
      “小笨蛋,你傻了?回我话。”
      傻?
      又是这字眼,真刺心。
      城雪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是啊,我傻,不仅傻,还蠢得一无是处。”
      她眼眶渐渐泛红,九歌独活有些慌了。
      以前他若遇见女人哭,只会觉得又烦又吵,恨不得一掌打过去,唯独眼前这人每次一哭,都让他手足无措。
      “小笨蛋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顾时初欺负你了?我替你收拾他。”
      刚才?他知道她见过顾时初,刚才他在?
      “你怎么知道我见过时初哥哥?你跟踪我?”
      只能说城雪智商见长,九歌独活傲娇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被人问得有些窘迫。
      “你少胡说什么,本门主怎么自掉身价跟踪你,碰巧路过而已。”
      是挺巧的,要不是一直跟着她,怎么能及时在马冲过来时救她?
      城雪附和着笑了笑,“也是,像我这种卑微又愚蠢的人,怎么值得九歌门主费心思跟踪?”
      九歌独活眸子闪过一抹危险,“小笨蛋,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如果有人伤她,他绝不放过。
      “没什么。”
      城雪转身要走,却被九歌独活一把抓住手腕。
      他讨厌她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像是和陌生人说话一样。
      “没什么,干嘛一副要哭的样子?是希望顾时初过来追你,好博取同情吗?可惜,偏偏等来了本门主。”
      九歌独活也知道怎么当时就脑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自己都傻眼了。
      城雪奋力甩开九歌独活的手,怒道:“为什么在你们眼里,我永远那么卑微不堪?”
      “我……”
      毒舌如他,有一天居然哑口无言。
      她转身欲走,差点撞上身后一辆马车上,摔倒在地,成功扭伤了脚,站都站不起来。
      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能塞牙,更何况走路。
      九歌独活无奈地摇了摇头,冷着脸,一把抱起了她。
      “你干嘛?”
      “带你去医馆。”
      “我不去。”
      “你觉得你的反对,对我有用吗?”
      “你……”
      “老实待着,别动。”
      “你放我下来,街上人都看着呢!”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且不说九歌独活美得何其风华绝代,比女子都漂亮,光他一双红目就引来众人侧目。
      他一个眼神环视四周,杀意凛冽,路人不禁浑身一寒,纷纷低头,绕路而走。
      幸好,医馆不远,只是老大夫给城雪看脚时,眼睛全程盯着九歌独活,红目?这天下竟然有人长了一双红目。
      “老头,你若再看,我不介意把你的眼睛挖下来。”
      老大夫显然被他的杀气吓到了,哆哆嗦嗦地咳了两下,赶紧给城雪看伤。
      城雪眉头一皱,“你干嘛吓唬人?”
      “我可没吓唬他,我从来说到做到。”
      “你本就是天生红目,难道不许人看吗?”
      “你以为,不是为了你,我会公然出现在大街上,遭那么多白眼吗?”
      城雪心里咯噔一下,确实,每次见这个家伙,他都是待在马车里,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红目会惹人非议,所以才故意躲起来吗?
      可为了她……
      “谢谢。”
      她低着头,声音很小。
      可是九歌独活听见了,嘴角溢出笑意。
      此时,一名妇人慌慌张张地冲进医馆,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男孩儿,跪到大夫面前。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说了多少次了,我这里不是开善堂的,一次两次能帮,但你孩子的病是绝症,需要的都是名贵药材,你又没有银子……”
      妇人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恳求道:“大夫,你大慈大悲,就再施舍我一些药材吧,我给你磕头了。”
      砰砰砰,妇人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撞击地面,额头顿时鲜血淋漓,顺着鼻子流下。
      城雪的脚上好药,九歌独活便抱起她,准备离开。
      只是城雪的目光一直紧盯着一旁的母子,示意九歌独活放下她。
      “小笨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最好看清情况。”
      “什么情况,那孩子真的快不行了,你就给他些银子,大不了我改日还你。”
      九歌独活冷哼一声,“妇人之仁。”
      城雪挣扎着从他怀中下来,怒道:“人命与你而言如草芥吗?你看不到那个孩子快死了吗?”
      她便说着,摇摇晃晃又站不稳,九歌独活不放心,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妇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当即向九歌独活磕头,“这位公子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的孩子。”
      九歌独活眸子一抹寒意,冷冷一笑,“慈悲?我向来只喜欢送人下地狱。”
      城雪听了,怒火更盛,一把推开他,赶紧去扶地上的妇人,“夫人你快起来,这银子我出了,我这就回去取银子。”
      妇人哭的稀里哗啦,感恩戴德道:“姑娘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
      只是话没说完,妇人原本一张柔善可怜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再加上一脸的血迹,如同爬出地狱的魔鬼。
      有刀光的映入城雪的眸子,她还没反应过来,九歌独活一把拉起她,护在怀里,一脚将妇人踹到墙上。
      妇人手中的匕首还闪着光亮,还没出手就死了。
      城雪满眼诧异,难以置信。
      九歌独活看着她天真的眼神,无奈摇头,“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傻?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时,那个倒在我车前的老妇人吗?这些都是杀手,不值得你怜惜。”
      城雪惊讶地看着他,他早就看出了一切。
      第一次遇见他,城雪一直无法理解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竟然下命让马车从老妇人的身上碾过去,残忍,无情。
      原来最傻的那个人还是她。
      转眼,狭小的医馆便被突如其来的杀手包围,他们的目标很明显——九歌独活。
      生门就算再强大,想杀生门门主的人不会少。
      九歌独活有条不紊地取出袖中的一条丝巾,蒙住城雪的眼睛,“这些都是来杀我的,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不要看,什么都不要听。”
      他的动作很轻柔,声音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城雪突然担忧地抓住他的衣角,“你对付得了吗?”
      九歌独活一笑,“我只是不想脏了你的眼睛。”
      就算再来十倍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手宠溺地落在城雪头上,“小笨蛋听话,捂住耳朵。”
      城雪当真抬起双手捂住耳朵,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由衷地信任那个人,如同他每次都口是心非地保护她一样。
      一盏茶的功夫,城雪能嗅到浓烈的血腥味,却听他的话,不听不看。
      突然,她感觉衣角想是被什么拽住,耳边依稀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姐姐,救救我,我好难受。”
      城雪赶紧扯下丝巾,看到方才妇人的孩子站在她身边哭泣,也不知那个杀手抢来了谁家的孩子。
      “别怕,姐姐一会儿送你回家,你家在哪儿?”
      “我家……家在地狱,姐姐一起去吧。”
      只是一秒,那个原本病得奄奄一息的孩子突然爆发出饿狼一样凶残的目光,瘦小的手紧握着匕首,刺向城雪。
      城雪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孩子,为什么?
      他明明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
      千钧一发之际,九歌独活一把握住那把匕首,鲜血从手掌溢出。
      他紧接着一掌震飞了男孩儿,抱着城雪飞身离开医馆,这么大动静已经惊动了官府,两人再不走,就说不清了。
      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巷子,城雪匆忙让九歌独活放下她,给他包扎手上的伤口。
      城雪小心翼翼地包扎着,伤口有些深,手指上的口子都看到了骨头。
      “既然知道那孩子也是杀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反而用手挡住匕首?”
      以九歌独活的武功,解决掉一个孩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低着眼前的人儿一笑,“就算那个孩子是杀手,我当真你的面杀他,你依旧会难过不是吗?”
      城雪低着头,没说话。
      “我刚才只是震飞了那个孩子,他没死。不过小笨蛋你要明白,过分的善良有朝一日只会害了你。”
      良久后,城雪才缓缓道:“我是不是很蠢?”
      “为什么这么问?”
      “一直以来,我都像个拖油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总要靠主子救,靠时初哥哥帮忙,还要拖累你。所有人都将我当做一个傻子,从不苛求,不责怪,因为我在大家眼里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九歌独活捏了捏她的脸蛋,淡淡一笑宛如盛世烟火,“就因为这个?小笨蛋,没有生来坚不可摧,你只是还没长大,而成长需要痛苦的历练,那是承受不起的。”
      城雪不悦地打掉他掐着自己脸蛋的手,“为什么?都没有试,你怎么知道我承受不起?”
      九歌独活满眼宠溺,无奈一笑,“因为我不想让你承受,你想要怎么样的人生,就要承受怎么的磨难,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一点都不好,主子失踪了,可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安不瑶没事,只是被慕容枫明囚禁了而已。”
      “囚禁?你知道主子在哪儿?”
      九歌独活突然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你要干嘛?”
      “送你回去休息。”
      “你还没有告诉我主子在哪儿?”
      “你上来我就告诉你。”
      城雪噘了噘嘴,还是乖乖地趴到九歌独活的背上,任他背走。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九歌独活无奈摇头,“安不瑶被慕容枫明囚禁在私宅,太后的赐婚圣旨明日就会下来。”
      “赐婚?”
      “嗯,你的主子要嫁给萱王了。”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囚禁,逼婚,这些事情萱王干得出来。”
      “萱王的私宅在哪儿?”
      “小笨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背后有很多人和事,你家主子……”
      九歌独活突然停住了脚步,也不说话了,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黑衣木槿花纹的人。
      “顾统领好久不见。”
      顾时初眸子一抹杀伐的危险,“生门门主血洗医馆,我不来见见怎么行?”
      九歌独活能明显地感觉到,顾时初出现的那一刻,城雪往他背后躲了躲,似乎不想见那个人,有一丝抗拒。
      “怎么?我在皇城杀人惹顾统领不高兴了?”
      “姜国皇城不容任何人放肆。”
      话音刚落,顾时初身后便出现大批侍卫。
      城雪眉头一皱,解释道:“那些都是杀手,是他们先图谋不轨的。”
      顾时初不会听不出城雪对九歌独活的偏护,眼神愈发晦暗。
      “请九歌门主放下我未过门的妻子。”
      “妻子?本门主依稀记得,顾统领未过门的妻子是礼部侍郎的千金苏婼吧。”
      顾时初看向城雪,命令的语气愈发明显,“城雪,到这边来。”
      “我不,九歌独活没有做错,难道被人刺杀,还不能反击吗?”
      顾时初眉头一皱,眸中难掩怒火,“你还下来?你自己没有腿,不会走路吗?三更半夜与别的男子私会,你的清誉不要了吗?你忘了他是什么人了吗?”
      “我只是知道他从没有害过我,至于清誉,如果顾统领喜欢,那些名门千金有的是,我这儿不需要。”
      她的脚伤了,下来根本站不稳,可是顾时初不知道,他只看到他喜欢的人安逸地待在别人的背上。
      “暮城雪……”
      九歌独活宠溺一笑,“小笨蛋不用理他,我们走。”
      顾时初一声令下,“给我拿下。”
      “呵呵,顾时初你以为这些没用的侍卫拦得住我吗?”
      “那我呢?”
      寒剑出鞘,顾时初一剑朝他刺去。
      九歌独活背着城雪,只能躲闪,虽没被伤到,但明显处于下风。
      城雪有些焦急,“九歌独活,你放我下来。”
      九歌独活冲着顾时初灿烂一笑,带着挑衅的味道,“既然背着了,就没打算放手。”
      谁知下一刻,顾时初剑锋直转,居然攻向他背后的城雪。
      九歌独活明显一惊,侧身深深吃下他一剑,正中肩膀,轻蔑一笑,“卑鄙。”
      “对付你这样的人,不需要光明正大。”
      城雪再傻也看得出来,刚才那一剑,九歌独活不挡下,刺的就是自己,“时初哥哥,你疯了吗?”
      他怎么可以?
      他在赌吗?
      赌九歌独活会不会为自己挡剑,如果他不会呢?
      “暮城雪,你还要赖在他的背上吗?”
      说着,顾时初佯攻九歌独活,伸手去拉他背上的城雪。
      “九歌独活,你放我下来。”
      “不行。”
      “你的伤口在流血。”
      “死不了,死了也不会让你和他走。”
      “你放我下来,我不会和他走的。”
      两人的对话让顾时初握剑的手更紧,眸子里是排山倒海的杀意。
      可当城雪从九歌独活背上下来时,根本站到站不稳,他眉头一皱,似乎明白了什么。
      城雪拒绝了九歌独活的搀扶,目光直冷冷地盯着对面的顾时初,“时初哥哥,如果刚才九歌独活没有为我挡剑,你要杀我?”
      顾时初眉头一拧,他要怎么说,说他算计好了,九歌独活一定会为她挡剑吗?
      同样是男人,一个男人是否爱一个女人从眼睛里就可以看出,而九歌独活的眼神早已说明一切。
      “他一定会为你挡剑的。”
      “呵呵”,城雪一阵冷笑,“还记得我当初问你,如果当初问过你,如果我是主子,你是萱王,面对碧城一战,你会选择来救我,还是会选择沉默?”
      顾时初大拳紧握,“我说过,不会有那一天的。”
      城雪低眉,苦笑道:“是吗?其实你和萱王一样。”
      “城雪……”
      “算计就是算计,再天衣无缝,依旧不可原谅。”
      她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那一刻城雪才知道,不瑶当初面对枫明时有多绝望。
      顾时初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自相识以来,他从没有见过她目光那般不屈又悲伤。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悄无声息地变化,毫无踪迹可寻。
      城雪低眉转身,看着九歌独活的伤口,担忧道:“我们走吧,你的伤口要马上处理。”
      九歌独活明媚一笑,山峦可为之倾倒,“好。”
      说完,他横抱起城雪,消失在夜色中。
      而顾时初僵硬地站在原地,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夜是怎么了,当看到城雪又和九歌独活在一起时,怒火早已燃烧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还曾经嘲笑枫明,自己也不过如此。
      时间真可怕,随便使点手段,都会让人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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