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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挑选男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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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盛夏,姜国一年中最热的日子着实熬人。
幸好近来一直下雨,不瑶才没有被热死在宣政殿。
宣政殿中,顾谦一副老滑头的模样站在殿下,笑眯眯地盯着不瑶,看得她头皮直发麻。
顾谦的办事效率真不是吹的,刺杀一事和碧城通敌之案不到半个月便有了结果。
“顾老狐狸,这些事你是不是早就派人暗中搜集证据了?”
顾谦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嗯。”
不瑶险些被他那“娇羞”的模样恶心出血,一掌拍在桌子上,“一大把年纪了卖什么萌?正经点会死啊?”
顾谦学了一副西施捧心的模样,“老臣真的会死哒~”
不瑶气晕在椅子上,顾谦你狠,你赢了,真的。
“老臣建议,这些涉案的官员满门抄斩,全部诛杀。”
他难得正经起来讲话,偏偏此话一出,不瑶眉头深皱。
“非要如此?”
“刺杀皇上、通敌叛国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而且涉案的还有六部中的兵部和吏部,老臣建议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不应只诛满门,九族皆杀,以儆效尤。”
不瑶定晴看着殿下的顾谦,不愧是姜国老臣,表面再怎么荒唐,骨子里又是何等的精明狠绝。
毕竟是爬过荆棘,依旧能带着满身血和疤立于官场之上的人。
不瑶一抹冷笑,“兵部和吏部皆是萱王的人,枫明倒真舍得将他们抛出来。”
“皆是棋子而已,士卒兵相皆服从于主帅,只要能保主帅弃又何妨?正好让这满朝的群臣掂量一下,以后该站在哪边。”
一声闷雷,黑云压天,殿外骤雨又起,倾盆大雨敲打的地面,声音灌入耳中,扰人心神。
不瑶望向窗外,似在思索,今日的决定不知会徒增多少鲜血,无声的诡计之中多少人命丧黄泉?
顾谦似乎看穿了不瑶的心思,道:“娘娘,朝堂之中从不需要兵刃,却也可血流成河。若等萱王羽翼丰满,我等必无路可退,良机不等人,还望娘娘早作决断。”
不瑶眉头微皱,今日才知枫朗在这朝堂之上有多少无可奈何。
帝位之上,不是铁石心肠,也会逼至铁石心肠,连左右为难的机会都允许,只有杀伐和果断。
她冷冷一声,“准奏。”
“臣领旨。”
傍晚,暴雨依旧没有停,天暗如夜,云层之中不时传来轰鸣声。
不瑶一人站在走廊下,模样有些落寞,有些失神。
“丫头,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枫兮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将披风披在她肩上,眸中一抹担忧。
不瑶抬头望他,“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进宫了?”
果然,目光落到他身上,一身紫衣早已染湿。
他笑道:“城雪说,你今日在走廊下发呆了一个多时辰,我便想你一定是傻了,所以才来……”
城雪越发机灵了,知道不瑶不开心时,一定要唤云王过来。
不瑶一下拍在他头上,“再傻也比你聪明,走,和我去换身衣裳。”
枫兮一笑,任她拉回凤栖宫。
待到他换好衣裳,不瑶已在案边批改奏折。
她那身凤袍着实好看,红衣衬得她肤白如雪,一头墨发如泉涌,眸如星辰,唇如桃瓣,偏生得佳人倾国又倾城。
只是……
枫兮靠在案边,注视着她问道:“丫头,你如今为何不穿紫衣了?”
不瑶一笑,未抬头,看着奏折,“我穿红衣不好看吗?”
“好看,丫头无论红衣、紫衣都好看,只是为什么不穿了呢?”
不瑶笔一顿,眸中一抹暗淡,“因为我如今做的事配不上那抹紫衣。”
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不想玷污了。
枫兮一笑,手指戳了戳她皱起的眉头,“丫头,莫要强求,无愧于心就好,那些是非对错都是别人口中的,从不是你的,百年之后谁会在乎?按你自己的心意,努力去做便是了。”
不瑶暖暖一笑,拿奏折轻敲在他头上,“好了,快帮我批阅奏折吧!”
枫兮立即跳起,撸起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遵命。”
夜色渐深,两人依旧奋斗在奏折的第一线,不瑶偶然抬头,瞥见枫兮认真批阅奏折的模样。
有时她真的怀疑他不傻,那种感觉很强烈,那些安慰她的话哪里是一个傻子能说出来的。
可偏偏那份怀疑被她强压下来,她不敢拂去那份轻纱,怕背后的真相刺痛她。
……
琉璃殿。
“启禀皇后娘娘,涉及刺杀和通敌一案的官员大大小小多达十余人。主犯抄满门,诛九族。从犯中,男子发配边关,女子入掖幽庭为奴。”
平日吵闹不停的大殿,今日格外安静,大臣纷纷禁了声,总算老实了。
不瑶一身凤袍,依旧慵懒地侧卧,眉目中没有一点怜悯之色,娇声道:“本宫觉得罚得太轻了。”
阁老江运天启奏道:“娘娘,臣以为刑罚已然够重。”
不瑶妖媚一笑,“是吗?本宫觉得一律诛杀便好了,不对,杀了太便宜他们了,还是折磨至死的比较好,先砍去手足,然后再挖去眼睛,割去舌头……”
“娘娘……”
不少弱不禁风的文臣已经被她的话吓得脸色发白。
“罢了,既然众爱卿不喜欢和本宫一同欣赏极刑,那便算了吧!”
众臣刚缓了一口气,便听见殿上女子声音又起。
“只是众爱卿公然拒绝本宫的好意,着实该罚,满朝文武罚俸一年,本宫正想打造一张黄金床,便有劳众爱卿贡献银子了。”
“娘娘,你怎么能……”
“爱卿们,觉得不妥?”
“不敢。”
“甚好。”
退朝后,凤栖宫内。
城雪看着眼前站都不好好站的不瑶,格外心塞,“主子,你今日又做什么了?我看那些下朝的大臣一个个脸比锅底还黑。”
“哼,一群小气鬼,不就要了点他们的银子吗?”
城雪一脸不信道:“主子,你确定是一点?”
不瑶一屁股坐在软塌上,“户部尚书那个老匹夫,南方发大水让他赈灾,居然跟我说国库空虚,没钱,真当老子好欺负!”
“主子,户部也是萱王的人,和您对着干很正常。”
“哼,你明日带着陌声、凯歌,给我挨家挨户要银子去,敢不给,就直接打。”
陌声和凯歌站在门外,脚下一空,这歹得罪多少人啊!
城雪汗颜,“主子,那些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岂是说打就打的?”
“就说本宫让的,收上来之后,直接送到户部尚书家里,就说是本宫省吃俭用、一把鼻涕一把泪攒下的赈灾银子。他敢贪污一分,嘿嘿,老子就找他秉烛夜谈。”
不知为何城雪突然觉得吹过一阵冷风。
“主子,你这样真的好吗?”
不瑶耸了耸肩,“我觉得挺好的。你顺便偷偷散布出消息,就说给本宫筹赈灾法子的就是户部尚书。”
城雪眼角直抽,户部尚书您老人家珍爱生命,一路走好。
于是乎,翌日皇城就传言妖后为打造纯金床榻,压榨群臣,还派三头六臂的妖人上门抢钱,不给就殴打,各个大臣家里如同遭了劫匪,一贫如洗,惨绝人寰。
陌声、凯歌也是日了狗,他们明明只是去收了个钱,哪里来那么多戏精,把他们都传成什么了。
“陌声,跟着娘娘,咱哥俩这名声这辈子是救不回来了。”
凯歌一声长叹,一手搭在陌声的肩膀上。
陌声冷冷地看着他,又把头扭向后面,诚恳道:“与属下无关,皆是凯歌所言。”
兄弟自求多福,娘娘太剽悍,实在不敢有难同当。
不瑶站在凯歌身后,嘴角一抹温和的笑容。
凯歌未回头,便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果然,不出三秒。
“娘娘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娘娘别打脸,伤感情。”
“娘娘别踹屁股,伤自尊。”
“娘娘,属下还想要后半生的幸福,别……”
不瑶傲娇转身,对陌声淡淡道:“拉去净事房,阉了。”
“是。”
凯歌单膝而跪,眼冒金光,慷慨激昂道:“娘娘,臣愿意戴罪立功。”
不瑶一抹邪笑,回头看他,“这可是你说的,正好今日我要去干一件大事,明日群臣不一定怎么弹劾我呢!”
她郑重地拍了拍凯歌的肩膀,一脸灿烂的笑容,“给你个任务,今晚去各个大臣的府邸多下点巴豆,省得明日上朝他们又喋喋不休。”
凯歌已经不是眼角直抽了,是整个脸直抽,皇后娘娘这是要做什么啊,怎么感觉没好事。
还有,她这对付大臣的办法还真奇特。
“娘娘这样不好吧!”
“嗯?”
“不不不,很好很好。”
不瑶笑得春意盎然,“这就对了嘛,走,跟我去天牢。”
凯歌哭,眼巴巴地瞅着一旁看戏的陌声,“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陌声冷冷道:“因为你嘴贱。”
皇后銮驾,摆道天牢。
城雪本来不用跟着的,奈何今日顾时初一直在凤栖宫外求见,城雪为难,便将她带上了。
马车内,不瑶闭目养神,淡淡道:“想躲一辈子吗?”
城雪傻傻地笑了笑,“想躲一时。”
不瑶突然睁眼望她,她笑得虽傻,但眼中却异常清明,与以往的简单不同。
她一声轻叹,“你长大了。”
不瑶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主子,你放心,我不会躲在你身旁一辈子,等我想好了,便去面对。”
不瑶摸了摸她的头,“傻瓜,我宁愿你躲在我身边一辈子,只要我力所能及,怎么忍心看你长大?”
“可城雪终究要学会面对不是吗?就像主子从一开始也不是这般模样的吧。”
不瑶一愣,一开始?
是啊,谁一开始不是世上最简单的模样,只是后来最怕面具戴久了,摘不下来。
“不过,主子你今日去天牢干嘛?”
那地方和她如今的皇后身份貌似没有一毛钱关系。
“选男宠。”
此言一出,城雪险些喷出来。
纳尼?难道刚才听错了。
不瑶嫌弃地看了城雪一眼,淡淡道:“顾老狐狸说,兵部尚书有一庶子,姓许,名悔之,是不可多得的治世良臣,可惜被他爹拖累,怕是难逃一死。”
城雪疑惑道:“既然都难逃一死了,主子你去天牢干嘛?”
“本宫若不想让他死,谁死得了?”
“主子你不会想把他收编了吧?我听说这位许公子虽为庶子,不受家中人喜爱,但是出了名的恃才傲物,况且你都杀人全家了,人家怎么可能为你效力?”
不瑶一巴掌拍在城雪头上,“你以为我是你啊?脑子一晃悠,除了水的声音,啥都没有。朝堂上事情本来就多如山,那些老臣又每天巴不得我死,天天给我整幺蛾子,我再不找点帮手,你是想我活活累死吗?”
城雪捂住脑袋,哭诉道:“呜呜呜,主子,你好好说话嘛,干嘛总打我?”
“智商太低,被你气到了,欠揍。”
“呜呜呜,主子,你又嫌弃我。”
“我没有。”
“你就是。”
“我没有。”
“你就是。”
“我靠,非逼老子爆粗口吗?嫌弃你早把你踹下车了,至于每天为你操心吗?城雪,你是猪吗?”
城雪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不瑶,高兴道:“我就知道主子是喜欢我的。”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别扭,但是不瑶一笑,她是真的希望这傻丫头能好好的。
只是日后天能不能随人愿,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天牢前,一抹红衣凤袍慵懒而立,一副没有骨头的妖媚模样,两旁站了不少恭迎的官员。
城雪一叹,这朝堂上的事一日不了结,她家主子便一日要戴着这副祸国殃民的面具。
“娘娘,天牢乃污秽之地,您怎么来了?”
“刺杀与通敌一案的人犯,你们有好好招待吗?本宫可不希望这些人过得太好。”
“娘娘放心,这天牢任谁进来都要先脱层皮。”
“嗯,领本宫去看看吧!”
“是是是,娘娘请。”
城雪是第一次来天牢,但令她没想到是,刺杀和通敌一案,竟牵连如此多的人,这天牢可谓是满满当当的。
沿着阴暗的牢路前行,凤袍所到之处,没有一人不喊冤枉,唯独一处牢房。
那牢中人一身白色囚衣早已染了鲜血和泥土,被鞭子抽裂的囚服将狰狞的伤口暴露在外,由于蓬头垢面,完全看出他的面容。
狱卒赶紧敲打牢房门,大声呵斥道:“还不快拜见皇后娘娘?”
奈何那人无动于衷,冷漠地蜷缩在墙角。
不瑶未怒,只是盯着他,冷冷发问:“你为何不喊冤?”
他未抬头,淡淡道:“因为确实有罪。”
不瑶一笑,“那你为何不求饶?”
那人抬眼,一双幽深如海的眼睛掩藏在脏乱的头发后,只那一眼,不瑶便从这人身上看到从未见过的傲世光华。
他不屑地低下头,嘲讽道:“我为何要向妖后求饶?”
狱卒立马狐假虎威道:“大胆,居然敢对皇后不敬。”
城雪耸了耸肩,看着自家主子,那眼神明明是说:让你没事干,整天作,看吧,你这妖后的形象多深入人心。
不瑶无奈一笑,“罢了。”
她的余光瞥见对面的牢房,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对随行的官员道:“你不是进天牢的人皆会掉层皮吗?那边那个干干净净的小白脸怎么解释?”
城雪顺着不瑶的目光看去,还真是,对面的牢房里塞了十几个人,唯有一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一身白衣连尘土都没染,醉醺醺地躺在草榻上,像是喝醉了。
那人剑眉入鬓,鼻俊如峰,明明就那么躺着,却一派疏狂之气,让人看着好生惬意。
随行官员立即解释道:“启禀娘娘,这牢房的犯人不是刺客和通敌一案的,是、是……”
不瑶眉头一抹不悦,“是什么?”
官员格外惶恐,“是江阁老上次吩咐,将皇城里辱骂娘娘的文人墨客皆下天牢诛杀,阁老也是为娘娘着想。”
不瑶一声冷笑,还真是为她着想,皆她的名义诛杀这些文人,若是传出去,她这妖后的名声便越发响亮,反对她的文人墨客就越多。
厚积薄发,到时候一旦出事,效果就更大。
她瞪着官员,冷冷道:“这天牢关了多少辱骂本宫的文人?”
官员吞吞吐吐道:“大约……大约四五成吧!”
不瑶揉了揉眉心,怪不得天牢这么满。
“把天牢里的所有人都押到牢外的空地。”
官员一脸懵逼,“您这是?”
不瑶眼神一抹危险,“有你问话的余地吗?”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天牢里的所有人便都被聚集到天牢外的空地。
空地正前方,不瑶命人抬来了软塌,往上面慵懒一躺,宫女为她推背揉肩,城雪喂她葡萄,陌声和凯歌守卫在旁。
美女、美男在侧,真是帝王般的享受啊!
转眼,不瑶面前站了一群囚犯,那个穿白衣的小白脸格外醒目,一副醉醺醺、要倒不倒的样子,倒是方才顶撞她的那人完全淹没在了人群中。
没办法,都穿着囚服,遍体鳞伤,皆是一个样子。
“都本官老实点,赶紧给皇后娘娘下跪。”
为首的官员一边鬼嚎,一边命令狱卒殴打不肯下跪的囚犯,大多是那些迂腐的文人。
不瑶慵懒地挥了挥手,“罢了,都站着吧!”
“是是是,听娘娘的,让他们都站着。”
人犯中不少高傲的文人怒目而视,骂道:“妖后,用不着你假好心,要杀便杀。”
狱卒立马一鞭下去,“敢辱骂皇后,你找死。”
那人被打在地,依旧不依不饶。
不瑶眉头一皱,“住手,本宫让你打了吗?”
“是是是,小人知错。”
她看着面前的一群人,有人胆怯的要死,有人怒目而视,有人暗自低头,却大拳紧握,众生百态,各安心思。
她朗声道:“你们皆是死囚,本宫今日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能取悦本宫,便免一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动摇,有人不屑。
不瑶妖媚一笑,“若是不懂得如何取悦本宫,就跪下磕头,本宫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人群中一片嘈杂,不到片刻,便有很多人下跪叩首。
谁会轻易放过一个活命的机会呢?
“求娘娘饶命,求娘娘饶命……”
天牢中,关押了两类人,一类是刺杀通敌一案收牵连的官员家属,一类是皇城中自命清高的文人墨客。
当然,计较风骨的文人跪下的颇少。
不瑶盯着他们,眸子一抹戏虐,“怎么?要那不值一文的风雅,不要性命了吗?本宫可只给你们这一个机会,若是不跪……”
人群中不乏有人小声说着。
“我们没必要为了那几分骨气,不要命啊!”
“去他娘的清高,老子要活着。”
噗通,噗通……
原本“坚定不移”的文人大部分皆屈膝一跪,只有少数几人傲然而立,宁折不屈。
其中也包括那位在牢中辱骂不瑶的男子,他一身伤痕,双腿上有严重的伤口,却一直不肯倒下,更加不肯下跪。
不瑶看向他,嘴边一抹暖笑,“你就是许悔之,对吧?”
果然,这样的人自有一番傲骨。
那人疑惑她竟知道他的名字,蓦然抬头,对上她的眸子。
多年之后,他想起那场初见。
天不知怎么下起了飘飘洒洒的雨,湿了他的眉目,落入泥土中,空气弥漫淡淡的清雨芬芳,那抹红衣悄无声息地映入眼帘。
她明明是众生眼中的妖后,可他对上她眸子的那一瞬,却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妖媚的外表下有一双那般清灵的眼睛,脸上有那般简单而温暖的笑容。
悔之,悔之,悔在初见那一眼啊!
不瑶看着众人,悠悠道:“传本宫旨意,刺杀通敌一案中所有下跪的犯人,除主犯外,皆免一死,男子充军,女子入宫为奴。”
跪在一群囚犯前面的兵部和吏部尚书,一大把年纪不停叩首,皆是老泪纵横,“谢谢娘娘宽宥臣等家人。”
不瑶看了他们一眼,“终究是几百性命,罪有源头,家人无辜,只是两位难逃一死。”
“臣等已心满意足,叩谢娘娘大恩。”
只要能活着,以后便有无尽的可能,能活着便是最好。
随行的官员立马阻止道:“娘娘,这样不妥吧……”
如此大赦,满殿群臣哪个肯罢休?
不瑶一个凛冽的眼神扫过去,“嗯?”
官员立即禁了声。
凯歌在一旁静静看着,一声轻叹,终于知道为什么娘娘要他给满朝文武下巴豆了。
这明天上朝,那些老顽固的大臣还不歹吃了她?
不过,他心里也是不禁佩服,这样荒唐又让人无法反驳的法子,只有皇后娘娘才能想出来,但不知她要为此扛下多少压力。
城雪小声在不瑶耳边道:“主子,这些文人墨客怎么办?”
不瑶淡淡道:“放了。”
方才禁声的官员立马大叫:“放了?”
他立马稳住声音,又道:“娘娘这恐怕不妥吧,这些放回去,还是会到处辱骂娘娘的。”
不瑶慵懒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文人们,轻蔑一笑,朗声道:“他们今日肯为了苟全性命而低头,他日还有什么资格自称宁折不屈的高雅之士指责本宫,自己不觉羞耻吗?就算再敢辱骂本宫,本宫也不屑接受这些小人的谩骂。”
跪在地上的文人皆是灰头土面,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她说的没错,自此之后他们还有什么资格骂她?
人群中,许悔之第一次正视这个妖后,此人心机无双。
下跪一招,一举两得。
心思之妙,妙在诛心。
杀身容易,诛心却难,可她办到了。
人群中一声响动,将不瑶的目光吸引过去。
她一脸冷漠地看着人群中那抹干净地白衣,傲娇道:“城雪,那家伙怎么回事?要跪,还是不跪?”
城雪看过去,她也很无奈,那哥们明显就是喝醉了,还没醒,摇摇晃晃的,一副要倒不倒的样子。
“主子,我刚问了狱卒,他们玩骰子输给了他,请他喝了一夜的好酒,估计还没醒呢?”
“那他怎么没被打,连囚服都没换,那般干净?”
“狱卒说,他们打不过他。”
“什么玩意?”
不瑶一脸不爽,起身朝那抹白衣走去,怒气冲冲道:“你跪还是不跪?赶紧跪了,本宫放你走。”
他摇摇晃晃,轻狂一笑,醉酒的原因,说话有些结巴,“跪……还是不跪。”
不瑶一脸黑线,耍她玩呢!
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为什么这人总给她一种欠揍的感觉?她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小子,你到底跪不跪?”
“别叫我小子,我比你大。”
“你……”
城雪在后面劝道:“娘娘,形象形象……”
紧接着,哗啦一声,不瑶眼见着跟前喝醉的某人吐在了自己身上。
不瑶脸如锅底,瞬间咆哮道:“我靠,你是不是找揍?是不是找揍?”
“娘娘,形象形象……”
看戏的人除了陌声和凯歌,皆是一脸懵逼,他们名震天下的妖后是这个样子吗?怎么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陌声、凯歌已经淡然,反正从他们认识皇后娘娘的第一天,她便是这样,简称间歇性神经病。
不瑶在城雪的极力劝阻下,终于松开了那人的衣领,气得磨了磨自己的小白牙,吼道:“城雪,把这些没下跪的人皆给本宫带去凤栖宫,当本宫的男宠。”
“啥?主子?”
城雪的身影晃了晃,“主子,你别吓我,你知道你说的啥吗?”
偏偏那袭凤袍一本正经又一脸怒气道:“没听见吗?把本宫的男宠皆带去凤栖宫。”
接下来,是众脸懵逼,娘娘说了什么?
凯歌戳了戳陌声,“陌声,我是不是在做梦?”
啪,陌声一巴掌打在凯歌脸上,“没有。”
凯歌捂着脸,满脸委屈,“没有就没有,你打我干嘛?”
陌声冷冷道:“试一下疼不疼,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凯歌:“……”
很快,随行的官员们一派鬼哭狼嚎,“娘娘使不得啊,赦免死罪已是不妥,怎么能……能宣进宫当男宠呢?”
不瑶才不理会他们呢,一把抓住城雪,指着白衣男子,委屈道:“就是他,不管他跪不跪,都给老子带进宫去,敢吐老子一身,不知道老子的心比针尖还小吗?长得那么好,不当男宠都屈才。”
城雪稳了稳自己的小心脏,一脸绝望,“是,主子。”
她家主子这名声是彻底喂了狗,再也救不回来了。
再加上私养男宠这一条,她这妖后的名声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凯歌则一脸骨灰级的绝望,今晚要下多少巴豆,才能阻挡明日满朝文武上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