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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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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那边,稚姬下了船,一面好奇地打量着周边一面问:“这是曹……世子的老家?”
贾英道:“曹家老宅就在此,亳州。世子现居于此,因为这里靠近边界,”他顿了一下,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更方便处理军务。”
稚姬知道他所说的边界并不是真正的两国边界,而是诸侯势力的界限,如今天下分崩离析,各诸侯间战事不断。魏王在汉朝为相,要牢牢把握朝中势力,可自己老本断不可弃了,因此派过自己信得过的儿子,来亳州站住脚。再加上这里毗邻汝南,曹家对汝南似乎一直有所觊觎,称此地靠近边界,方便战事的确说得过去了。
她也不便多问曹家的军政情况,只是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在听得够多了后,她忍不住问:“在亳州的长辈都有哪几位,性情如何?”
贾英看出了她的担忧,笑道:“夫人这倒不用担心。这里住的是曹老太爷和老妇人,还有几个魏王远房的叔伯弟兄,一般不会过多过问小辈。更何况世子不久就要回京述职,夫人应该会一同去,在京师成婚。”
稚姬住进了曹家老宅,果然正如贾英所说,她在这里基本上没有见过几次长辈,因此日子过得潇洒肆意。
然而她没见到的,还包括了她的未来丈夫。
因她尚未过门,她自然不能同曹昱同吃同住。只是整天整天地见不到人影,是不是也太不应当了?
软绡一日急冲冲地跑进了屋,喜上眉梢:“小姐,打听到了世子正在后院舞剑。”
稚姬也很激动,起身转了一个圈问道:“我这样子去,行吗?”
软绡点头:“小姐打扮得很漂亮。”
她就要冲出去,轻罗却忧虑地拦住了她:“小姐,您是世子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不必要在婚前就急躁躁地上赶过去,反而失了身份。”
她并不耐烦听这些老生常谈的道理,只想肆意行事,因此丝毫没把轻罗的忧虑放在眼里:“我将会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去看看他有什么失了身份的?”
还好她临到了后院,终于步伐放缓了,她想起了曹昱似乎是不太喜欢她这样泼辣大胆的行事风格的。
于是她缓缓迈步,想着她姐姐的神态动作,揣摩着姐姐如果身处于此会怎么去做。
见自己未来的夫君,而自己对这个夫君一腔痴情。姐姐会……尽力克制感情,但是控制不住内心的雀跃。
她绕到了树后,微微向前探着身子,眼波荡漾,低着头,侧面瞥着他,眼神闪躲。
曹昱舞了一会儿剑,果然注意到了树枝后的人影。
“谁?”
稚姬听见他和喝声,犹犹豫豫地出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曹昱看起来很惊讶,她甚至怀疑他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妻子住在这里。
她侧头不去看他,有些委屈的样子:“我一直在这儿,看来你不知道。”
曹昱面上不显,语气却显然和缓了许多,还带了一些安慰的意味,欲盖弥彰地解释:“我这里军务,实在繁忙。”
她点头:“嗯,我知道,我就是来看看你。”
她说完转身就走,曹昱却一把拉住了她,目带询问。
她问:“怎么了?”
曹昱有种抓不住的奇怪感觉,却没有细想:“没事。”
她走回房间,软绡惋惜地叹道:“小姐,你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废话?”
轻罗却赞赏地点点头:“这样最好了,我还白担心小姐会出什么昏招。”
软绡不服气地瞪了轻罗一眼,谁知轻罗根本看都不看她。
稚姬忧愁地看着窗外:“我也觉得这样讲话没意思透了,可我还没琢磨出一个必胜的章法。”
轻罗软绡互相望望,并不知道她家小姐想要战胜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都寻不到曹昱的踪迹,他连自己的屋似乎都没怎么回过。稚姬忧郁地在后院闲逛,后悔那天不该这样不咸不淡地见面的。
想起那日贾英说的不久后回京完婚,她突然不确定贾英心中的不久,不会是以年计的吧?
就在她数着日子过的时候,京中的魏王传来消息,要两人尽快完婚。
原来曹昱在这里被事情耽搁了,似乎一时也回不了京师,魏王不愿两人的婚期继续拖下去,在和公孙将军通信后,决定让两人就在亳州成婚,这里也有亲族长辈,礼仪上不至于离谱。
待嫁中的稚姬没有一点感觉,她相信曹昱也是同样的感受,因为他还是和从前那样不见人影,只在成亲的前一天堪堪赶了回来,同他以前百忙之中抽空回来处理一趟公事,隔日就走的那种公事,不放在心中的,仿佛不值一提的小事,没有什么两样的。
她依稀记得婚礼很繁琐,这次可是出乎意料地顺利。她只在一片鲜红的视线里随着旁人指引就行了,一如一只木偶。她想,
也许前世她对婚事还是期待过多,这次她看得轻多了,就算是曹昱的心不在焉也不会触动她分毫。
她呆呆地跨了火盆,一鞠躬,再鞠躬,然后三鞠躬。直到现在她才有点紧张起来,像个新娘子的样子。
她前后两世,算上这次已经出嫁三回了,可她却从未经人事。出嫁前,有嬷嬷和她提了一些夫妻之事,她当时羞红了脸,不愿去听,可是还被提及到的痛楚吓得惴惴不安。
幸好荣彰和她并没有圆过房。
可是今天,会那么痛吗?
她面上覆着的红盖头闷得她快要窒息,她静静坐在喜床上,周围除了她的呼吸声没有一点声响。
她按捺不住,瞧瞧掀起红盖头上一角。边上的红烛突然霹雳一响爆了灯芯,唬得她连忙放下了盖头,装作文静地端坐着。
等她回过神来是怎么回事之后,不得不对自己恼羞成怒了,她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她自诩是一个见过场面的人,怎么会对和曹昱成亲这个没什么了不得的事实变得心神不宁呢?
她并不觉得自己在意,可是自己却表现得仿佛比较在意。再加上曹昱对此又太不在意了,所以她稍微觉得自己有点不争气。
还好没人看见。
她后怕地输了一口气,不服输地撩开了红盖头,恨恨地瞪了红烛一眼。
突然前面一声轻笑传来,她看了过去,却是曹昱抱着胳膊站在那里冲着她笑,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笑声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打趣,她料想他一定是看见了自己十分夸张的动作,她原本想端出一副淑女架子的,眼前却不知该作何反应。
曹昱走上前来:“你还是老样子,上次见到你,还以为短短几个月你就变了性子。可真性情却是藏不住的。”
稚姬气结。
他伸手去扯自己的衣带,稚姬结巴:“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她没什么话说,她觉得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十分愚蠢。试问一个对曹昱情深似海的女子会抵触他的夫妻要求吗?
她早就想委身曹昱了,今天就是痛死她,她也要咬牙做。
想清楚了就没有那么多犹豫了,她伸手去帮曹昱,他却轻易一个闪躲绕开了他,顺势歪在床榻上,里衣穿得整整齐齐。
“今天太累了,睡吧。”
稚姬咬牙把他的这几句话翻来覆去在脑里过了几遍,不知道他是不想和她圆房还是要她主动。她咬着唇看他,目光是恶狠狠的。没想到他却闭了眼,甚至转了身背对着她。
她剁了脚,无奈自己去吹熄了蜡烛,委委屈屈地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爬上了床。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犹豫踌躇之下还是选择了逃避。她闭了眼打算安稳睡觉。
等等吧,这种事女孩子怎么会知道怎么做。