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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自尽辛酸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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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不瑶因为落水，又是高烧不退，朝政之事暂由萱王代劳，朝臣也没办法再那男宠的事骚扰她。
只是，她若是知道此时代行国政的是枫明，一定会气得从床上跳起来。
凤栖宫中，木儿忙里忙外，满面愁容。
枫朗醒来后，便一直守在不瑶床边，担忧道：“喝了这么多药，为何还没有起色？”
木儿脸色沉重，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安姐姐这次落水和上次淋雨一样，高烧无论如何都退不下，还有上次受伤康复得也格外得慢，像是中了什么毒，在推延她身体的康复。”
枫朗眸中闪过一抹寒光，“中毒？”
“可是安姐姐的脉象除了弱了一些，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突然，殿门被推开，南乔木被枫兮拎着衣领，像提小鸡子一样拎了进来。
枫兮望着病榻上的不瑶，眸中风雨欲来，冷冷对南乔木道：“给丫头治病。”
南乔木被他从宫中的藏书阁揪了出来，那里藏了很多绝世医书，南乔木自从上个月进去，就没出来过。
南乔木起身，瞪着枫兮，撸着胡子，“我说你小子就不能客气点？”
枫兮没好气道：“我派人请了你那么多次都没来，还让我客气？”
“哼，你小子心里只有那臭丫头，除了对那丫头，还对谁温柔？”
南乔木边说，边走向床榻看不瑶，见到那张煞白的脸，眉头深皱，跳脚道：“她怎么又弄成这个样子了？”
木儿急忙道：“安姐姐落水了。”
“她现在这身体离千疮百孔也差不了几步，你们就不能好好看着她吗？”
木儿质疑道：“师傅，安姐姐虽然有心脉之伤，但身体没差到那个地步吧，就是康复得慢了点。”
“你懂什么？她现在体内……罢了，老头子我还没研究透，回头再说，你们赶紧去熬梨水，再晚臭丫头该烧糊涂了。”
“又是梨水，上次安姐姐发烧也是喝的梨水，梨水真的那么神奇吗？”
比起木儿的刨根问题，枫兮直接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找梨水，没有什么比丫头的安危重要。
枫朗见南乔木始终未回答木儿，便开口道：“木儿你先出去，我有些话和南先生讲。”
木儿见状，问师傅是问不出什么了，便乖乖出去，她师傅不说，她便自己去翻医书研究。
直到木儿离开，枫朗才郑重开口道：“请南先生告知瑶儿到底是不是中毒？”
南乔木一脸纠结，捋了捋胡须，缓缓道：“其实我也还未搞清楚臭丫头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她可能不是中毒，而是中了一种蛊。”
“蛊？”
“尚不确定，老头子我遍翻医书，还是没有任何眉目，只知她的身体会越来越差，一旦受伤或生病康复起来会比常人慢上数倍。”
枫朗大拳紧握，眸中颇有雷霆之怒，“到底是什么蛊？”
“恐怕只有施蛊的人知道。”
枫朗眉头一拧，“究竟是何人会对她施蛊？”
“据我推断，是亲近之人，因为此蛊是渐入骨髓的。”
南乔木将枫朗脸色越发阴沉，开口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蛊只会使臭丫头体质变弱，虽然有坏处，但将来也许能救她一命。”
枫朗不解，“此话何意？”
“我还需要些时间钻研透，待弄清所有谜团，再说不迟。”
南乔木看着病中不瑶微皱的眉头，联想到了她的心脉之伤，对枫朗道：“老头子我一直有一个疑问，还请陛下能解答。”
“南先生请说。”
“臭丫头的心脉之伤是陛下所为吧，换句话讲，当初截杀丫头的人想必也是陛下。”
枫朗眸中闪过一丝杀意，转瞬即逝，淡淡道：“是。”
回答的干净利落，南乔木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禁一笑，“陛下当真爽快。”
“南先生是何时发现的？”
“初次为丫头号脉时，我便知道她是被慕容皇家独有的功法所伤，但不知是谁。后来，我来到皇城，为陛下诊病，慕容皇室能一掌震伤丫头，又有动机的，只有陛下一人。”
枫朗一抹苦笑，“当年母后告诉我，雪宫之人的心是昙花现之毒的药引，我从不畏死，只是不敢有违母命，恰巧得知雪宫少祭司行踪，这才拦截下了杀手。”
“太后那法子定是道听途说、子虚乌有，老头子我行医这么多年，哪里听过有心能为药引的？”
枫朗眸中一抹难以释怀的伤感，“终究错在了开始的那一念。”
南乔木一声叹息，“看得出来，臭丫头是真心待你。你虽伤了她，但也救了她，早些坦白地告诉她，不然以后丫头从别人口中得知，怕是徒增误解。”
南乔木拍了拍枫朗的肩膀，准备起身离开，却突然回头道：“有一件事可疑，太后是如何得知以心为药引的荒唐方法，雪宫之人向来行踪神秘，又是何人将消息透露出去？”
“南先生是怀疑有人在背后操纵一切？”
“怕是想借你的手除去臭丫头。”
枫朗眉头一皱，当初的事情确实有些蹊跷。
他望向床榻上昏睡的不瑶，即使他在最后下杀手的那一刻反悔了，可如果不瑶知道她拼命报答的救命恩人，其实就是欲置她于死地的人。
“瑶儿，你会原谅我吗？”
我该如何与你坦白？
……
翌日。
喝了梨水的不瑶很快便生龙活虎，她最先想到的便是那个害她落水的罪魁祸首，她这小心眼哪里能容下那么大的仇？
只是她还没跨出殿门，太监就慌张来报。
“不好了娘娘，许公子又自尽了。”
不瑶一脸懵逼，“什么叫又？”
城雪立马补充道：“主子，您昏迷这几日，许公子上过吊、跳过湖、服过毒、撞过墙……”
不瑶眼角直抽，吼道：“这明显是欠揍，老子就是对他太好了，敢趁老子昏迷寻死，带路，看老子抽不死他的。”
然而，当不瑶走到许悔之房门口时，情况就不是这样的了。
城雪无奈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家祸乱群臣都不带酝酿的主子，居然紧张得直跺脚。
“城雪啊，你看我今天穿的是不是太花哨了，姓许的不会又误会我吧！”
“不对，我是不是应该备份礼再来？”
“你说，我见了他说啥，别我嗓门一大，又死过去。”
城雪一脸冷漠，带着淡淡的鄙视，冷冷开口，“主子，你知道你在许公子面前用哪个字形容最贴切吗？”
不瑶一愣，“哪个？”
“怂。”
“……”
“巨怂，真的。”
“暮城雪，你到底是谁的护卫？老子哪里怂了，老子这是担心他那弱柳扶风的小身板，禁不起老子一个嗓门。”
城雪揉了揉耳朵，“主子，我也禁不住。”
随行的太监突然插嘴道：“娘娘您还是赶快进去看看吧，这次许公子虽然没自尽成功，但用簪子划伤了自己的脸，说是这样娘娘就不会再对他有非非之想。”
不瑶简直气炸了，又是一吼，“啥玩意，我对他有非非之想？他想多了吧。”
她一顿，似乎终于整个抓住了上面那句话的重点，突然更大声地吼道：“你说什么，他划花了自己的脸？”
小太监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瑶当即一脚踹开房门，毫无形象地冲了进去。
屋内，只见许悔之被绑在床上，脸上的伤口还溢着鲜血。
真的划花了自己的脸，可惜那般惊艳的容颜。
不瑶一个悲愤，没把持住，吼道：“我去，老子的脸啊！你怎么恨得下心划啊？”
许悔之一个眼神瞪过去，还说不是在打他的主意，竟如此在意他的相貌。
天地良心，不瑶真的只是心疼那张脸。
她被许悔之瞪得发慌，立马改了口，“不是，是你的脸。许公子你别生气，本宫刚才说错了。”
许悔之扭过头去，不再看她，“哼，妖后，我容貌已毁，给我个清净，赐我一死吧！”
这要是换了别人，不瑶怕是早拎起衣领揍了。
如今不管怎么说，许悔之都是个受害者，不瑶终究还是服了软。
“许公子，你误会了，本宫真的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本宫只是想保下你的命，脱离死囚的身份，之后你也可入朝为官，一展抱负。”
不瑶说的情真意切，许悔之明显不信，却转念淡淡道：“那你先给我松绑。”
“是是是。”
不瑶亲自为他松绑。
人生在世，城雪还是见她家主子这般狗腿子，果然一物降一物。
只是许悔之刚被松绑，随手就抄起一个花瓶朝不瑶脑袋砸去。
“妖后，你这狡诈之徒，我岂会信你，去死吧！”
不瑶不屑一笑，就他那身手，那点力气，随便一侧身便躲开了。
“想偷袭就利索点，杀之前还念个宣言，迂腐。”
“妖后，你……”
不瑶真的怒了，当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吼道：“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本宫对你没有任何想法，这世上貌美的不少，有脑子的却不多，本宫本以为许公子也是个为国为民的栋梁之才，如今一看也不过是个被世俗所束的小人。”
许悔之眼中悲伤，仰天而笑，“我许家上下皆被定名为叛国的罪人，何来为国为民？”
“本宫被天下人骂为妖后，也未曾有你这般窝囊过。你分明就是想寻死，没有勇气面对世人，以后别那本宫屈辱你当挡箭牌，本宫不屑。”
不瑶说完，向门口走去，出门前吩咐城雪带木儿过去给他医脸，明明脸是他自己的，偏偏要她操心。
她最后朗声道：“许悔之，想洗去叛国的侮辱，流芳百世，还是想遗臭万年，你自己决定。”
真是气得她不轻，只是出门未走两步，便察觉身后有人跟着。
她回头，一记手刀劈去，却被那人轻巧躲开。
“是你。”
果然，冤家路窄。
“没想到皇后娘娘也会武功。”
颜越今日穿了身竹青色的长袍，依旧抱着酒坛，像极了从青山踏出的隐士，掺杂着尘世没有的轻狂和疏朗。
他转身就懒散地坐到一旁的走廊上，举起酒坛，旁若无人地豪饮。
“又是你个王八蛋，本宫看你是欠揍。”
颜越疏狂一笑，“那要看娘娘打不打得过。”
不瑶撸起袖子，最见不得别人比她还狂了，简直是侮辱。
“小白脸，接招吧！”
话音刚落，枫兮一袭紫衣瞬间从不瑶身后蹿出，“丫头我替你教训他。”
他今日本是进宫来看丫头，没想到竟遇上了故人。
还没等不瑶反应过来，枫兮和颜越一人折了一个树枝，以树枝为剑，打斗了起来。
九歌独活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不瑶背后，幽幽道：“安疯子，你这凤栖宫每日都这般热闹。”
不瑶险些吓死，怒道：“我这凤栖宫每日的防备实在是太差了，竟让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九歌独活妖孽一笑，调侃道：“没办法，进出你这凤栖宫的皆是当世武功数一数二的，比如说萱王前日翻了北墙角，偷偷看了你，顾时初昨日翻了南墙角，想见城雪，被我挡了回去，云王每日翻的是东墙角，而我很自觉，每日都选西墙角。你要不要夸夸我们？”
要是他不说，不瑶都不知道她这凤栖宫每日有这么多人光顾。
不瑶扶着墙，被九歌独活气得腰疼。
“呦，你可别气死，我还没说完呢……”
“给老子闭嘴。”
“真是暴躁，一点都不如我家城雪可爱。”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和九歌独活熟络起来的，这家伙太气人了。
“安疯子，你可知那青衣男子是谁？”
“不是叫颜越吗？”
“果然，你除了名字，对他一无所知。不过你个女人运气真不错，随手抓个男宠进宫，都能抓个当世剑术第一。”
“啥？”
“颜越，公子颜如水，清狂越九州。此人嗜酒如命，疯癫疏狂，若论相貌，不知迷倒多少江湖女子，可惜他一直归隐山林，让人难觅行踪。他这个当今天下剑术第一人多少显贵想请他出山，都被他拒绝，竟然被你抓紧宫当男宠。”
不瑶心里也是呵呵了，不过就是那些官员抽风，抓了些闹事的文人，不小心多抓了这小子，竟然让她弄了个剑术天下第一进宫。
转眼，打斗中的两人突然停了下来，只因颜越一个回马枪，便调掉了枫兮手里的树枝。
不瑶眼中一抹赞赏，不亏是剑术第一人。
九歌独活淡淡看着，眸中一抹洞悉，“云王未用内力，论剑术，颜越当世无敌，但论武功，云王还真是深藏不露。”
直到现在，他都看出云王到底用了几分实力，怪不得是唯一能与峰主匹敌的人。
不瑶不屑道：“老子眼不瞎，看得出来，不用你说。”
九歌独活一笑，戏谑道：“那你看得出云王是真傻，还是假傻吗？”
不瑶眸中一丝裂痕，知道和人比剑不用内力，枫兮真的傻吗？
她转而一抹浅笑，“我信他。”
枫兮蹦蹦跳跳跑过来，指着颜越，气鼓鼓说：“丫头，刚才他说比剑不能用内力，不然就算犯规，所以我输了，但是用上内力，我一定能赢。”
颜越负手，翩翩走来，笑道：“我只是在告诉云王比剑的规则而已。”
不瑶看着枫兮一笑，她就知道她的枫兮不会骗她。
“你怎知他是云王？”
“昔年有过几面之缘，算是相识。只是如今云王痴傻，不认识我罢了。”
九歌独活在一旁看着，明显不信，阴阳怪气道：“昔年知己果然默契十足。”
不打草稿，便能将不瑶骗得团团转。
颜越是江湖中人，自然认识九歌独活，更是对生门没什么好印象，因此怒目而视，“娘娘怎么结识这样的人？”
不瑶盯着颜越，逼他褪去眼中对九歌独活的不满，笑道：“九歌是我的朋友。”
朋友？九歌独活一愣，看向不瑶，这女人还真是自以为是。
虽然她这般承认，又如此偏袒，让他动容。
这世上的人只要跨过她那道防线，便会成为她全心全意信任的人，不会有丝毫怀疑。
峰主不就是如此骗得她吗？
“安疯子，你可真是傻。”
“喂，九歌独活，老子这么袒护你，你不感激就算了，骂我干啥？”
九歌独活摇了摇头，跃身到树枝上，飞身离开，动作如行云流水，轻功更是到了化境。
不瑶见了，想加强凤栖宫防卫的念头瞬间打消了，枫兮、枫明、顾时初哪一个是加强防卫就能拦得住的？
幸好都不是她的仇人，不然她都死一万次了。
九歌独活临走时，最后看了不瑶一眼，眸中是叹息。
安不瑶啊安不瑶，真不知你是聪明，还是傻，你身侧之人每一个都有秘密，唯独你从不怀疑。
你可知，伤你的终究会是你最亲近之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