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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忆年少轻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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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来,咱单挑!”
“嗬,我还怕你不成?”
见司徒晟抬腿往下,贾赦撩胳膊掏玉机:“儿子,咱贪食蛇组队,虐死他!”
司徒晟差点趔趄往下摔,好不容易在仆从的搀扶下站稳后,喘气斜看贾赦:“你怎么一如既往不要脸啊!”当初他就瞅人不顺眼,明明不过一个大臣儿子,太子宠就算了,他父皇还偏帮人。
说完,又轻踹了一脚,司徒晟不虞:“你也不怕带坏小孩子啊!赶紧给爷起来,也不怕着凉!”贾赦刚进上书房,是出了名的娇气宝!不能冷着热着渴着凉着累着……比皇子还皇子。即使随着荣公铁面无情的训练后,人上蹿下跳活蹦乱跳,但阴影至今太深。
贾蓉亮晶晶的看着你来我往当街大吵的两人,听到人拿他举例,拍胸脯,道:“不怕,我本来就是熊孩子!”
贾赦:“…………”
司徒晟:“…………”
贾琏不由后退了几步,他完全不想承认自己姓贾。他是如此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在自己虽然只是侄孙,但是目前他唯一见过面的孙子面前,饶是有些小委屈的贾大少还是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并拽着贾蓉起身,直白无比哼道:“蓉儿这么乖怎么会是熊孩子呢?某些人真是连孩子的自知之明都没有!”
他当初刚入学,十次哭有五次是因为自己上课起不来迟到怕夫子打手心,剩下五次有四次都是因为司徒晟这个王八蛋作弄他!
而且这王八蛋捉弄他还是持续性的。
他们之间斗争了整整九年!往对方功课本上划一道,互相告状,互相拳打脚踢,互相攀比,互相……
哎……人生有几个九年?
他不是被欺负就是睡过去了。
真是好生气哦。
被嘲讽的某人望着贾赦与年少神态无异,眼底划过一丝的庆幸,但嘴上却是依旧埋汰:“走,上车,老子跟你大马路的吵架真是拉低档次。”
“谁要上你的……”贾赦话语戛然而止,看着路面停靠着普通至极的青围,愕然:“你咋坐这破车呢?”
“被碰瓷碰怕了!”司徒晟翻白眼:“老子赚点钱容易吗?个个把我当皇家私库!”
“可怜!”贾赦唏嘘道:“你去哪里,我送你?”
司徒晟眼色幽幽的扫了眼贾赦那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得意,沉闷的点点头。
一上车,贾赦看着禁锢着贾蓉远远离着他坐在车尾的儿子,顿时想起来,伸手:“你给我儿子孙子见面礼啊!”
“你还真不客气啊!”司徒晟看着眼前摊开的大手,嘴角不自禁弯了弯:“据说你现在才十三岁?”
“没错!”贾赦想也不想的回道。
话音落下,贾琏顿时一惊。他爹十三岁难道人尽皆知不成?略带疑惑的看向传说中的鬼见愁财神爷,便见人含笑压低着语调,身体微微前倾,问道:“那么,对于你来说,应该记得半月前上书房放假,你伸手送给爷的礼物吧?”
贾赦眼睛眨眨,陷入回忆之中。
“儿子孙子你们记住,以后上爷旗下店铺对掌柜道:“我爹、我祖父是司徒晟!” 费用全免!”司徒晟颇为财大气粗道:“还包外带!”
贾琏恍恍惚惚看向神色微妙略羞涩的贾赦,一时间心情颇为沉重。
贾蓉本觉天掉馅饼乐不可支,但一扫几个大人的神色,极力的将嘴角的笑意给捂住。他虽然熊,但是基本的眼色还是有的。毕竟他幼年可是一日三餐的围观爹被怼被教育。
完全爱屋及乌后,司徒晟连个审视的眼神都没给贾赦贾蓉,目光转向贾赦:“本王见面礼给了,贾赦,你说说坑我的账该怎么还?”
“我……我哪有坑你了?”
想起自己的反击--把人封面《论语》实则传奇话本《封神演义》换成了《龙阳情史》,贾赦压根没觉得自己有错,指责道:“是你当初先使坏在前。教养嬷嬷授、情、事的课上,你当众嘲我小!”
“你笑我不如太子!”
“本来就是!”
“…………”
贾琏看着一本正经讨论起某物的两人,除却捂住贾蓉的耳朵外,便不知自己该用何种心情来面对。
这边司徒晟与贾赦一说起启蒙课,却是火气越说越大。
年少慕艾时期的男生总是带着些长大成人的躁动,身在富贵人家甚至皇宫,都有专人的教导,这躁动便转为好奇转为浅尝辄止后的沉迷。
尤其是贾赦,在青春期来临之后依稀的想起自己幼年偶然撞见的画面--那是比男女阴阳调和外更令人心痒痒的猎奇之景。
他当然也清楚这种“坏事”定然不能被大人知晓,不能因自己好奇连累到对他顶好的太子哥,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找仇敌了。
在某一次教养嬷嬷授课结束,让他们自行去小房间领悟的时候,他偷溜到司徒晟房间,也就亲了一口人,发觉味道并不怎么样,也就离开了。
反正都是练习亲、吻,跟谁亲都差不多嘛。
“还说我亲你了,你后来不也亲回去了吗?”贾赦翻着旧账:“满嘴大蒜味道。”
司徒晟闻言面色骤然一红,看着神色淡然无比的贾赦,又觉得自己硬生生的被剐着心,太疼。
他当初亲完后,贾赦又贱兮兮的换了他的书,特么的还以为是让他好好学习学习呢!
翰林风月龙阳断袖,他们玩玩也是风流雅事。
可哪知过个春节回来,贾赦虽然依旧跟着太子后面当小尾巴,但却不蠢兮兮了,甚至还开始讲规矩,若有若无的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暗中寻了几回被人气的面红脖子粗的回来,也就越战越勇,到后来见人竟一门心思的追寻爱情,便有些不可思议--贾赦就算功课门门不及格,可那也是皇家教育出来的。
皇家从不信爱情的唯一,讲究个雨露均沾。
他们学的是家族利益,国家重担,学的是愚民学的为官之道亦或是做个精致的米虫。
到后来人细小处的端倪暴露的越多,荣公,太子都发觉了不对之处,到最后……
司徒晟叹口气:这个世界的画风就开始变了。
太子本问过他是否要九五至尊之位,不可否认,他心动过一瞬。但激动过后,却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虽然他已经知道那个贾赦非贾赦,但因过于先前细致入微的观察,见人因情殇而堕落,甚至他父皇跟荣公有一腿,居然还有些情爱的味道在,不由就让他有些好奇真爱的滋味了。
可惜,这些年来,没一个让他有谈恋爱的兴趣在。
直到三月前爆出国师收徒一事,人人都道贾赦走狗屎运的那一瞬间,他忽地心中腾起了一股妒火--明明当年他最先发觉蛛丝马迹的。
随着贾赦得上皇,亲王等等的恩宠的消息一天天的传来,司徒晟发觉自己愈发压不住心中的嫉妒,才扼腕叹息骂自己蠢货。
检讨完自己后,司徒晟当机立断采取了计划了种种方案,想要亲测贾赦是否为贾赦。可万万没想到,会是以这样因缘巧合的机会见面,并且只一眼就认定了人没错。
就算皮相老了许多,这骨子里依旧是个作的。
正因此,前路坎坷。
司徒晟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淡定下来,岔开了话题:“扯什么陈年旧事,听说你接了追款的担子?你脑门被夹了?”
“你才被夹了呢!”贾赦喝口茶,扫眼强硬扯开话题的司徒晟,只觉自己歪理更胜一筹,驳得对方哑口无言,叹口气,感慨道:“难怪我回来以后就一直觉得缺了什么呢!”
“嗯?”
“少了个强有力的对手啊!金大腿太多日子过得太滋润也不好,要是你早点冒出来,没准我就专注跟你掐架了。”贾赦抑郁叹口气:“其他人跟我起点不一样啊!”
司徒晟磨牙:“贾将军的意思是要本王拦截功臣博览馆?”
“不!”贾赦猛地一拍嘴,拉着司徒晟的衣袖道:“首富财神爷,我错了!”
“晚了。”
“不---”贾赦痛彻心扉,生硬万分转移话题:“你要干什么去啊?”
“回家吃饭。”
“你王府在哪里,我让车夫送你回去。”贾赦忙不迭道。
“就管家隔壁街。”
“什么?!”贾赦心惊。纵然在他失忆期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基本的京城内城住宅格局却没怎么大变-东贵西富北贫南贱。管家之主虽是三品实权大臣,但因根浅,居住的可是北城区。
这司徒晟竟然住北城,完全不合逻辑。
“老子装穷不行啊。”司徒晟不想多说缘由,起码不像当着外人道,摆出一副了然的模样,道:“你先前是被管家众人吓傻了吧?”
贾赦扭头。
“我出手帮你要回欠款,你怎么感谢我?”
“才三万两,老子自己出都可以,为什么要欠你人情?”贾赦说完,一叹:“果然需要对手,少爷我脑子顿时就灵活许多!”
司徒晟:“呵呵。”
“没错!我被坑了!”贾赦倒抽口冷气:“师父这是对礼部有仇吧?”
“没仇。”司徒晟话语多了分冷意:“反而是借你的手护着某些老顽固,达到平衡,现在改、革、派气焰太盛,比如本王,恨不得那银子砸死那些老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